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楓什麼樣的人,我還不了解嗎!我不讓你們去找他,就是在幫他。」楊君易忙解釋道「什麼意思?」靈兒疑惑的問道
楊君易道︰「現在師傅正在氣頭上,要是知道你們偷偷地去會見二師弟,只不定會更生氣,可能原本要原諒二師弟了,被你們這一攪和,只會是火上澆油。你們放心,這麼多年師徒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再說曉楓為人正直,又不是罪大惡極之人,師傅不會那麼絕情。」
听了楊的話,她們也覺得這樣出去的確不妥。
白雨蝶心里還是放心不下,自言自語的道︰「我只是想找他問個明白!」但說歸說,現在也只能坐下來-
夜晚三更時,昏迷的寧曉楓醒了-
醒來後卻發現自己被捆綁在自己的床上,雙手分別被繩子綁在床的兩角。令他無法自解!-
看到父親這樣的作為,寧曉楓快要氣炸了-
念師急切的他,為了要及早去見師傅,去負荊請罪。努力扭動手腕,仍是不見效。只好出最後一招,呼救!-
于是寧曉楓大喊︰「爹,爹!放開我!黑雄……。放開我,放開我啊!-
睡在他別苑的下人全被他吵醒了,但沒有一個人敢去幫他解開,因為寧飛揚還未發令!-
他的嗓子都快喊破了,也沒見人來搭理!-
怎麼辦呢?再這樣下去該如何是好啊!-
當他正感絕望時,有人推門進來。會是誰這麼好心來解救他呢?寧曉楓喜出望外地看去,原來來人竟是晴兒-
太好了!晴兒來了!這次有救了!于是他忙道︰「晴兒,你來得正好。快,快幫我解開繩子。」-
晴兒快步走到床前對他「噓」聲道「小點聲,別驚動了你爹。哥,這是怎麼回事啊?你爹干嘛要把你綁在這?」-
這要說起來一時半會還真說不清楚,現在就想早點去見師傅,于是他急道︰「晴兒,你先幫我解開繩子,我以後再慢慢告訴你。」-
晴兒把手伸出去突然又停下了,因為她想到了寧飛揚,沒有寧飛揚的命令誰都不能違背他的意思-
寧曉楓見她愣住就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于是他道︰「晴兒別怕,我爹怪罪下來,有我頂著。」-
晴兒轉念一想,有什麼好怕的呀,寧曉楓與自己有過命之交,現在理應為他萬死不遲。于是道︰「哥,你在說什麼呀!你舍命就我,又願收留我,就是為你上刀山下火海都願意。」話音剛落,繩子已解開-
只見寧曉楓翻身跳起,動了動被繩子邦的酸麻的手腕,道了聲︰「謝謝!」就沖了出去-
晴兒忙追了出來問道︰「哥,你要去哪?」-
寧曉楓回頭道︰「回嵩山找師傅。」-
「可是已經很晚了,你還要去嗎?」。晴兒擔心的道-
「要去,你放心,有月光路上不會有事。」寧曉楓說完轉身急走而去。可是沒走幾步,卻被另一個聲音叫住-
「站住」寧飛揚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前方不遠處-
怎麼這麼不走運?關鍵時刻爹又出來阻攔。心想不管怎樣,今天定要去見師傅-
正想著,寧飛揚已經走到了他面前,並冷冷地道︰「這麼晚了,不在房里休息,要去哪?」-
說著同時以銳利的目光瞪了瞪身後的晴兒。嚇得晴兒忙低下頭,大氣不敢出一口-
寧曉楓看了看無辜的晴兒,然後對他爹道︰「這不關她的事,是我求她幫我的。你要怪就怪我。」-
寧飛揚冷哼一聲道︰「這麼晚了,你要上哪去?」-
寧曉楓也冷言道︰「回嵩山,負荊請罪!」說完他已經與寧飛揚察肩而過-
寧飛揚叫道︰「負荊請罪?你覺得薛敬還會要你這個徒弟嗎?」-
寧曉楓止步道︰「師傅不會那麼絕情。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相信師傅不會不要我。」-
「是嗎?看來你還是不懂江湖。好啊,你去,。不過你一踏出家門就再也不用回來了。」寧飛揚轉身指著他厲聲道-
