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繁華夢已沉 第十七章 從此兩相決(二)

作者 ︰

他陰寒的臉色我第一次見,有幾分的震懾,可我依然不懼怕(椒房繁華夢已沉17章節)。只是升起的點點失落和悵然襲滿心頭,我又怎會盡一己之力改寫命定之事,那不過是好夢罷了。而劉徹不會給我這個機會,輪回之間更不會有這個安排,他的聲音絕決無情,「皇後到底是心念百姓,亦或是對韓嫣念念不忘!這麼多年,朕在容忍,而你,可曾思量過半分?」

「這麼多年……臣妾是如何在陰冷和孤苦中度過的,陛下知道嗎?偌大的漢宮,臣妾什麼也沒有,韓大人多年的照拂臣妾豈敢相忘!陛下佳人擁懷在側,臣妾又能如何?」

他的手冰冷卻輕輕一顫,緩緩松開,大笑一聲,「皇後倘若肯把心思留在朕身邊,又怎會造成今日這般局面,莫非,是朕的過錯?」

喉間猛然的縮緊,口腔之中的氣息越發的困難,掙扎著開口,「臣妾豈敢……」

「這些年,你與韓嫣加諸在朕心上的痛,會一筆一筆慢慢還,總有一日,你會明白(椒房繁華夢已沉第十七章從此兩相決(二)內容)。你毋須多言,朕意已決,斷不可再更變!」他輕巧的吐露出語,睨了我一眼,才松開手掌,拂袖徜徉離去。

僅剩的力氣仿佛被抽干,失魂落魄的跌落在地,嗆在喉間的氣息劇烈的喘著,冰涼的手掌撫上滾燙的側臉,他第一次打我,第一次發狠的罵我,第一次如此憎恨我。

虛掩著的殿門被狂風吹得敞開,一陣夾雜著冷雨的颶風卷起散亂的黑發,天際沉悶的一聲巨響,一道刺亮劃破黑幕,滾滾雷聲伴隨著傾盆的暴雨襲卷而來。方才的沉悶逐漸消散,剩下的只是數不盡的淒冷和薄涼。我抿著唇,咸淚滾進唇邊。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呢。劉徹,我應該怎麼還?

怕只怕,今生今世也還不清了吧,我們,我們到底怎麼了。怎麼了,還不是在磨合中走向既定的慘烈結局嗎,還能怎麼……

灰蒙的偌大蒼穹中布滿哀傷的厚雲,天色微微透亮,掀開帳簾,這皇宮太過沉郁,壓制得我喘不過氣。那宮殿在眸子里漸行漸遠。我靠在車壁上沉重的嘆了口氣。

「娘娘,您真的打算好了,此番行動太過凶險,陛下若是怪罪,娘娘萬死難辭其咎。倘若此刻後悔,還來得及……」月暮夾著聲音,緊蹙著眉。

我只是拍了拍她的手。「你若是不理解我…這世上,怕是沒有人再懂我了。月暮,你明白嗎?」。

「奴婢明白…」她輕咬著下唇,「韓大人對娘娘多年來的幫助和關照,早已超出尋常情分。今日韓大人遇難,娘娘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可奴婢擔心,太子殿下還有那趙婕妤。」

「讓她們去吧…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可爭的,不在乎了……」我無力的開口,聲音幽然無氣息(椒房繁華夢已沉17章節)。

輜車厚重的車輪不斷的滾動,天色灰暗之際,我遠離了這禁錮人心的囚籠,劉徹,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若是能留給我們一條活路,你若是能相信我,你若是,但沒有若是,南越我非去不可。韓嫣于你于我,都是此生難得的知己,你可以不顧及昔日君臣、兄弟之情,但我卻不能不顧。

這麼多年,這陰暗沉郁的皇宮之中若是沒有韓嫣一直以來的照顧,怕也是難以保全至至今,我的如履薄冰,我的擔驚受怕,你沒有瞧見,因為我不想,真的不想讓你煩惱于這內宮中的瑣屑小事。你雄才大略,帝王的偉業,大漢的鼎盛,需要你時刻不能分神,而我,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女子,一縷飄蕩無依的游魂而已。

「娘娘,韓將軍早已在城門處候著了…」月暮壓低了聲音回報。

我清了清嗓,韓說換下了甲冑,一身直裾常服,束在腰間的綬帶上別著清寒寶劍,「韓將軍久等了…」

他搖頭,俯身抱拳,「娘娘快些上車吧,耽擱了時辰,哥哥便多一分危險。」

我隨月暮登上了他備好的馬車,那守城的衛士早已被打點妥當,也並未做過多的盤查,長鞭笞打在馬背上,發出尖細的聲響,一路飛馳,不知不覺中,長安之地離我們越來越遠。一片飛塵之中,我的思緒也追隨著回轉,那是多少年之前,我隨韓嫣踏上了淮南的行程,不為別的,只為他的江山。

此番,隨韓說踏上了南越的行程,不為別的,只為昔日故人安好。

長安距離南越太過遙遠,即使是再快的馬匹多則兩個多月,少則一個多月,不知長安會有什麼變故,不知南越又會有什麼變故

「娘娘,今日趕路已晚,不如找個客棧歇下了吧…」韓說在簾外稟說道。

我示意月暮掀開帳簾,果然暮色暗沉,「韓將軍決議便好,只是出行在外,‘娘娘’之稱倒也不必,你隨韓嫣叫我一聲嫂子即可(椒房繁華夢已沉第十七章從此兩相決(二)內容)。」

他嘿嘿一笑,撓了撓頭,「那韓說就恭敬不如從命,嫂子,請吧。」

用過晚膳之後,倒也覺得身子並無想象中的乏累,月暮陪在身側,望著前方悠長的道路,路博德大軍已出發半月有余,我們若是兼程而行,必定趕在他們前方。深夜繁星點綴,閃爍之間也不見了冷月,春天很快就要來了呢,盡管這夜風還是有些刺骨。

翌日,晨醒前刻,便再次踏上長路,日復一日的兼程趕路,一月早已過去,一路上倒是有所見聞,桂林郡越過,便能與南越之地遙遙相望。按捺住心中的激動之情,這些天卻一直在謀劃,呂嘉此等奸人必定要除去,可如何除去,他既為南越丞相,且位高權重,連趙興母子也不是對手,只怕有些棘手。

僅憑我對南越的了解,也不過是曾皮毛而已,只有呂嘉、趙興到底如何,還是個謎團。

韓嫣被困南越王宮,等待著援軍,殊不知劉徹竟下令路博德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如此狠毒,怕也只有他才能做出。想著一片喧嘩之聲入耳,月暮適宜的撩開簾子瞧了瞧,「娘娘,你快看啊,這桂林郡雖有些荒遠,卻也算富庶,百姓們都樂不思蜀呢。」

長街小巷,琳瑯商鋪,吆喝的商人,來往的行人,「韓將軍,既然抵達桂林郡,還有多少時日能趕到合浦郡?」

「若是照我們的速度,怕也不過半月吧。嫂子,找個地方歇歇腳吧。」他一邊駕車一邊回答說道。

「是啊,娘娘都趕了好幾天的路程了,總是要歇息的。」月暮在一旁忙附和,我忍不住笑了笑,隨她一同下了馬車。

坐落在西角的一處酒樓還算僻靜,一行人踏入店門,那干瘦的小二便嬉笑著上前招呼,「幾位,是用膳還是住店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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