椒房繁華夢已沉 第八章 北宮見艷詩(二)

作者 ︰

我緊縮著雙眉,劉徹垂首站在身側,我朝劉據搖頭,緊跟劉徹的步伐(椒房繁華夢已沉第八章北宮見艷詩(二)內容)。殿內清新如一的麝香讓他心情轉好,陰暗的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意,李綺蕪親自奉茶,也無了素日里的張揚之氣。我接過她手里的陶制瓷盞,多稜紋案描繪得格外華貴,「這套茶具竟顯得分外別致…」

「母後若是喜歡,兒臣不日便讓宮匠打制一套贈予母後便是。」她退在一邊,垂首回話。

劉徹望了望擺放在壁落的黃花梨木書架,臉上浮現慈意,「太子的藏書倒是不少,不知近來都看些什麼書?」

「回父皇,兒臣正在學習《尚書》,不過略讀去了一半兒…」劉據俯身作揖,沉穩回答他的問話。

「《尚書》?記得太子早前讀過,為何重讀?」他蹙起眉,反問。

劉據淡淡的笑了笑,躬身說,「兒臣以為書讀百遍不厭,方能破獲其中之真諦。這些日子,兒臣一直在思量南越之事,覺得《尚書》里講的有些道理,這才翻出來重讀,獲益頗多。」

「太子上進之心,難得…蘇文,去,拿過來給朕瞧瞧。」劉徹抬手指了指壁落的書架,「把太子所謂的《尚書》拿過來,瞧瞧。」

「諾。」他頷首之際,淡淡的掠過劉據一眼,才疾步上前翻弄著案上的卷宗。

醒神的麝香之味再次襲來,只听見竹簡撞擊出嘩嘩的聲響,端起茶盞,呷了一口白梅蒸煮的清茶,芳香沁鼻。

慧心之際,卻听得蘇文的一聲驚呼,接踵而至的便是嘩啦竹簡落地的聲響(椒房繁華夢已沉8章節)。

我和劉徹亦同時注目過去。他驚慌的跪拜在地上,「陛下恕罪,奴才一不小心打翻了殿下的卷宗,奴才該死…」

劉徹卻充耳未聞一般,眸子里閃過一陣精銳的光,長袖一揮,快步上前一把揮開了蘇文,那堆竹簡書卷之中夾雜著點點白色,待他躬身抽取出那玄白金線挑邊的錦緞,墨黑的字跡娟娟如繡。我狐疑的望向劉據。他亦是一臉的茫然之色。

蘇文瑟瑟顫抖的匍匐在地上,我忍不住開口。「陛下,是什麼白緞呢,還寫著字…」

他的臉色瞬間轉化為陰暗,我暗叫不妙,劉徹捏著白緞的手指泛紫。緩緩轉過身厲然看著劉據,冷哼一聲。「太子寫的好東西,皇後不過目看看嗎?」。

滿臉的不安,接過他手中的白緞,垂眸細細的凝視起來,這字跡和劉據的如出一轍,「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手心生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如此**果的示愛,難怪劉徹如此神情。我輕嘆一聲,望著劉據一臉的無害,又是一場無中生有的風波罷了,「太子,你自己看看吧。」

他疾步上前,有些迫不及待,李綺蕪也附身上去。

我只听見劉徹有些沉重的喘息,他似乎是在極力的壓制著自己滿心的怒火,此時此刻我也不能在為他辯解什麼,只要說一句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太子看仔細了嗎,莫非這字跡還不能明辨?」他再也按捺不住,質問劉據。

他顯然是陷入了一片驚慌,劉據到底是什麼樣的孩子,我豈能不明白,我揮了揮長袖端坐在芙蓉長榻之上,幽幽開口,「太子,你不和父皇、母後解釋解釋嗎,為何會出現如此**大膽的詩詞?」

