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斷橋看看吧!」雷小海提議。
「好吧,我也想看看當年許仙和白娘子分離時的斷橋是什麼樣子的。」
「你好點了嗎?」。雷小海關切的問。
「好多了,只是剛才有點觸景生情,後來我們再次來西湖游玩的時候就是在那個地方他對我告白的。不過現在好多了,呵呵。」劉蘇的情緒平靜了許多,畢竟她想念的人就在身邊,而不是在天邊。
「你們女孩子就是愛多愁善感,像林妹妹一樣。也不知道以後我交女朋友的時候要準備多少紙巾給她擦鼻子,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想象不到。」雷小海像個大男孩般的風趣調侃。
「等你真正學會愛了你就會了解,多愁善感不是女孩的專利。」劉蘇面帶微笑的說。
「也許吧!」他們坐上了一輛旅游觀光車直通斷橋,據說斷橋是白娘子與許仙分離之地,小的時候只在電視里見過那畫面,兩個有情人哭得和淚人一樣就是活生生的被拆散,斷橋其實不斷。
到達了目的地,斷橋上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荒涼的美,相反游客太多的地方所有的美都被破壞了,就連拍照都會被胳膊腿擋住照片的完整性,劉蘇和雷小海不約而同的說︰「我們走走吧!」
沿著橋邊,兩人往回走,還好沿途的風景都還不錯,沿途都有草地有一排排充滿詩意的柳樹,劉蘇一直覺得柳樹是植物里面的詩人,它溫文爾雅,柳枝可以編成花環戴在頭上,樹蔭可以遮陽避暑,下雨的時候還可以擋雨,最主要的是自古文人有多少人都拿柳樹作詩。更主要的是柳樹是劉蘇名字的諧音,而且憤怒出詩人,劉蘇也是那憤怒的詩人,不停的在自己的世界里瘋狂地找回過去的愛情。
「你的表妹有線索了嗎?」。兩人並肩而走,買了兩個冰激凌,一邊走一邊吃,感覺就像回到兒時,吃著冰激凌聊著天。
「其實她知道我來了杭州,她換了個杭州的號碼和我聯系的,她今年才二十歲,千里迢迢從北京飛到杭州見網友,才一個星期就執意找到真愛要閃婚,唉!真不知道她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雷小海有些怒其不爭的無奈。「那她現在在哪里?」
「哎呀,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晚上要去和我表妹談判,晚上八點鐘,現在是六點鐘。」
「那我們趕緊走出去吧,我還要去找旅店,你去赴約吧!」
「嗯,我住的旅店是西湖門口那家青年旅館,你也可以住進去,青年旅館是全球連鎖,許多背包族都喜歡住那里,說不定還能認識不少朋友呢。」
「青年旅館,听起來好像有點意思,行,我一會出去看看吧,這幾天我打算去千島湖雷峰塔和烏鎮,你呢。」
「不是說好一起的嗎?等我把表妹送上回北京的飛機上就和你一起去。」
「嗯!一言為定!」
「其實……我不是對每個人都會說自己的家事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對你說我表妹的事情,讓你見笑了。我總感覺咱們不是第一次見面,相反覺得像認識很多年的朋友那麼熟悉。」雷小海有些大男孩的羞澀。
「哪里哪里,我怎麼會笑話你呢,我還不是一樣把自己的感情隱私透露給你听了,你也不會見笑的吧?你表妹那邊也別太擔心了,年輕人嘛總是把多巴胺誤會成愛情,時間一過就會清醒的。」
「多巴胺?羥色胺?你懂得還蠻多的嘛,那要怎麼區分多巴胺和愛情的區別?」
「時間啊,三個月就會淡許多,一年後就沒了。如果是真愛,一定會在若干年後還那麼堅定。」劉蘇的視線望向遠方。
「就像你對他?」雷小海的心里有一絲絲酸意。劉蘇笑而不答,她寧願對雷小海的多巴胺干了,她不喜歡自己這麼瘋狂地去為他做這個做那個,她多麼希望自己的多巴胺徹底干涸了,這樣她的內心再也不會為此人澎湃了,也不會像她現在這麼累心。
「你在想什麼?」雷小海問。
「我曾以為我對他的感情就像多巴胺,以為等到多巴胺沒了後就不愛了,沒想到一年兩年三年過去了他從來就沒從我的心里走出去過,我現在很沮喪,這次來杭州也是為了療傷,感情的傷。」
「你不覺得你是因為沒有新感情才會忘不了舊感情?」
「不,如果是那樣的話也不過是一個階段,又怎麼可能持續三年之久呢?我了解我自己,這次是愛大了。」
「好了,我終于明白了,你來杭州主要目的不是來找工作的,也不是來找他的,你主要是來療情傷的,對嗎?我能幫你什麼嗎?」。
「好啊,你多陪我幾天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我等你忙完表妹的事情來找我,反正我可能和你住同一家旅店。」
路過一個旅游觀光車,兩人乘上車子到了出口,然後一個去找旅店,一個去找表妹。劉蘇在青年旅館開了一間標準間,本來房間是不夠的,正好有一對情侶退房了,劉蘇沒看房就訂了,等到服務員把房間清掃完畢後劉蘇背著背包來到了暫時屬于她的房間。
房間看起來清清潔潔的,酒店的窗戶寬敞透明,從房間里就可以看見西湖的風光,難怪許多游客都愛住這家青年旅店,雖然不奢華,但簡單溫馨。
劉蘇打開隨身攜帶的包包,這是她從六年後一起穿越過來的,她一直把雷小海曾寫給的情書隨身攜帶,其中有一封是三年前雷小海給劉蘇寫的求婚信,里面寫道我願意一輩子做你最堅強的後盾,當你困了累了的時候有我的肩膀給你依靠,當我渴了餓了的時候你會在家里做好了可口的飯菜等著我,我想這就是幸福。劉蘇童鞋,你願意陪我過一生這種平淡如水的日子嗎?等你回答,如果你願意的話明天下午六點鐘在老地方見。後來劉蘇沒有去,因為她還沒想好那麼快的步入婚姻殿堂,她在猶豫,在莫名的恐慌,她最終還是沒有答應雷小海的求婚。
戀愛無非就是兩種結果,第一是結婚第二是分手,如果不結婚,就必定分手,絕對沒有第三種答案。慢慢的,劉蘇和雷小海的關系有些疏遠了,劉蘇主動申請去上海學習三個月,回來後一切都變了,雷小海提出了分手,沒有理由。劉蘇一直都想不通他為什麼會提出分手,三年來還是不明白,直到再次看到這封求婚信的時候她終于明白了,雷小海是巨蟹座,他需要一個溫暖安定的家,他喜歡那種穩定踏實的感覺,而喜歡自由的劉蘇永遠給不了他那種家的感覺,所以他最終放棄了。
他選擇了一個能陪他在家過生日的女人結婚,他是那種真的願意對戒指認真的男人,他要的不過是一種簡單溫暖的小日子,而她竟然給不了他。後知後覺的劉蘇總算頓悟了,更有意思的是她竟然在六年前的時空里理解了六年後的雷小海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不能先知先覺呢,總是要在經歷了徹徹底底的痛之後才去了解,而那種後悔感覺又需要付出多少自尊的代價。她望著那張泛黃的信紙,還有雷小海信紙上那歪歪扭扭的字,「我希望我們度蜜月去馬爾代夫!」劉蘇苦笑,沉默,發呆,她在想那個無法兌現的承諾究竟還能否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