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知道我喜歡了他很多年——那時,我一直把他藏在心里,覺得每天看見他也是好的。」這對我來說是一句平淡但是美麗的話。
我是一個記者,今天我受命去采訪那個富豪背後的女人。听說是一個很有自制力的強人,但是每天板著一張臉,富豪很愛她,但是他不是他的最愛,他是她的藍顏,她卻無法成為他的紅顏。
她不美,但是保養很好,所以看起來是極美麗的。她的嘴角有三顆痣是連成一線的,很美。這是我無聊透頂的時候觀察到的。
「關先生生意那麼大,多虧了關太太的幫助。經常給關先生一些啟迪。」
「他這麼說的?」
「恩!」我好奇這個女人怎麼是這個反應,有點不相信我的實話。
「我覺得我不久就會出事了,今天的采訪我不做了,你晚上再來,我告訴你我的人生。」
我只能對主編說關太太臨時不打算合作。而主編對這個關太太也是沒有本事拿下的,所以也沒有責怪我辦事不利的意思。于是那個下著傾盆大雨的晚上我去了她指定的地方。
「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別人說過真心話了。」她坐在餐桌的對面,呷了一口綠茶,名貴的青花瓷泡得茶,我簡直難以想象它的價格有多麼離譜。我沒有說話,然後她繼續說︰「我跟關平根本沒有任何關系。我們甚至沒有領取結婚證。」那時我正在喝茶,一個沒忍住,就噴了出來,少許濺到了她的手上。她飛快地扯出桌子上的紙巾,擦著自己的芊芊玉手。「對不起!」我內心感到一股尷尬。「我這手,就被他踫過。後來沒有被別人拉過了。」她重新說她的故事。
「我一直都很愛他,那時,我一直把他藏在心里,覺得每天看見他也是好的。我沒有把我的愛情說出口,我覺得暗戀的感覺很美妙。可是他不會懂的,他一定沒有對我動心!那是我當時的很單純的想法。」
那是大學的一個暑假,你知道嗎,那時考上大學是多麼地不容易,可是我們的那個村子,考上的竟然有五個人,這真的是很讓人吃驚的消息。那堆人里,除了我,還有他,關平……那是一個下午,我騎著自行車去游玩,沒有人陪伴,盛夏的太陽大得很,感覺都會把人烤焦了。我在見了一個朋友以後使勁趕回家,可是在一個路口,迎面突然出現了一輛大卡車,我那時粗心到竟然沒有發現它。那條路那麼窄,我根本沒有辦法躲避,只能把車龍頭一撇,沖進了那片一串紅。
在那個花海,我發現了新大陸——關魚,他怎麼在這里?
顯然他察覺到了有人侵入他的領地,睜開眼楮向我望過來。
我以為他從來沒有看到過我,想不到他竟然說︰「是你啊!」
「你怎麼在這里?我還以為你暑假沒有回家呢。」
「最後一個暑假,再來看看這片海一樣的花。」我這才發現這里的紅是漫山遍野的,難不成是杜鵑啼血的悲哀?
「你在那里找到工作了嗎?」。他問。
他是一個強人,我一直知道,在他的心里,只有榮譽和成就,也許沒有人可以進入他的心里。
「就做做兼職什麼的,具體內容有餐廳服務員,傳單發放員什麼的。你呢?」
「什麼都沒干。」
听著他肯定中帶著悲涼的語氣,我都覺得不是他了。
閉上眼,我聞著那沁人心脾的芬芳。那些花,好像有一種魔力。我感覺身上有點燥熱。當我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我覺得不遠處的男人就是一張畫里的天使,而我,就在一個最美的夢里。
我慢慢爬行著靠近他,把頭湊到他的腦袋上面。也許是我的呼吸接觸到了他的皮膚,也許是他感到有人侵入了他的安全距離,他睜開了眼楮。我鼓起一生中最大的勇氣,靠近了他的嘴唇。
沒有法式的熱吻,舌頭的,只是蜻蜓點水的細吻。
「我愛你。」
「可是我……已經有未婚妻了。」
絕對是晴天霹靂,這句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這個消息我也听說過,但是一直覺得不實,沒想到是真實的。
「小時候的女圭女圭親。」
我站起來,竟然感覺腳步不穩。拿手擦了擦嘴巴,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他牽住我的手︰「你沒事吧。」
「沒事,我回家了。」我用力掙月兌。「再見。」
也許我的心里應該說「你去退親吧」,我不知道。
「再見」不知道他有沒有回應,我很快就離開了家鄉,同行的還有關平。
後來呢。我好奇地听著這個故事,一個默默暗戀著的悲苦的女人。
他的未婚妻很久以前就去世了,而他後來也消失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關平很成功,他追求我,爸爸媽媽同意了我們的婚事,然後我就嫁給了他。那時的我,嫁給誰都一樣。可是我的心里,一直有他!怎麼也忘不了,越想忘記,思維反而越清晰,就好似胎記,深深刻進我的皮膚里。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我隨意問道。
「關魚。」
我承認,這個詞刺傷了我堅強的內心。我的親人就是這個名字。
「是哪個于?」
「年年有余,一條魚的魚。《斗魚》的魚。」她淡然地說著,「你知道我為什麼接受你的采訪嗎?因為你和他一個姓,看見你,我會感覺他也存在我的身邊。」
「今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我站起身子打算撤退。
「我讓司機送送你吧。」她也趕緊起身。
「不了,你早點休息吧。」我連忙說,「我的男朋友會來接我的。」
「那好吧。」她說,「你們小心一點。」
「恩,謝謝你的招待。」我真心地說。
「這沒什麼。」她說。「其實,」她欲言又止,「我還想告訴你——」
「什麼?」我停下腳步問道。
「你的眼楮和他一模一樣。」
「爸爸,您認識關平的太太舒雨嗎?」。我直接問道。
「認識。」爸爸的語氣很是平淡。
「我是您親生的嗎?為什麼您不跟我說媽媽的事情呢?」我快要哭了,這預示著什麼?
「念舒,你不要說了。」
「念舒,您想念的是舒雨嗎?」。
「——」回答我的只有沉默。
那個晚上,我還是听到了完整的故事。
爸爸是在舒雨結婚以後才找了我媽媽的。本來他決定著終身不娶的,但是我的媽媽她懷了別人的孩子又怕被家長責罵,而爸爸只是一個替罪羔羊。這是一個悲催的故事,就好像惡俗的台灣韓國偶像劇一樣。
我很想告訴那個苦命的女人,我是一切罪惡的根源,因為我,我的媽媽查嵐犯了錯,這個錯就好像一個罪惡,深深束縛了我的爸爸。我只能把這個離奇的故事登載在報紙上,我希望她可以看見。媽媽已經去世,我一直沒有媽媽。舒雨女士,如果可以,我想叫你一聲「媽媽」。
這個故事我很喜歡,很久以前就寫好了,但我一直覺得結尾很倉促,但是我還是想大家認真看看這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