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這是常識
「那個有毒,扔掉。」七淼半倚在樹干上,他的淡青色的衣袖在風中飄蕩,縴細的骨架並不能很好的撐起身上的長衣,但是那一根腰間的玉帶卻使它被束縛在了身上,營造出了仙人般的風流姿態。
但是這般「美景」並不能平息月隱此刻的憤怒,他要報復他。懷著你不讓我吃我偏吃的心情,月隱準備就這樣生吃那些蘑菇。在他把蘑菇送到嘴邊的剎那,一道水箭擊中他手中的蘑菇,轉瞬間,那些蘑菇變得粉碎。
「呃……」月隱下意識的模了模自己的臉,剛才要是射偏一點,他的臉就已經和這些蘑菇是同樣的下場了。
「七七,你終于來了!我可想你了!」陌星痕提著布兜向樹上的七淼飛撲過去,七淼打了個響指,從四方呼嘯而來的樹葉便將陌星痕釘在了樹上。七淼從樹上縱身而下,順手取走了陌星痕手上的布兜。
「你倒是一點也不客氣……」陌星痕趴在樹上委屈地說道。
「你不是為我準備的麼?」七淼微微偏了偏頭,瞥了一眼陌星痕。
「……」陌星痕默默偏過頭去。
「七七……你就是那個七七……」月隱看著七淼,怎麼念那個綽號怎麼惡寒。縱使是月隱這樣的智商,也終于注意到了七淼異于常人的地方了,畢竟剛剛差點被那道水箭毀容了。「原來你會法術的麼?話說法術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啊……不對,難道說你也是棵樹什麼的嗎?!」
「你以為一邊貶低我的存在一邊吃蘑菇,我就不會注意到了麼?」七淼微斂雙目,居高臨下的藐視著準備把生蘑菇往嘴里塞的月隱。
「貶低存在是什麼意思啊!被說成和我是一個種族的就這麼不爽嗎?!七七你把我的果子還回來!」陌星痕趴在樹上發表著自己的不滿。
「閉嘴。」七淼頭也沒回,短短兩字就讓陌星痕消了聲,畢竟是他有求于人。
月隱那邊,天地良心,他可是一點渾水模魚的心思都沒有,只不過是說著說著就無意識的又抓了幾個蘑菇,順手就想塞嘴里了。不過這麼解釋七淼肯定不信,反正都要死,于是月隱決定就這樣用強硬的態度爭口氣︰「本大爺還沒听說過蘑菇還有不能吃的!」
「那是因為你是個白痴。」七淼無感情的答道。
「你能不那麼一本正經的說別人是白痴麼……」月隱嘴角抽了抽。這時,七淼俯,奪過了他手中的蘑菇。
「看來不讓你看看後果,你是不會死心的了。坐好,仔細看。」說完,七淼便吃掉了那個蘑菇。
「呃……」月隱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七淼,現在的狀況讓他腿軟,就那麼一直坐在了地上。
「你看到了什麼?」
「你的嘴變成紫色的了……嘴角出血……眼眶發黑……就像畫了濃妝的艷婦……」月隱一邊描述,一邊直冒冷汗,因為剛剛差點變成這樣的人就是他。
「離死不遠了。」七淼平靜的下了結論,就像那個人不是他一樣,「所以現在,我們要立刻回去,院長會有辦法。」
「讓那個院長治麼……」月隱越想越恐怖。七淼把手中的布兜扔給了他︰「走路也要看示範麼?」
「你的舌頭也中毒了,從某種意義上說。」月隱接過布兜,忍不住吐槽。
「陌星痕呢?不把他放下來麼?」月隱終于想起了他,于是手搭涼棚朝樹上看去,一瞬間便觸及到了那道幽怨的目光。
「不管他。」七淼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一句話的功夫,他已經走得很遠了。
「這麼急?看來生命非常垂危……」月隱連忙朝他的方向跑過去。他想象了一下自己吃了那個蘑菇的後果,然後在他的腦中出現了自己身上長滿了蘑菇的場景。
「你的話,剛才已經化成水了。」七淼始終保持著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特色,和月隱離得很遠。
「七七!你真的不管我啊!」幾分鐘後,從已經離得很遠的森林里傳來了淒厲的叫喊,驚飛了一群林中鳥。
「雖然你不管我我也能自己下來啦,不過還是有點小傷心。」轉眼間,陌星痕已經出現在了月隱的身邊,並且伸手進布兜里拿了個果子。
「你誰啊?!」月隱驚恐的看著突然出現在旁邊的陌星痕。
「陌星痕。」
「人類怎麼可能跑的這麼快?別以為我沒常識就欺負我。」
「都說我是樹啦!」
「樹就能跑這麼快嗎?!」
「差不多啦。」陌星痕漫不經心的回答,他正在全心全意地吃果子,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對月隱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月隱語塞,他思考了一會兒,得出了一個結論。既然自己不知道彩色的蘑菇是有毒的,那麼自己也可能不知道樹是會跑步的,還能跑得這麼快。其實就連樹會說話,會吃東西,這些都是基本常識,只是以前的自己不知道而已。
這些常識正常人都不知道。
(2)常識你妹
經過了一段「漫長」的旅途,月隱總算是又回到了花花書院。在看到那些「久違」的同學後,月隱甚至產生了,想要擁抱他們的心情,但最後他只是說了一句︰「早啊!」
「早你個頭啊!」還被無情的吐槽了。
現在已經是下午了,花花書院的下午,基本上是一些「動手動腳」的課,所以現在月隱看到的是一群張弓搭箭練習箭術的危險分子。
「喲~月隱你回來替我洗馬啦?」听到這聲音,月隱就忍不住想把手中的布兜摔倒他的臉上,但是看到楚違手里瞄準自己的弓箭,他決定忍下這口氣。
講師楚違,有著長長的鬢發,外表看上去似乎是一個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他穿著有些輕浮的紅色翩躚長衣,里面……什麼也沒穿。那件衣服就像擺設一樣松松垮垮的掛在他的身上,只要把他腰間隨意系著的淡紫色布帶輕輕一拉,他就會立刻變得一絲不掛。他一直帶著輕浮的笑容,腳上踩著木屐,以變態之姿教導著他的「莘莘學子」。這個講師曾經打擊過每一個來到這里的學生的想象,要知道,他們之前待著的那個地方,講師無一不是老頭子。
就算到了今天,他這幅樣子依舊讓人無法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