這時候寧曉楓突然轉身怒道︰「為什麼?為什麼你那麼希望我和師傅決裂?……爹,你變了!從小你就教導我,做人要有情有義,絕不能忘恩負義。可是你現在卻要我背離師傅,做不仁不義之人。為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寧飛揚不願解釋也無從解釋,只好喝道︰「滾——,就當我沒你這兒子。」-
為什麼爹突然變成了這樣的人?看到爹這樣,他內心又氣又痛-
本想就這樣走了,可無意間看見了晴兒。晴兒無端地來到這個家里,若留下她,還不知道爹會怎樣為難她。干脆帶她一起走好了,等爹氣全消了再回來-
于是他快步過去拉上晴兒就急走而去。寧曉楓這一走氣得寧飛揚怒發沖冠-
出了寧府,晴兒邊走邊問道︰「哥,你要急著去找你師傅,為什麼還要帶著我這個累贅呢,這樣你怎麼能在天亮之前趕回嵩山?」-
寧曉楓隨口應道︰「把你留下,我怕我爹會為難你。」-
寧曉楓急走在前,已經盡量減慢速度,但晴兒也得小跑才能跟得上-
當走過一片樹林時,寧曉楓卻突然放慢了腳步並漸漸地停了下來。這時晴兒總算徹底追上他了。喘著氣的晴兒本在疑惑,如此心急的寧曉楓為何突然停了下來?-
只見前面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迎風而站。女子含情默默地望著寧曉楓,嬌柔的目光中流露出隱隱淚花-
沒錯,她正是白雨蝶。她最終還是忍不了,前來見他。當晴兒正猜測這女子是誰時,只听得寧曉楓有些驚喜地叫道︰「雨蝶!」並快步走向她-
白雨蝶幾乎是跑向他的,一下子就撲進他懷里-
這樣的擁抱,她已經渴望了很久。曾經相見只是在師門里,她可不敢奢望靠近他的懷里。今天相見在外面,沒有師兄弟們的取笑,更沒有白慶的監視,她可以放心地享受這個擁抱。在此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倆人!-
看到心愛的人在自己懷里抽泣,他心疼地撫模著她的秀發,輕輕地呵護著她-
身後的晴兒看到他們如此深情的擁抱著。,心中不禁有些酸痛。只好側過身去,轉移視線。望著明亮的月光,心中不慎感嘆。——月光雖美,卻不是為她而照!-
好一會,寧曉楓才輕輕扶起她,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心疼地道︰「一月多不見,你還好嗎?」-
白雨蝶默默地望著她,被她溫柔的呵護感動,良久才道︰「楓,這些日子,你過得好嗎?」-
盡管過得一塌糊涂,很倒霉。他也不會說不好,因為他不願看見她為他難過。只見他微笑著道︰「很好。」-
白雨蝶看見他消瘦的臉,就知道他過的不好,但知道他不會說也就不好再問,只好道︰「是嗎!……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回師門」寧曉楓道-
說到回師門,白雨蝶突然想到他已經被逐出師門,莫非他還不知情-
于是他有些為難地道︰「可是,你知道嗎?師傅已經將你,逐出了師門。並下令你不得再踏進嵩山派一步。否則,格殺無論。」-
「什麼?」寧曉楓愣住了——,這個的消息,就如晴天霹靂般的打擊,就連一旁的晴兒也嚇呆了-
逐出師門?師傅真的會這麼絕情?不會的,也不可能。這麼多年的師徒情不會說斷就斷!-
想到這里,寧曉楓顯然有些情緒失控。他道︰「不會的,師傅不是那樣的人!」-
白雨蝶一把抓過他的手,緊緊地握住,以安慰他有些失控的情緒,並問道︰「楓,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師傅要這麼做。」
寧曉楓大概的講了一下事情的過程,白雨蝶听後十分氣憤,父親犯的錯,為什麼要遷怒兒子?師傅這樣做也太沒道理了。
她埋怨道︰「師傅怎麼這麼不講理?明明錯不在你,為什麼要懲罰你!」
寧曉楓道︰「別怪師傅,我也有錯。走,我們一起回嵩山。」
此時他才發現一旁的晴兒,也才知道忽視了她,深感愧疚,忙為她們引見,三人方才一同上路。
月亮悄悄退去,太陽漸漸現身。天空再次蘇醒,萬里碧空,百鳥爭鳴!
