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宮牆之如妃當道 第三十五章︰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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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苒嚇得險些失了魂,手里的桃木篦子也掉在了地上。文字首發整個人直挺挺的跪倒在如腳邊,哀婉無限︰「貴人饒命,奴婢當真是無心之失。奴婢再也不敢了,以後一定小心翼翼的服侍貴人。萬萬不敢再有疏失。」

沛雙也是看不透了,不過是不小心拉斷了小姐的發絲。即便小姐當真生氣,也斷然不會罰得這麼重︰「小姐,您消消氣,奴婢想紫苒也不是故意的。不若由奴婢來梳罷!」沛雙說完,俯身拾起了篦子輕輕擦拭干淨,就要為如梳頭。

如倒是沒注意沛雙的申請,只是悄然睨了紫苒一眼。有人求情,那丫頭果然松了心神,倒不是當真怕了如!

很好,這樣的精靈丫頭,慶幸自己沒有看錯。

其實從昨晚開始,皇後說了那番話。如就一遍一遍的在腦子里回放入住永壽宮後的情形。身邊的侍婢,出了沛雙、芩兒,也就唯有個紫苒尚算親近,而內侍唯有樂喜兒是在跟前伺候的。

然而每個人的動作神態,如都細細揣摩過,樂喜兒雖然年輕,辦事倒利索。且總歸是守在殿外伺候的,甚少日日跟在如身邊窺听。反而紫苒卻有很多機會,直接間接的模透自己的心。

鎖定了目標,如就打算唬一唬這個小妮子。這才有了方才的事件,其實倒也並未梳疼如,不過是假戲真做的開場白罷了。

「哼!」如嗤鼻冷哼一聲︰「越發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了。」沛雙一個哆嗦,連連後退一步施禮道︰「奴婢不敢,奴婢不過是可憐紫苒年歲這樣輕,去了慎刑司只怕也無命出來。這才替她向小姐求情。奴婢斷然不敢違背您的心意啊!」

微微抬頭,沛雙對上了如的眼神,只是飛快的一個瞬間,似乎也明白了什麼。

如攏過背後的發絲,雙手一撥分成兩份兒各自擱在左右胸前︰「姑姑看呢?」

芩兒默默杵在那兒好些時候,看清了如貴人不同尋常的臉色,這才遲遲未敢開口。總覺得貴人多有殺雞儆猴的意思,畢竟自己身份尷尬不置一詞也許更好。此時貴人既然問了,也不得不答了。

「貴人覺得紫苒有錯,盡管稟告皇後娘娘,罰便是。何況皇上愛重貴人,永壽宮只給您一人住著。自己個兒宮里的事兒,當然自己說了算。」芩兒語調平靜,心中坦然絲毫沒有袒護紫苒之意。

這樣極力的撇清,是好又或者不好,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唯一能肯定的則是不管說什麼都好,若是如貴人不信她,說與不說都是惘然。

「你總是喚我小主的,今日卻口口聲聲換做‘貴人’。」如勾起唇角,眸光不定的睨了芩兒一眼。「好似一夜之間就生分了呢!」

芩兒一怔,心微微一震,只好垂首不再言語。

只听如揚聲喚道︰「樂喜兒,把紫苒押去慎刑司。省的在本宮這里礙眼。」

「不要啊,小主,小主饒命啊。」紫苒哽咽不止,拼命的掙月兌樂喜兒的手,就是不肯屈服︰「即便是奴婢不當心闖了禍,誤傷了小主。小主大罵責難奴婢也就是了。實在不該這樣重罰奴婢,奴婢不服。奴婢要求見貴妃娘娘討個說法……」

沛雙听出了門道,不由得渾身一緊,似有一道寒流襲過,厲聲道︰「求見貴妃娘娘,為何不是求見皇後娘娘?難道在你看來,貴妃親厚過皇後麼?」

紫苒一個激靈,慌忙道︰「皇後娘娘身子多有不適,奴婢奴婢卑賤之軀,怎敢因為區區小事打擾娘娘安睡?何況貴妃娘娘,一向協助皇後娘娘協理後宮瑣事,奴婢也是為了皇後娘娘身子安好著想啊……」紫苒的眼尾靈光迅且速敏銳的劃過如的面龐,察覺如並未有警戒之心,這才垂下頭去嚶嚶哭個沒完。

「皇後娘娘昨夜才為皇上祈福,怎麼今兒白日就身子就不適了。」芩兒憤慨不已,必然要將紫苒的詭計揭穿︰「即便當真是不妥,未宣太醫又未知曉六宮,請各宮妃嬪前去侍疾,你一個永壽宮的奴婢又怎麼會知道?」

如會心一笑︰「姑姑問的正是了。莫非是我有眼不識金瓖玉,竟沒瞧出我手底下的人有這樣的本事呢!是說紫苒你洞若觀火好呢,還是未卜先知?」

「貴人,奴婢冤枉啊!」紫苒慌了神,方才還是滿月復委屈,這會子只顧著害怕了︰「奴婢不過是覺得皇後娘娘在欽安殿祈福了一整夜,必然會身子虛弱罷了。貴人奴婢真的沒有做壞事啊,求求您……您就饒了紫苒吧!」

