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情二三事 第二十五章 無事惹得一身騷

作者 ︰

一個油光滿面腆著肚子的中年男人,指指乘著液體的杯子,質問我︰「你怎麼回事!敢拿這種酒上來!」

什麼啊?我順著他指的地方一看,是兌了水的干邑。下意識接口︰「怎麼?有問題嗎?」。我聲音不大,包間里嬉笑聲明顯小了不少。

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橫肉上布滿怒氣,「兌了水的也敢拿上來,趕緊去換!」

咦?你生氣我還奇怪咧。

我下意識撇嘴,「兌水怎麼了?又喝不死人,再說了都是做生意的,哪家開酒吧的不摻點兒啊,要不怎麼賺錢。」

一番話說的頭頭是道理直氣壯,可氣氛好像不是時候,一出口包間里瞬間陷入死寂,姑娘們瞪大眼看我,仿佛在看怪物一樣。門口站著的保鏢挺著壯碩的胸肌不動聲色擄擄袖子。

只有剛才那個給我小費的西裝男沒有任何詫異的模樣,不在意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摻水的干邑,輕輕哼了一聲。

心里大驚,我又干壞事兒了。

就在危急的時刻,領班被叫進包間,中年男人沖他嚷了幾句。

領班到底是模爬滾打十幾年,懂得怎麼處理這種狀況。

他一把我往後拽,鞠躬賠笑︰「對不起老板,她是新來的不懂事,我馬上去叫人換。」又把乘著摻水洋酒的托盤砸給我,拖著我出了包間。

「怎麼了?」我至今一頭霧水。

領班臉色和萬花筒似地五顏六色,他很生氣,「你說怎麼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跟‘流光異彩’的大老板作對!他讓你換你照做不就得了,哪那多廢話,是不是不想干了!」

「 ?我可是按照單子上寫的送的。」我委屈道︰「再說又沒人告訴我他是老板啊!」

領班扯過單子甩在我臉上,指了指,「你怎麼就不會認真看看,豬腦子!被你氣死了!」

我眯縫著眼,貼近酒單一字一句審查,老半天才見‘十號’那欄一長串酒名後面畫了個小小的星星。

領班在我上工之前和我交代過,凡事見到這個標記代表內部暗號,表示客人是自己人,酒要拿原裝的。

我心里吐血,比劃小指甲蓋兒抗議,「這麼點點比芝麻還小!是個人都看不見啊!」

領班看我嘴 不服輸,氣極戳著我腦門,「所以說你是豬腦子!等著收東西走人吧!」說完氣沖沖走了。

我沮喪地蹲在吧台下面,眼里射出燒傷力強出一百倍的激光。

「大姐,求你了,我都快被你燒出洞了。」小酒保求饒道,「對不住,算我錯了行不!」

我狠狠擰了他一把,他淚眼汪汪求饒,我始終沒解氣。

要不是這個小子事先沒和我交待一聲,能捅出這麼大簍子,這倒好,上班第一天就被開除,富得流油的活兒我去哪兒找去。沒給工錢不說,我是先預支的費用,他人多勢眾要我欠賬還錢還不是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什麼都顧不了,順手奪過小酒保預備送給包間客人的三叉雞尾酒,無視他委屈的大眼楮,把吧台扔給他,出門透口氣。

‘流光溢彩’後門對著的是條小巷,長長黑黑的我也不敢走遠,靠在牆角發呆。

原以為高級會所的後門也和大門一樣富麗堂皇人聲鼎沸,誰料居然陳年破舊不堪,牆角跌落的灰,地溝縫兒長處的草,蕭條一片。

我倒是覺得不錯,安靜不吵鬧,五整個身內的髒六腑也暫時歸于平靜。

半夜微涼的風混合著嘴里的酒氣打在我臉上,四周清淨地連巷子口有人說話都能听著,又蹲了會兒我竟有些睡意,略微眯眼。

口袋的電話振動起來,我迷迷糊糊模出來閃一眼,瞬間睡意全無。電話上顯示三個大字——白先生!

