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一生 第二十三章

作者 ︰

把郝桑輕輕放到床上,小心地替她把被子蓋好、掖好被角,高靳易禁不住沉沉地嘆了口氣。若有所思地看著醉夢的她,微皺著眉的她,有些難受的她。不知什麼時候手已經情不自禁地捋上她的眉,想替她把微皺的眉展平。感受到他的觸踫她似乎有些不適,微微地向被窩里靠了靠。他于是收回手,坐進沙發里怔怔地看她。說是怔怔,也不全對,因為他是的眼神明明那麼有神,只是一直專注地看著,一動不動。

他那麼專注,任憑時間一秒一分易小時地走過,對于分秒都有巨額交易的向來淡定無比的高總來說,這實在是太反常的事了。

可是他的反常只因她的反常。

終于她的長眼睫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了眼。好像不太適應燈光,閉了眼又用手擋了擋光。她做完這一連串的動作,沙發上的他才似乎緩過神來,迅速地走到床頭把燈光調暗一些。然後他看到郝桑自己撐著身體坐起來了,就走到吧台倒了杯溫開水給她。他將熱水與冷水兌成合適的溫度,她在身後嘟噥自己怎麼會在他的房間,但是他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只是漫不經心地問道︰「為什麼這麼反常竟然讓自己喝醉了,你不是最懂得躲酒的嗎?」。

身後的她似乎怔住了,沒有任何動作,而他自顧自地兌著水,他狠著心沒有打破這份不安的寧靜,他想要知道一個答案。那個雨夜停在樓下的車,那個拉她出門的背影,還有很多曾經發生的有她和他但不是他的時候,他想要為這一切要一個答案。

郝桑現在知道了他的沒有情緒到底是什麼情緒,他還是介意的,他想要知道真相,但即便這樣他還是忍著滿肚子的介意照顧醉酒的她,心里不知升起了什麼情緒,只是很釋然,很想告訴他所有的事情。

他把終于兌好的水端來給她,她接過輕輕地抿了一口,然後輕輕地靠著靠枕緩緩開口。

「我一直沒有說過,我其實是個孤兒,大學的時候連我最親的女乃女乃也過世了,我一直一個人生活。我原本以為自己很孤單,于是我變得冷漠,變得沒有任何情緒,我不和任何人交流。直到後來我去陽光孤兒院做志願者認識了那里的小孩子們、安安、院長阿姨還有——」她在這里頓了頓,高靳易從她手里接過水杯放到床頭櫃上,然後把她的手環在手掌里,「還有嚴諾。他是那里最早一批的孩子,我去的時候他已經離開陽光出來工作了,他比我還大兩歲,所以我有時候叫他嚴諾哥,有時候也隨阿姨叫他阿諾。我和那個地方很投緣,我第一次覺得我自己一點也不孤獨,一直到我工作了,我都和陽光聯系著。你也知道啊,安安還叫我郝媽媽呢!」說道安安,她的眼里瞬時亮了起來,他也跟著微笑起來。

過了一會兒,郝桑又繼續說起來︰「嚴諾就像個哥哥一樣很照顧我,也許是有太多的相似遭遇,我們相處地很自然,就像很早很早的時候就認識了一樣。我知道他對我一直抱有其他想法可是我只能當做不知道,因為我不想傷害他,我只是把他當哥哥。所以今天我們單獨見面只是把話說清楚而已。」說到這里,像是把該解釋的東西都解釋清楚了一樣,郝桑輕輕地舒了口氣。

高靳易抬起手幫她把睡亂了的頭發理好,把她摟進懷里。「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這些了,我不會再讓你覺得孤單,我會陪你面對所有事情。」

郝桑在他懷里簡單地笑起來,眼里是滿足和安定。高靳易,被你感動那麼多次,只有這一次我是安心的,真的覺得你是我對的選擇。

「可是我還沒有說完呢••••••」懷里突然傳出悶悶的一個聲音,高靳易于是放開她,等她繼續說。

「所以啊••••••」

「所以什麼?」

「所以你是我的初戀啊。」她突然調皮地答道。

高靳易簡直沒經過大腦就笑出聲來了,郝桑也笑起來。笑著看他俯身接近,在她的額上印下第一個吻。

她把她重新放回被窩,溫柔地說︰「還早,再睡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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