寧曉楓等人終于到了嵩山腳下,仰望著氣勢宏偉的嵩山派,心中感慨萬千。
寧曉楓,白雨蝶和晴兒齊步走至大門前,守在門前的弟子立刻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其中一個弟子已前去通報。
見他們攔路,白雨蝶十分氣惱,正要說什麼,卻被寧曉楓強先一步,只見他微笑著道︰「各位師兄弟,勞煩通容一下,讓我們行個方便?」
中間一個弟子道︰「抱歉,二師兄。不,寧曉楓。師傅有令在先,你已經被逐出師門。不得再踏進這里半步,你還是請回吧!」
白雨蝶頓時怒氣道︰「讓開,師傅怪罪下來,自我頂著!」
見白雨蝶發話,眾弟子有些為難了。讓也不是,不讓也不是!
看他們猶豫不決的表情,寧曉楓道︰「同是本門弟子,我也不想為難大家,有勞各位師兄弟行個方便?」
听寧曉楓這樣一說,想想覺得也是,畢竟同門多年,多少有些情分在,于是他們退到了兩邊。
「多謝」寧曉楓道了聲謝,率先走了進去,白雨蝶和晴兒緊隨其後。
他們剛走到正院中間,就被幾十個弟子團團圍住,並且個個手持兵器。看這陣勢,師傅是來真的了。——同一個師門,竟也橫刀相向?心寒啊!
白雨蝶不禁喝罵道︰「你們這是干什麼,不知道他是二師兄嗎?」。
這時從大廳里傳來︰「什麼二師兄?本派早已沒了這號人!」話音剛落,白慶已移步前方大廳門前。
這時楊君易和靈兒也聞聲趕來。見到寧曉楓,立馬奔上前去,卻被白慶給喝住。出于對長輩的尊重,他倆不得不停步。
白慶見白雨蝶跟寧曉楓緊挨在一起,非常氣憤,于是沖她喝道︰「蝶兒,你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過來?」
白雨蝶瞪著白慶就是不挪動一步。看女兒不動,白慶怒吼道︰「蝶兒,你再不過來,就別怪為父無情!」
見白慶怒發沖冠,寧曉楓怎能讓他們父女因為自己而反目,于是他對白雨蝶道︰「雨蝶,你先退出去。不要讓你爹生氣!」
白雨蝶怎願意讓他獨自一個人面對重圍。她搖頭,她要與他同進同出。
寧曉楓怎不知她的想法,但又怎能隨她意,那樣只會害她。他看著白雨蝶那雙憂郁又堅定的眼楮,語重心長地道︰「雨蝶,放心!師叔和師傅不會真的刁難我的。——我們畢竟師徒這麼多年。去吧,別讓大家都為難?」他似乎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但不知道預示著什麼?
「可是…」她剛說出個「可是」就不敢再說下去,只因寧曉楓乞求而堅定的眼神一直沒離開過她的雙眼。
為了他,她什麼都願意做。于是她點點頭,然後很不舍的轉身走去。
見白雨蝶走去,寧曉楓才把目光投向晴兒道︰「你也出去吧!」晴兒跟這里的人和沒有任何關系她更沒必要連累進來。
可是晴兒也不會讓她一個人去面對,既然白姑娘不便留下來,那麼她一定要留下來陪著他。于是她堅定的搖搖頭,她的目光可不敢與他的目光接觸,因為她怕被他的眼神打敗。
看她那堅定的態度,他知道多說無意。
白雨蝶剛走出重圍就被白慶拉上台階,指定她在他身後站著不許動。然後才沖著台階下的寧曉楓冷言道︰「寧曉楓你還來本派做什麼?你已經不是本派弟子,請你馬上出去!」
叫他出去,這樣的話白慶已經不是第一次講,他不會當一回事,他要見的是師傅。寧曉楓禮貌地道︰「二師叔,弟子只想見師傅。當面向師傅請罪,望師叔成全。」
白慶不但不領情,還謾罵道︰「寧曉楓,你背叛師門,大逆不道。你有什麼資格見我掌門師兄?還不快滾!來人,把這個叛徒給我趕出去!」
圍住他們的弟子听令後,便開始蠢蠢欲動。
「我要見師傅!」寧曉楓一邊護著身旁的晴兒,一邊叫喊道
楊君易與靈兒幾乎要沖進去替他解圍,白雨蝶雖然被白慶緊抓著,心里不知有多焦急。
眾弟子一步步逼近他們,手中的利劍全指向他們。前後左右,水泄不通。
這時候靈兒急中生智,悄悄離開了,去找他爹,現在只有薛敬出面才能解圍。
為了不讓晴兒受傷,寧曉楓被迫出劍,一道劍氣逼退了周圍所有人。
白慶見他出劍,便借此怒道︰「好你個寧曉楓,我看你今天不是來請罪,倒是來生事的。我白慶絕不允許你放肆。來啊!把他們兩個就地正法。」
「二師叔,我只是想見師傅,你為何這般咄咄逼人?」寧曉楓氣憤地叫道
他的話音剛落,眾弟子已經圍殺了來,寧曉楓只能出劍避開他們的來劍。
晴兒在他的庇佑下雖然沒受傷,但是情況十分危險,稍不留神,便可傷及性命。
他不願傷到同門師兄弟們,但也不願讓晴兒受傷,該怎麼辦?
