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環翠說道,「皇上現在對本宮是有些誤解,本宮心里也很難過,可是本宮卻不知道該怎樣和皇上解釋帝妃不承歡第86章內情章節。」
「娘娘對皇上的心意蒼天可鑒,皇上一定會知曉的。」環翠動情地說道。
蘇絡夕卻不動聲色地看著她,「但願吧,可是君心難測,本宮很擔心和皇上的誤會逐漸加深,這樣的話本宮又怎麼能在後宮之中自處呢。」
「娘娘,皇上對娘娘一直以來都很關心,娘娘不要擔心了,相信娘娘和皇上的誤會一定會解除的。」環翠堅定地看著蘇絡夕。
蘇絡夕用眼角的余光瞥過環翠卻不急著答言,緩緩才從嘴里吐出兩個字來,「如果真的能讓皇上解除對本宮的誤會,本宮寧願抄寫一百章佛經,以示誠心。」
她相信如果環翠真的是君無夜安插在她身邊的一個探子,那麼這些話一定可以到達君無夜的耳邊,相比較而言,這要比她哭天搶地地解釋要有用的多了。
而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對她身邊最親近的人嚴加提防,一定要找出她宮里面藏在背後的那個人,所謂知己知彼,她不能只是讓人牽著鼻子走。
「娘娘,要不要歇一會兒?」環翠拿過一個紫紅色團錦的靠墊過來放在她的身後。
「也好,」蘇絡夕半眯著眼楮靜靜地靠在後面。
可是她並沒有真的睡著,這時她的頭腦卻更加清醒起來,她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聯想了一遍,對環翠的懷疑就更加深了幾分。
首先,有些事情太隱秘了,除了環翠,別人根本就不可能會知道,比如她和北冥辰顥的幾次相遇,不論是巧合也好或者是有意見面,也只有環翠知曉其中的詳情。其次就是君無夜的態度太過于奇怪了,她和北冥辰顥的幾次相見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直到今天君無夜才發作起來,這其中的緣故倒是令人費解了。如果說君無夜真的對這件事情十分氣憤,那麼一定不會直到現在才興師問罪,他之所以隔了這麼久才發作,那麼一定是以前他並不十分確定她和北冥辰顥的事情,換句話說他在此之前還是相信她的。而那個人如果不是環翠,那麼她不能確定在漱玉齋中還有人不會借機在君無夜的耳邊添油加醋的描述,說到底她還是願意相信環翠待她的心也有她的萬分之一。
無論如何,不論是不是環翠,她都要將這個人找出來。
蘇絡夕靠在軟墊上想著,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
次日,北冥辰顥的使團開始啟程返回蒼月,君無夜率領著百官妃嬪都到了宮外相送。
在一陣寒暄過後,宛如坐進一頂紅色的八抬大轎里面,北冥辰顥躍身騎馬,英姿十分颯爽。
整個過程蘇絡夕都沒有跟北冥辰顥有過交流,就連眼神也不曾有過,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君無夜和宛如的身上,而當不得已和北冥辰顥有所接觸的時候,她也是避之唯恐不及。
北冥辰顥的車隊緩緩駛離京都,他騎在一匹白馬上,神情清俊而高貴,可是眼中卻流露出一種難言的情愫來,他想要回頭再看一眼那人群中高髻雲鬢的女子,可是他克制住了,勒緊馬韁繩跨步向前。
北冥辰顥離開了,蘇絡夕不知道自己是放下了心,還是平添了更多的心事,可是不管怎樣,她所有的心事都湮沒在了使團遠處的馬蹄聲和馬車轟隆隆的聲音當中了。
看著北冥辰顥一行人出了宮外的長街,所有的人方才都返回了宮內。
北冥辰顥這次和親成功,自然是皆大歡喜,蒼月和大楚不僅休止了連年征戰,而且兩國通過了互市的新制度,使邊境兩國可以相互自由交易。
蒼月和大楚兩國連年的征戰停止了,這不僅是對邊境人民的福音,對于整個大楚來說都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大楚和蒼月自從征戰以來,為了滿足邊關將士的供給,整個大楚不斷加派糧餉兵餉,民眾不堪其擾,更不可能于民休息帝妃不承歡86章節。現在兩國休戰,以前因為征戰而征收的苛捐雜稅就可以暫時廢止,這樣就為大楚國力的強盛爭取了時間。
這一點,君無夜不會不知道,所以他才會極力促成宛如和北冥辰顥的婚事。
蘇絡夕跟著眾人返回了宮里,一時間無事,她想起前段時間君無夜讓她親手繡的一個荷包來,就讓人拿了來接著繡。
