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年來,我頭一次覺得生活真他媽充滿神奇,也是我這種沒有什麼牽掛的人來這世上證明自己也闖蕩過一個時代不是。
簡單管我這叫不要命,我不同意,覺著應該叫追尋傳奇色彩的人生才合適。
短短人生幾十年不能傻傻的每天數日子,我追求的生活我要自己去體驗,沒心沒肺嘴里說了無牽掛,除了……
簡單也許不知道,他是唯一永遠掛在我心上的那塊肉,是一輩子都沒法變的事實……
三天後,瞞著所有人,包括簡單,我踏上了我人生的傳奇之旅……
飛機。
自從那天密談結束,今天還是我頭一次見到顧閔。
「喂!你怎麼好端端的把頭發剪了?」
他飛速掃我一眼,「改變形象有時能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這話怎麼想都應該像是從宋玉嘴里說出來的。
顧閔原本及肩的黑發剪短了許多,松松軟軟毛發的貼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還挺順眼。
我有些疑問,「我們這是要去幾天?我那啥,上課還沒請假,輔導員正抓我的小辮子不著呢,還有我那個實踐作業一直沒交,再趕不上時間我怕會影響考試掛科……」
面對一連串的轟炸,視線一直看向窗外的顧閔漸漸皺起眉來,「所有的事已經都給你搞定了,學校的事你無需操心。」
我听他肯搭理我了,呼出口氣,「哦,這樣……但是,還有那啥我答應還給人還書的……」
「少廢話!你再別吵老子把你扔下去!」顧閔面臨神經崩潰的邊緣,低吼一聲。
哦,這小子怕人碎碎念啊。正好還沒招治你,不讓我玩兒我偏要犯賤。
他那一聲呼嘯,前排站著服務的空乘小姐聞聲趕了過來,怕出什麼狀況。
顧閔一見有人來,立馬換上溫柔的笑︰「不好意思。這里沒出問題。」
媽的,死魚臉變得挺快的。
空乘小姐估計是少見這類有味道的男人,微微紅了臉,鞠躬就要轉身走。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裙邊,她嚇得一回頭。
我也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麻煩你,如果待會听到什麼聲音,請一定要打110,因為……」
我飛速白了眼顧閔莫名奇妙的表情,又對空乘小姐哭訴,「因為,我老板有遺傳的豬頭瘋癥,我怕怕他呆會兒發病會抽過去。」
接著埋下臉,我低頭賤笑。
耳邊只听見顧閔微微抽了口冷氣,空姐估計沒料到我這麼說,漂亮的臉蛋一會紅一會白,似乎朝顧閔微微皺了一下眉逃也似地走了。
旁坐的人此刻小麥色的面皮憋成了豬肝色,半晌他從牙縫擠出幾個字,「什、麼、是、豬、頭、瘋!」
我吐掉瓜子殼兒,咂咂嘴,「會發瘋會咬人會亂叫唄。」不在意地拍拍手,轉頭對他說︰「喏喏喏,就是你現在這個表情。」
又往外挪挪,「你再瞪我喊人了……」
話說顧閔身邊沒有人跟著的時候,還挺好相處,我最大的樂趣就是朝他吐槽。不知道他那些兄弟知道我把他們扛把子欺負地這麼慘,他們會用哪種手段報復我哩,這是個嚴肅的問題。
p市是我們這次的目的地,地處n市的偏東北方。實際路程來算也不是特遠,坐火車大概就九個小時左右。
但顧閔不是一般人怎能輕易拋投露面,再加上一般飛機省時又省力,既然是他出的銀子我還介意啥。
一路上我除了磋磨他就只有磋磨他,顧閔上了飛機後感覺怪深沉的,桃花眼沒有焦距地盯著窗外,想什麼重要的事。他不說話我更無聊,明明是他嫌路上無趣才叫我來做伴,怎麼,角色顛倒過來了。
起初效果良好,漸漸的顧閔在我利嘴魔爪下失去了防衛意識,隨我去。哎!我這個不嫌事兒大的只得自討沒趣打盹。
兩個點之後我們下了飛機,p市由于地理位置的因素,雖然快入秋,n市套個薄薄的兩件套還嫌熱,在這可是穿不住。幸好我隨手拿了件厚點的衣物。
顧閔從n市到p市從始至終都穿著黑色的襯衣外套黑色皮夾克。不得不承認因為他天生的高挑個子穿什麼都有範兒,從下飛機到出口,一路上回頭率那是剛剛的,那廝估計是怕被仇家認出來,還帶了副墨鏡兒。
我只想沖著身邊不斷回頭頻頻張望的路人大吼一句︰「他丫是**頭子,不是明星!再盯著看小心不知道自己怎麼被弄死!」
出了機場有些意外,一般人現在不應該是從大門出去打車或有人來接嗎,為啥帶著我一直往機場下方走。
坐著直梯「b2」層到了,走個幾步顧閔忽然掏出什麼玩意按了一下,不用說我也知道答案了。
哎!除了簡單的騷包小媳婦,再次見到它的同類,心里難免一陣小激動。
遠遠地那抹色彩就恍瞎我的眼,顧閔拉開漆地發亮的大紅色車門,沖我邪笑得瑟道︰「怎麼樣,少爺我沒叫你失望吧。」
我模著下巴,砸吧嘴︰「怎麼說呢,失望是沒失望,就是有些另眼相看。你怎麼跟簡單一個德行,是不是長得漂亮的都沒腦子。」
果不其然,顧閔開始拉長臉。
我火上澆油飛他個白眼,「弄個如此騷包扎眼的跑車還指望仇家認不出你是嘛。交通工具多得是,非得弄個雙門的,我這擱了行李難道人坐車頂嗎……嘖嘖,夏利都來得又用,能裝人又能托貨……騷包德行!」
顧閔臉色原本鐵青的臉色緩和許多,他挑起嘴角,「這麼說也不無道理,既然你那麼迷戀那夏什麼玩意兒,那我這‘騷包雙門拖拉機’就不奉陪了。」
「別別……嘿嘿,玩笑玩笑……」
于是後果就是在副駕駛坐著的是我他女乃女乃辛苦抗來的大行李箱,眼看著艷紅色的跑車加足馬力在我眼前從小紅點兒化為一片塵土絕馳而去。
而我南芯只得拎著手里那張臨時寫在衛生紙上的地址,欲哭流淚。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嘴欠的懲罰嗎。
我吸吸鼻子,沒事,不就是個地址嘛,還怕我一個有手有腳能跑能跳的大活人找不著,笑話。
想想顧閔還不算太沒良心,至少我的行李還在他車上不是。
甩開小步子蹦一會兒,前邊來了個穿制服的小哥,氣喘吁吁跑到我前面,「是南芯小姐吧,剛才有個開紅跑車的先生,讓我把這個箱子還給您,他讓我轉告你說他‘小媳婦’最近身體不好,不適合招待外人……」
我憤憤接過箱子,在手心抓的緊緊地。
好你顧閔,行!我南芯今天算栽你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