當他正進退兩難時,一個聲音制止了這場打斗。定楮一看,是靈兒把師傅請了來。除白慶以外,其他人都松了口氣。
面色鐵青的薛敬,見此等內哄,更是怒不可言,只听得他怒喝道︰「干什麼,想造反嗎?」。
他這一喝,所有人都不敢出口大氣,立刻變得鴉雀無聲
此時,寧曉楓扔掉手中的劍,直直地向著薛敬跪了下去並親切地叫著「師傅」
薛敬冷冷地看著他道︰「你來做什麼?」
「師傅……」寧曉楓的話還未說完,薛敬卻先搶言道︰「別再叫我師傅,我薛敬收不起你這樣優秀的徒弟。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我薛敬的弟子,走得越遠越好,以後都不要在我眼前出現。」
這些話字字如刀尖刺在他心上。
寧曉楓乞求道︰「師傅,千錯萬錯都是弟子的錯,弟子願接受任何懲罰,但求師傅不要趕我走!弟子離不開師傅」
「住口!再怎麼求我也沒用,你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薛敬怒吼道
「師傅,弟子求你,求你不要趕我走,師傅?」寧曉楓哀求道
這時靈兒和白雨蝶不約而同地向薛敬跪下替寧曉楓請求道︰「師傅,求你放過二師兄,不要趕他走!」
楊君易也跪求道︰「師傅,二師弟並未犯十惡不赦之罪,請你再給他一次機會。」「師傅?」三人異口同聲的哀求道
誰知薛敬怒吼道︰「都給我住嘴,你們董什麼?誰要再為他求情,就跟他一同滾出去!」
此刻,寧曉楓沉默了,他靜靜地望著薛敬,眼里充滿了悲、驚、疑。直到此刻他仍無法相信這是事實。從來沒有懷疑過師傅會這樣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師傅要這麼絕情
滿月復疑惑的他不禁月兌口而出道︰「師傅,您真的,要這麼絕情嗎?」。
薛敬竟毫不避諱地冷言道︰「你有什麼值得我留下你的?」
什麼?值得?難道十年的感情也不算什麼嗎?…原來在師傅眼里,自己竟是一文不值!什麼恩情親情?根本就是薄紙一張。可是自己卻把它們視為無價之寶,真是可笑又可悲啊!
忍不住的淚水,最終滑落下來。這時他忙垂下頭去,因為他已經控制不住壓抑的淚水,但不願讓任何人知道。
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只能依照師傅的意願離開師門。…這里他生活了十年,在這里學習、成長,點點滴滴浮現在眼前,揮之不去,模之不盡。本以為可以堂堂正正的從這里走出去,用在這里學到的東西做自己該做的事,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樣離開。一陣陣的心酸、心痛!
良久他才控制住眼淚,然後哽咽地道︰「師傅,弟子不能再侍奉您左右,您多保重。請受不孝之徒寧曉楓三拜!」說完他向著薛敬沉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薛敬一直沒有直視過他,不知是覺得這麼做過于愧疚呢還是不屑?
磕完頭,他該走了,這里已經不屬于他。他不敢抬頭去看楊君易等人,這樣的離別更是撕心裂肺的痛
他偷偷拭干淚痕,起身,蹣跚的轉身走去。白雨蝶淚眼蒙蒙的望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小師妹靈兒不禁哭叫道︰「二師兄,你永遠都是我的二師兄!」
寧曉楓沒走兩步就被白慶給叫住道︰「難道你以為可以就這樣離開嗎?」。
什麼意思,都已經如你所願要永遠離開師門了,還要怎樣?寧曉楓暗念道,但心中確實有些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