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蘇絡夕那不爭氣的肚子響到第三聲的時候,蘇絡夕終于放棄了堅持繳械投降了,她看著君無夜那得意洋洋地臭臉坦白道,「剛剛還不怎麼覺得,這會好像真的有一點餓了呢(帝妃不承歡30章節手打)。」
說完,她盯著高高的房梁一臉的無辜,好像房頂上有什麼有趣的東西一樣。
「李福,」君無夜斂回心神,喊了一聲外面的李福。
李福立刻趨身上前來,問道,「皇上有何吩咐?」
「讓御膳房傳晚膳,朕今日在漱玉齋用膳。」君無夜說得雲淡風輕,絲毫沒有提及是蘇絡夕餓的肚子直叫喚的事實。
蘇絡夕有些感激地看著君無夜,她覺得君無夜如果再溫柔那麼一點,脾氣再好那麼一點,表情再豐富那麼一點,平時再善解人意那麼一點,他也許還真是一個挺不錯的家伙,想過了以後蘇絡夕狠狠地掐了一下手指,確定自己剛剛不是在白日做夢當中。
而蘇絡夕的肚子,這一次很配合地安靜了一會。
很快吃食就上來了,蘇絡夕不禁慨嘆這御膳房的效率之高,果然是比丞相府要略勝一籌,蘇絡夕看著桌子上擺得滿滿的美味佳肴,真是食指大動,禁不住就眉開眼笑了起來,緊接著她那不爭氣的肚子也歡快地叫了起來,這一次站在一旁的環翠等人可是听了個真切,他們那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讓蘇絡夕好生氣憤,不過她決定暫時不跟他們計較,人是鐵飯是鋼,等她吃飽了回來再跟他們仔細算賬(帝妃不承歡第30章我的願望只是想要抱住你內容)。
蘇絡夕歡快地跳到桌子旁邊,眼巴巴地等著君無夜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茶水漱了口,又接過宮女手中遞過來的綢巾淨了手,然後又接過另一個宮女手中遞過來的茶杯喝了口茶,又等著李福將準備好的銀筷子遞到他的手里,再然後另一個小太監把盛到小碗里的魚肉遞到君無夜的面前,君無夜輕咬了一口,點了點頭,李福將那碗魚肉端了下去。
再然後,蘇絡夕終于挨到了拿起筷子的那一刻,看著一旁一臉狗腿的李福和君帥哥那帥死人不償命的吃相,克制住自己想要風卷殘雲的沖動,方才無限淑女地夾起桌子邊上的一根青菜葉子放到嘴里開始細嚼慢咽,當她嚼玩了第一根青菜以後,非常配合地對著君無夜露出了一個萬般嫵媚的眼神。
蘇絡夕看著不遠處那精致的松鼠鱖魚實在是很想不顧形象地大吃一通,可是抬頭看看君無夜那有點像是小鳥啄食一般吃飯的模樣終于還是咽了咽口水,伸出筷子夾住了盤子里面的另一棵青菜。
蘇絡夕看著眼前的葷腥魚肉眼淚汪汪地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她決定忍了。
她這麼一個美女怎麼能這麼沒出息地盯著一盤子肉呢,那可是罪惡之源啊,她還要身材,她還要形象,她還要尊嚴。
蘇絡夕把整個事件的境界提升到尊嚴的層次之後她才心滿意足地吃進了那根青菜,想想吃青菜也是很好的,如果吃了足夠多的青菜,她也是不會餓死了的。
經過了一番痛苦的掙扎,蘇絡夕在細嚼慢咽了三根青菜,兩塊土豆,五根金針菇之後,忽然間听到君無夜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只見君無夜對著李福點了點頭,然後氣定神閑地說了一句,「可以了。」
可以了?
可以了嗎?
蘇絡夕好想好想從凳子上面跳起來控訴君無夜剝奪別人痛快吃飯的權利的滔天罪行,她現在確定君無夜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要看她餓得饑不擇食的樣子,如果君無夜是一條魚,她一定要把他清蒸紅燒切段,再對他施以晚清十大酷刑,雖然她也知道這樣對付一條魚是有一點太過分了,可是她是多麼想吃那條松鼠鱖魚啊。
蘇絡夕眼睜睜地看著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就那麼被人撤了下去,然後她的肚子仍然處于半饑不飽的狀況之中,她哀怨地看了一眼君無夜,那個禍害不僅沒有絲毫的愧疚之心,盡然還眼角眉端都帶著笑意。
好吧,蘇絡夕承認她是被饑餓逼得眼花了,那個千年冰山此時怎麼會有什麼表情,不過蘇絡夕仍然堅定地認為他雖然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那只是他隱藏地太深,此時他心里估計已經笑得內傷了。
蘇絡夕之前對君無夜積攢的一點點好印象此時已經消失殆盡,現在她看著君無夜的眼楮鼻子嘴巴沒有一處順眼,拼湊到一張臉上更是討厭地很。
蘇絡夕一邊心里犯著嘀咕,一邊開始思考君無夜飯也吃完了茶也喝過了是不是該走了,可是當她心里數羊數到第一千只的時候,她忽然間听到君無夜陰慘慘地把李福交到跟前吩咐道,「去御書房把奏折拿到漱玉齋來,朕要在此地辦公。」
蘇絡夕哀怨了,他是不是要賴在這里不走了?