徐才人入宮求見,蘇絡夕停了手里的活計,放到了一邊,讓人將徐才人請了進來。
徐才人已經許久不來她的漱玉齋中來了,原本她最近也很不得君無夜的寵,也許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原本熱情的徐才人也冷淡了幾分。
這次她突然上門來,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以她的心機,只是個小小的才人倒是讓人訝異的,她的權謀不在雲妃之下。
徐才人帶著幾個人進來了,雙方各自落了座,上了茶點果子之類的東西。
「姐姐許久不過來,今日怎麼得閑?」蘇絡夕呷了一口茶,淡淡地開口說道。
「原本一早就想要來和妹妹閑聊的,可是沒想到最近身子不太舒服,今天才覺得身子輕便些了,」徐才人對答如流。
「姐姐身子怎麼身子不適,莫不是吃壞了東西?」蘇絡夕關心地問她。
「不過是夜里著了一點子涼罷了,原不是什麼大事,」徐才人淡然一笑。
「這樣便好,姐姐多注意身子,那些個奴才如果不上心,可以通知內務府,換幾個伶俐些的,」蘇絡夕微微頷首。
「妹妹放心,那些個奴才倒是不敢造次的,」徐才人應道。
「這樣就好,」蘇絡夕溫和地笑道,模著手里戴著的藍寶石戒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轉著。
「這次蒼月國的和親皇上可是當成了大事來辦了,」徐才人語氣羨慕地說道,「你看宛如公主的妝奩可是豐厚地很。」
「宛如畢竟是遠嫁,資奩豐厚也是應該的,」蘇絡夕淡然道,「蒼月相比較中原,畢竟是蠻荒之地。」
「是啊,可憐宛如這孩子,從小沒有受過一點子苦,如今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總讓人放心不下,」徐才人眼神一轉說道,「不過,北冥王子倒是個人物,宛如好歹不是所托非人。」
蘇絡夕輕輕笑了笑沒有答言,可能這里面有一大部分的人都覺得宛如嫁給了北冥辰顥是拔了頭彩的好事,原因就是北冥辰顥看起來長相俊逸不已,以貌取人可謂是登峰造極了。
「還有一件事,姐姐不能不提醒一下妹妹,」徐才人臉色猶豫地說道。
「姐姐但說無妨,」蘇絡夕道。
「皇上是不是和妹妹有什麼誤會?我听說皇上最近經常去雲妃的春華宮里,不知道是不是實情?」徐才人流露出關切的表情看著蘇絡夕。
「這個妹妹倒是不清楚了,」蘇絡夕淡淡笑著,不以為然地說道。
「妹妹總要為自己打算,我們這些在宮里面的人還不是仰仗著皇上的寵愛才能立足嗎,姐姐是怕妹妹走上姐姐的老路所以才多嘴說這麼一句,如果有得罪妹妹的地方希望妹妹不要介意才是,」徐才人心生感慨地說道。
「妹妹知道姐姐是一片好心,」蘇絡夕輕輕將手放到徐才人的說上,「妹妹也不是無心的人,誰對自己好妹妹心里都是懂得的,怎麼會有怪罪姐姐的意思呢,難得姐姐願意這般交心。」
「既然妹妹這麼說,那姐姐也就沒有什麼顧忌了,有件事情妹妹一定要听姐姐的話,我們這些宮里面的人,如果將來有個一子半女就算是造化了,如果妹妹能為皇上誕下龍嗣,這樣才是長久之計。」徐才人諄諄善誘道。
蘇絡夕點頭,「姐姐的心意妹妹懂得。但這些事情還是要看天意的啊。」
「是啊,要看天意,」徐才人說著忽然惆悵了起來,心里像是有許多放不下的往事連笑容也顯得牽強地很。
蘇絡夕有些看不懂徐才人這個人,她看起來好像與世無爭淡靜地很,可是對宮中的事情卻知曉非常,幾乎任何一件大事她都不曾放過,而且徐才人對她的態度,她可以肯定徐才人一定有利用她的成分在內,可是比如剛才的話,說得卻真的像是交過了心的姐妹一般。
蘇絡夕想要一探究竟。
「姐姐似乎有些傷心的事,不知道可不可以和妹妹一講?興許說出來了心里也能暢快些呢,」蘇絡夕望著她,眼神關切。
「妹妹真的想知道嗎?」。徐才人苦笑,好像回憶是一杯苦酒而她飲下,直到今日嘴角仍然余著那苦味一般。
「姐姐如果不想說的話,妹妹自然不會強求,」蘇絡夕柔聲說道,也不去逼迫她。
「說到底不過是一場宮廷爭斗罷了,妹妹雖然入宮還不太久,可是應該也是深有體會吧,」她的笑容里有無奈和自嘲,看著讓人心生憐惜。
蘇絡夕靜靜地等她說下去,忽然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她入宮這一段時間,究竟見過了多少的血雨腥風,哪一件不是生生地要置人于死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