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姑娘怎麼稱呼(帝妃不承歡37章節手打)。」他絲毫不理會她剛剛提出的問題,灼灼地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蘇絡夕,那雙藍色的眼眸像是兩簇燃燒的藍色火焰一般。
「婢子賤名,恐怕污了尊耳。」蘇絡夕往後面退了退,和他隔開一段距離。經過了剛剛太後的教訓,更何況這里面也有朝廷的官員在場,她在稱呼上更是不敢造次,雖然她現在住在漱玉齋中,可是畢竟還是沒有名號,更何況她還頂著一個廢妃的名號,放到現代的話,她就是個一級罪犯,現在不過是取保候審階段。
他眉頭微微皺了皺,明顯對她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表示不滿,不過她自稱婢子,應該不會是宮中的妃嬪才對,可是看她的衣著,做工精細,用料考究,卻又不像是個下等的宮女,也許是宮中的女官也說不定,這麼一想,北冥辰灝的心情竟然莫名地好起來。
「姑娘過謙了,在下剛剛已經告訴了姑娘自己的名諱,姑娘投桃報李也該將自己的真實名諱相告才是。」他不依不饒地道,目光更加緊逼。
「蘇絡夕。」蘇絡夕見他咄咄逼人的樣子,只得輕聲地道。
「好名字。」他暗啞著聲音吐字如雲煙,聲音輕輕地卻久久繚繞不散。
「不知北冥公子召喚婢子前來是何事,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婢子告退。」蘇絡夕緩了聲音,只想快些離去。
「這雪後風景甚好,在此處偶遇見姑娘也便是緣分,在下不才,姑娘若是不嫌棄,在下想請姑娘一起游園賞雪不知可否。」他朗聲道,擲地有聲。
「這實在不妥。」蘇絡夕還未答言,一直站在他一身紅色蟒袍的官員站出來說道。
蘇絡夕看著那人眼熟,略想了想就記起他是時任禮部右侍郎的張英,禮部侍郎一職掌管朝中禮儀規章,一直以來都是由德高望重家學淵源的人來擔任,張英的父親就是前朝禮部尚書,在士子中一直來就有很高的名望,君無夜登基以來,為了正名位,也為了樹立威望,就任命了張英,加上這人本身就才學廣博,所以也深受君無夜的器重,張英這個人和蘇焯有些交際,但是卻並不歸于朝中任何一派,倒是有些文人孤傲的性子(帝妃不承歡37章節手打)。蘇絡夕以前在丞相府的時候見過他一次,所以多少有些印象,看著也有些的眼熟。
「張大人,你此話何意?」北冥辰灝眉峰微挑,口氣明顯有些不滿。
「啟稟小王子,我朝後宮女子未得聖意不可擅和宮外人交往,還望小王子三思。」張英義正詞嚴。
小王子?
蘇絡夕听到張英對北冥辰灝的稱呼吃了一驚,她倒是沒有想到這藍眼狐狸竟然就是蒼月國的王子,不過也難怪,這藍眼狐狸周圍的人物看起來個個不凡,北冥辰灝能讓他們甘心听命于自己,身份理應不一般了。蘇絡夕暗自思量。
「那麼就是本王子也不能例外。」北冥辰灝話語不善,話語中隱含怒意。
「這與我朝禮制不合,請王子見諒。」張英倒是有幾分傲骨,怪不得君無夜重用他。
「好。」北冥辰灝手指玉扇,對著張英只說出了一個字來。
蘇絡夕那日在樹林里早已經見識了他的壞脾氣,現在張英這麼直接地回絕他,如果不是礙于眾人在場估計他現在就要發作了,不過就憑他睚眥必報的本性,將來這張英恐怕不會好過,北冥辰灝肯定會在君無夜面前參奏他一本。
「張大人說得甚是,婢子身體不適,恐怕不能奉陪小王子,小王子還請自便。」蘇絡夕微微福了福身,「小王子若是沒有其他事情,那麼婢子就此告辭。」
說完,蘇絡夕慌忙轉身離開。
「等一等。」北冥辰灝見她要走,從她身後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臂。
蘇絡夕氣惱地回頭,看著北冥辰灝抓著自己胳膊的手道,「男女授受不親,小王子這般糾纏不知道為何?還請小王子自重。」
「在下唐突。」北冥辰灝有些不甘心地松開了抓住蘇絡夕的手。
「小王子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就此告辭。」蘇絡夕毫不猶豫地回過頭。
「等等,」他急切地喊了一句,話語一頓又道,「我還有話要和姑娘說。」
「小王子請講。」蘇絡夕停住腳步,看著北冥辰灝道。
北冥辰灝緊盯著蘇絡夕的眼眸一下子暗了暗,那藍色的眸子像是浸染了一整片海。
「姑娘,我們一定還會再見。」他靠近蘇絡夕身旁,在她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蘇絡夕听了他的話只覺得心里一熱,對著他嘴角動了動,可是北冥辰灝看了卻反而一笑,那狹長的丹鳳眼立刻春光流瀉。
原來蘇絡夕用口型對著她說了一句,後會無期。
只見他也也只是用口型回了她一句話,一定。
蘇絡夕不想理會他,看著他霸道的眼神,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在下拭目以待。」在蘇絡夕轉身的那一刻,他在她身後朗聲說道。