「父皇、母後,兒臣冤枉…這白絹緞子絕非兒臣之物,此等艷情詩詞也絕非出自兒臣手筆(椒房繁華夢已沉第八章北宮見艷詩(二)內容)!」重重的叩首,雖然惶恐,卻不敢欺瞞。

劉徹的牙關緊咬,青白的手掌大力的狠落在長案之上,那陶制瓷盞瞬間裂開一條撕口,「逆子!證據鑿鑿,還敢狡辯,難道真要拿出那卷宗來校對嗎?」。

站在一側的李綺蕪渾身一顫,一個趔趄便匍匐跪地,「陛下息怒…此詩,此詩…是乞巧節那日殿下寫了贈予嬪妾的,絕非殿下故意,請陛下和娘娘明察!」

「綺蕪,此事非同小可,你可……」

她仰起頭顱,一雙秋水寒眸閃著亮光,凝望著我和劉徹,「嬪妾絕不敢欺騙陛下和娘娘…這白絹緞子是嬪妾隨身之物,那日乞巧節,嬪妾與殿下對詩寫著玩的。不想竟落進這卷宗,嬪妾該死。」

劉徹似乎緩和了許多,卻還是緊蹙著眉頭,不肯松開,掃過跪拜在跟前的劉據和李綺蕪,目光閃爍,還是不肯相信。

「太子方才為何不承認此詩出自于你之手,這其中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隱情嗎?」。

劉據看了看李綺蕪,只得敗下陣來,垂首諾諾的說,「兒臣…兒臣一時心急,怕道出事情原委,父皇母後責怪綺蕪,故…故不敢說。」

「看來,我們的太子沉溺于兒女情長,如此,大漢的江山社稷真是岌岌可危了。皇後倒是乏于教誨了。」他只是撂下這句話,欣長的身影便消失在殿內,只是蘇文顛顛的跟上前去。

我的心一沉,看著殿門處逐漸迷失的身影,也只能無奈的一笑。還能說什麼,說什麼都是錯,一步錯,便步步錯,淚水濡濕了我的眼眶,此刻卻也不是流淚的時候。劉據一臉的悲愴之色,不可置信的搖著頭,倉惶上前,「母親,這白絹緞子不是兒臣之物,此詩更不是兒臣所寫……」

我淒涼的一笑,拍了拍他的肩,「本宮何嘗不知,只是你父皇在氣頭上,多說一句便是詭辯,你明白嗎?」。

他只有無奈的點頭,倒是李綺蕪上前,撅著嘴,「母後,定是有奸人陷害于殿下(椒房繁華夢已沉第八章北宮見艷詩(二)內容)。」

「來人,把太子宮的內侍和宮婢給本宮召集起來,即刻就去,本宮有話要問。若是有不遵者,以藐視皇後問罪,交予廷尉署處置!」我怒聲吩咐,聲音素冷,不敢違抗半分。

「母親…你,你這是做什麼?」劉據狐疑的問道。

幽然的長嘆,「怕只怕這奸人出在自己身邊,便是最難防的。本宮瞧陛邊的貼身內侍,模樣狡詐,並非等閑之輩,你們日後多加小心才是。」

素色的宮娥和垂首的太監分別佇立在面前,我厲然的掃視了一圈,「誰是太子宮的尚宮和掌事太監?」

「回娘娘,奴婢正是。」

那女子的模樣有幾分的熟識,記憶倒回,吐出一句話,「你是…倚華?」

「娘娘好記憶,奴婢正是。」她頷首微微一笑。

我點頭,遂轉過身,望了望那有些澀然的太監,「你叫什麼名兒,本宮怎麼從未見過你?」

他顫抖著聲音,仿若未听見我的問話一般,杵在那里,紋絲不動。

李綺蕪和我相視一眼,繞過長案,來到那太監面前,晃了晃,才嗤笑了一聲,「瞧你,母後不過是問你叫什麼名兒,你竟嚇成這樣,莫非母後會吃人嗎?」。

「不…不…奴才徐令,奴才頭一次見皇後娘娘…緊張…」他斷斷續續的回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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