我站起身小心打招呼,「白先生您好!您有什麼事兒嗎?」。

「哦,南芯,你……」

巷口那頭傳來的時而說話時而摩擦的雜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說是巷口也就閣三五步路。

巷子比較空曠寧靜,傳來的回聲愈發大起來,我走遠幾步,電話那頭說了些我沒听清的話,然後是一串長長的的沉默。

我心里隱隱不安,更煩躁了。雜聲的源頭又朝我近了幾步……

我無奈堵著一只耳孔,細細听。

「南芯,你……ak……我……」白先生說了幾句,我就听著了幾個破字兒。

耳旁的嘈雜開始散花一樣無限擴大,接著酒勁我一怒,捂住听筒,朝嘈雜發源地大吼︰「警察來了!趕快跑啊!」

小巷回蕩幾句我狂烈的吼叫回聲,下一秒,一陣劇烈的悉索聲由近及遠後一切歸于安靜。

我松開听筒,緊張問︰「白先生,怎麼樣?是不是ak夫婦有消息了?他們答應見我了?」

白先生愣了幾秒,「不是,我剛才是想告訴你ak夫婦最近沒有聯系我,讓你在等一段時間。現在的房子住的還習慣嗎?你在哪里?那頭剛才怎麼那麼吵?」

「沒事,就是大街上有人發酒瘋。」原來是我會錯意了,我語氣難免失落,「我住的挺開心的,謝謝先生的關心,我最近不錯一切正常。今天我同學生日請我們在酒店吃飯呢,嘿嘿。」怕白先生擔心我,又勉強笑了兩聲。

「哦,那就好,你好好照顧自己吧,下次聯系。再見。」

「好,先生再見。」

原來不是啊……我有些失落,低著頭把電話揣回兜里。

耳邊听見一陣悉悉索索鞋底摩擦地面的聲音,靠著昏暗的路燈的投影,十幾個黑影子印在我面前的地面。

接著一雙貌似不便宜的男士鞋出現在我眼底,目光順著兩條長腿、窄腰、寬肩……一個高個子男人擋在我面前,論個頭不輸簡單宋玉。

「警察你喊得嗎?」。男人聲音听不出情緒。

我想都沒想,搖頭︰「不是不是,我剛從里面出來,什麼都不知道。」佯裝轉身走,早已有人不動聲色攔住我去路。

高個男人身後有人說話,「還不是你臭丫頭,這條巷子明明只有你一個人,還裝蒜!」

「不是不是,我怕各位打架不是,動手動腳的可就不好了,大家都是斯文人,別動手啊。」死不認賬什麼的我最拿手。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本來到手的肥肉跑了!」身後有人要沖上來教訓我,被男人揚手制止住。

你不爽,我還心里堵得慌。

我干脆撇嘴甩給那人一個白眼,「警察是我喊的,怎麼了?你們仗勢欺人算什麼英雄好漢。現在又為難我一個女的,還是不是男人!」正愁沒人吵架,反正我已經做好被揍一頓的覺悟了。

有人忍不住開始罵罵咧咧起來,那個為首的男人沒有指示,他們也不敢冒然動手。上下打量我半天沒說話,我只當這男人是醉鬼,沒興致陪他玩兒,繞過他伸手去開門,忽然手腕被鉗住。

我嚇得大叫,「你耍流氓是不!我告訴你,姐姐可是練過空手道的!還不松手當心打得你滿地找牙!」

任我怎麼掙扎,男人始終沒松手,他把我往後拉了幾步。

忽閃忽閃‘流光溢彩’的logo霓虹壁燈,我看清了來人。

及肩的黑發挑了半縷扎在腦後,黑色襯衫包圍住他結實的麥色肌理,輪廓分明的臉上掛著一絲痞笑,尤其是一雙眼尾上揚的桃花眼格外光亮。

他長得……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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