蘇絡夕頓了頓,回頭看他一眼,拐過了回廊,朝漱玉齋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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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認識蒼月國的小王子?」在路上走了一會,忽然身後的霽兒開口問道。
蘇絡夕放緩了腳步,轉過頭淡淡地掃了一眼霽兒,這霽兒倒是個相當機靈的,她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到自己身邊來當這個明探,可見也是有些膽色的了,只可惜了是雲妃的人,要不然的話倒是可以為自己所有(帝妃不承歡第37章我們一定還會再見內容)。
她先前有心放過她,可是現在看來,她這麼想還是太天真了,雖然各為其主本身並無可厚非,可是現在雲妃想要的是她的命,有霽兒這麼個伶俐的丫頭做雲妃的幫手,雲妃無疑是如虎添翼。
如果霽兒是個蠢笨些的,她或許還可以留著她,可是她能問出這種問題來就說明她的觀察力十分了得,日子久了難免她會帶給自己什麼禍患來,那麼她就不能不有所作為了。
至于後果,她不能把握。
「這個問題你不該問。」蘇絡夕冷冷說道,看向霽兒的眼光中看不出深淺。
霽兒的臉色一白,慌忙道,「霽兒知錯。」
「記住就好。」蘇絡夕也不多言,轉過頭繼續往前面走。
氣氛一時就有些凝重了起來,眾人跟在蘇絡夕的身後只是一路無語。
終于到了漱玉齋中,蘇絡夕看著漱玉齋高高的門楣第一次竟然有了一種回家的感覺,好像是一直以來緊繃著的一根弦,此時忽然之間放松了下來。
進了屋子,月兌下了身上的披風交由環翠放到了一邊,小杜子又領著兩個小太監把盆里的炭火攏了攏,添了點新炭進去,屋子里沒過多久就重新暖和了起來。
「小姐,喝點熱茶暖暖身子吧。」菊英端了一杯紅茶上來。
蘇絡夕示意她把杯子放到桌子上。
「我有些倦了,想要歇一歇,你們也各自忙去吧。」蘇絡夕微微閉了閉眼,口氣倦懶地說道。
「是。」眾人都應了一聲,然後各自下去了。
蘇絡夕獨自躺在鋪了團錦的軟墊上,身子斜靠在軟榻上找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她確實是倦了,一只手支在下頜上閉了眼楮養精神。
腦海中又顯現出太後那句迷惑皇上的話,心里忽然有些發堵,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在心底里冷冷地想,可是她又覺得太後確實是有些小題大作了,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確實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可是太後不僅不給她一點面子,對君無夜也是毫不留情,這麼想著太後倒像是不止針對她的樣子,太後對她的感覺頗有些深仇大恨的樣子,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後來蘇絡夕又想起那只藍眼狐狸來,想起他眼中那邪肆而狂傲的笑意,以及最後他說的那句話,他說讓她拭目以待這又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還能在大楚王朝的宮廷中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不成,這里畢竟不是蒼月國,可是他說得那麼言之鑿鑿確實是讓她有些捉模不透了。
各種想法在腦海中翻騰卻又找不到一絲的頭緒,蘇絡夕像是在深海中顛簸的一只小船,不停地想要靠岸,可是總是在即將接近岸邊的時候又被狂風大浪卷進了海里,這讓蘇絡夕感到身心俱疲,隨之眉頭也微微地皺了起來。
頭腦中昏沉,在外面又著了些風,蘇絡夕忽然覺得頭有些疼起來,她往椅背後面靠了靠,卻怎麼也找不到一個舒適的姿勢,最後半蜷著身子窩在軟榻上,頭靠在後面的一個靠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夢是凌亂不堪的,她看到天空中飄著一只紅色的氣球,她想要抓住它,可是它卻越飄越遠,她就一直追,一直追,忽然之間有一個人從遠處走過來,逆著陽光看不清他的模樣,只感覺到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璀璨的金光里,顯得峻傲又不可觸模,夢中她啞著聲音一直想要喊出他的名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怎麼也說不出話來了,她著急地流淚,可是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忽然間感覺到一雙有些冰涼的手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淚水,那人俯好像說了句什麼,她眼中的淚水只是不停地往下流,卻听不清他說的是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