「沒有,你沒有什麼?」沛雙也惱了,一個箭步沖上去,一把扭住了紫苒的手︰「再不說,別怪本姑娘下手不留情。」

紫苒吃痛,連連呼救︰「貴人饒命啊,貴人饒命……沛雙姐姐,您就放了我吧……疼!」紫苒的臉色白紅不定,頭上也滲出了汗珠來。

沛雙下手不輕,只扭著她的胳膊力道不松。

樂喜兒忽然一拍腦門兒,大叫道︰「小主,奴才想起來了。」如抬眼,示意他說下去。樂喜兒才繼續道︰「奴才剛入宮那會兒,在辛者庫替浣衣的奴婢們打過一陣兒水。認得貴妃宮的粗使丫頭紫清。大約是小主才入宮三日,奴才隱約看見紫清來過咱們永壽宮門外。對了,就是領綢緞的那一日。」

「還敢不說實話麼?」沛雙听完樂喜兒的話,手上的力道一重,紫苒啊的慘叫了一聲,像是手臂月兌了臼。

「公公別亂說,那次紫清來不過是喚奴婢同去內務府領東西罷了。這也貴人吩咐奴婢去領的,奴婢豈有不去之理。何況皇宮也就這麼大,隨隨便便的遇上個人又有什麼了。」紫苒哭得可憐,眼淚鼻涕直往下淌。「總不能因為奴婢跟貴妃宮里的宮婢說過幾句話,就要取了奴婢的性命吧?」

如听得不耐煩,輕輕擺了擺手示意沛雙松開她。「方才你說,皇後娘娘在欽安殿為皇上祈福了一夜,有所不適也自然是應當的。」頓了頓,如和善一笑︰「本貴人與皇後前往欽安殿祈福的事,只有芩兒、沛雙知曉。你有是從何得知的?」

「是了!」沛雙頓時分明過來︰「莫不是你偷看了小主的信吧?」

「奴婢……奴婢不敢……那信箋一直在姑姑身上,奴婢怎麼能看見。」紫苒想也不想月兌口而出,馬上反口道︰「不是的,奴婢並沒有看見什麼,沛雙姐你別想冤枉我。」

「這麼說吧,是不是你通風報信,今兒這慎刑司你是去定了。」如氣定神閑,安然自若︰「倒不妨痛痛快快的去,也省的本宮于你在這里軟磨硬泡。」

「可不是,耽擱時辰對你沒有半分好處。只能多受些皮肉之苦。」沛雙惡狠狠道︰「但凡是要對我家小姐不利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樂喜兒件事情已經有了定論,連忙喚了兩個粗使的小太監,一人駕著一邊活生生的將紫苒拖了出去。

「這聲可好听麼?」如問道。

「殺豬一般的嚎叫聲,有何好听可言?只怕污損了小姐的請听呢!」沛雙走上前來,緩緩為如篦頭。「奴婢不明白的是,小姐是怎麼覺察出紫苒不對勁兒的?」

「你沒瞧見她腳上的那一雙鞋麼?竟然繡了金絲線的梅花呢!」如對著鏡子,細細看了自己的容顏。盡管此時溫婉可人,方才卻大有凌人之勢。

前前後後不過幾句話的功夫,臉色就變得這樣快,如也弄不清楚了,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只是,她忽然很你喜歡這樣的自己。

「芩兒。」如喚道︰「我尊你一聲姑姑,也是看在你久服侍在後宮之地。」「芩兒不敢,小主有話不放直言。芩兒不是紫苒,必定知無不言,絕不狡辯。」

「好!」如喜歡直話直說的人,遂道︰「敢問姑姑昨夜之事,是否是你知會了皇後娘娘?」

沛雙手上的動作停在半空,無聲無息的退開了一邊。芩兒緩緩跪倒在如腳邊,毫不掩飾道︰「是。昨夜之事,的確是奴婢知會的皇後娘娘。」

好半晌如沒有說話,芩兒默默跪著也不敢抬頭。細听之下,瓷甕里的冰塊融化,竟有脆裂之聲,甚至連冰上的水滴濺落至甕底也能清晰的听見。

「你起來吧。」如的口吻平和如舊︰「既然當初我肯讓你留在我身邊,到了今時今日,也不會趕你走。是我自己過不去罷了,不怪你。」

芩兒仰起頭錯愕的睨著如︰「小主……小主雖不追問,奴婢卻不敢隱瞞。當日救奴婢離開慎刑司的,是皇後娘娘。奴婢答應娘娘,無論怎樣也好守在小主身側,確保小主安然。奴婢雖是皇後娘娘的人,卻絕無半點不良心思陷害小主。」

如只覺得好笑,還是伸手扶起了芩兒︰「可若是,我與皇後娘娘反目,你要站在哪一邊才好呢?」「小主……」芩兒口舌麻木,當真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如嘆息了一聲,才困倦道︰「我真的乏了,想睡會兒,你們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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