忽然想到他辦完了公總要找地方睡覺的問題,蘇絡夕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他不會是晚上還要在漱玉齋中過夜吧,這樣的話,那麼……。
蘇絡夕的臉噌地一下就紅了,只能假裝偏過頭去看窗外飄飛的雪。
李福的奏章很快送了過來,蘇絡夕看著李福指揮著兩個小太監抱著一疊子明黃色緞子面的奏章走了進來(帝妃不承歡第30章我的願望只是想要抱住你內容)。
奏章被放到了漱玉齋的鎏金八寶紫檀幾案上,有太監趕忙過去把一應用具準備好,一方上好的端硯,朱砂比胭脂還要紅艷,各種樣式的毛筆一溜地排列在雙龍戲珠的筆架上,一份奏章攤開在桌幾上露出里面雪白的娟面,蘇絡夕看著桌子上淨雅地擺設,忽然生出*添香顏如玉的遐想,禁不住臉色微微一燙,她真是餓暈過頭了。
忽然之間手腕上一緊,君無夜一把拉住她白皙的手腕,他的力道剛剛好,有一種有力的安穩卻不顯得過于壓迫,來自他手上傳來的溫度像是電流一樣瞬間傳遍全身,蘇絡夕慌亂中轉過頭正對上君無夜漆黑如點墨的眼眸,蘇絡夕的心猛不丁地狂跳了兩下,一下子面紅耳赤起來。
「一起來。」君無夜很自然地牽起了蘇絡夕的手,像是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蘇絡夕像是一只乖順的小鹿一樣任由他牽著手走到那張鎏金八寶紫檀木的桌案旁,一路上蓮步輕移,衣袂輕飄飄地微微揚起,窗外雪白的雪花紛紛揚揚更襯得室內溫暖入春,蘇絡夕整個人籠罩在他高大而健壯的身影里面,一時間忽然覺得有暖風拂面,歲月靜好。
君無夜在桌案旁坐定,拿起一支狼毫小筆,言簡意賅地對站在身後的蘇絡夕道,「研墨。」
「什麼?」蘇絡夕一愣,一雙美目流轉,看著君無夜一臉的無辜。
君無夜頭也不抬,言簡意賅地再次重申,「研墨。」
「奧。」蘇絡夕這次終于听明白君無夜的話了,拿起桌子上的那方端硯,回想了一下電視劇中的美女們是怎麼一邊皓腕輕動一邊嬌媚地看著男主角研磨的情景,手下一用力,一塊小巧的朱砂墨已經碎成了八塊。
沒一會,蘇絡夕將研好的墨遞到君無夜的手邊,之間他手中狼毫輕輕在飽蘸墨汁,下筆在娟面上快速批注。
蘇絡夕看著他修長有力的手指間力道均勻,立刻就寫出了龍飛鳳舞的一行小楷,不禁抬眼欣賞地看著君無夜,他的側臉十分剛毅而好看,兩道劍眉微微蹙著,黑色的睫毛形成兩道好看的剪影,薄唇緊緊抿成一條好看的曲線,舉手投足之間都顯現出一種王者之風。
他是那麼像一個人。
那麼那麼像。
蘇絡夕輕輕繼續研著墨,可是思緒仿佛是已經飄遠了一般,她想起有一天她冒著風雪去找君其墨,那天她沒有打傘,也沒有開車,也是在漫天飄雪的一個下午,雪花像是盛開的梨花一樣落在她淺藍色的羽絨服上,她在風雪中步履輕盈地慢慢走著,直到走到他的樓下,她給他打電話,她在電話里語聲輕快,她說他想他啊,從飄落第一枚雪花的時候思念就已經不可抑制,他在電話的那端輕笑著說他也是,她又問他想不想見他,他笑著說當然,然後她告訴他如果他現在下樓來就能看見她的話就要滿足她的一個願望,他很輕松地說好,然後她輕輕地說,我就在你的樓下,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就是那麼漫天紛飛的雪花中,她看見只穿著白色襯衫的他從二十八層的樓里面走過來,像是跨過億萬光年,他遠遠地走近,那天她在漫天的雪花中笑得無比燦爛,她覺得這一生都沒有像是那天那麼滿足過,周圍的世界仿佛都靜了下來,只有她和他相對無言的默契在心中流動。
他拂過她沾著雪水的頭發,看著他無限寵溺地說傻瓜,她笑如春風,仿佛一瞬間就融化了整個冬天,心疼地問他,你不冷啊?他看看自己單薄的白色襯衫,堅定地說看見你就不冷了。那一刻她滿足地閉上眼楮,緊緊地抱著他像是抱住了整個世界一般。
她只听見呼呼的風雪聲中她的聲音那麼清冷,其墨,我的願望只是想要抱住你,一輩子抱住你,你懂嗎?
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