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宮牆之如妃當道 第三十八章︰手段

作者 ︰

翊坤宮比鄰儲秀宮,都屬于西六宮的範疇。文字首發本就離如的永壽宮不遠,軟轎不過才走了一會兒,也就到了。

停在翊坤宮前才穩,芩兒掀開了轎簾,沛雙躬身遞手扶如走出來。「你們陪我進去就行了。」如示意樂喜兒與捧著糕點的粗婢先行回去。

四下里張望,並未見到皇帝的車輦,心下歡喜。果真是比皇上先一步到了,這才顯得她不是故意的。

可終歸還是覺得心里不舒坦,要耍這樣的小手段來博寵。

她鈕鈷祿如何以至此,要這樣不堪?

樂喜兒不忘小聲在如耳邊嘀咕道︰「小主憂著點,翊坤宮東側的廂房內,可住著一位常年病患昏迷不醒的妃子。淳貴人住在西苑,您可千萬別走錯了地兒,沾染了病氣。」

如微微頷首,目光疑慮的掃過芩兒的面龐︰「我怎從未听說有這樣一位妃子。倒是奇怪了。」

「這後宮鮮為人知的事兒不少,回頭奴婢再與您細說。」芩兒接過粗婢提著的糕點,快走兩步上前與宮門口的內侍說話︰「我家如貴人前來探望你家淳貴人,還請公公帶路。」

內侍見了如貴人來,恭順請安︰「如貴人萬安。」如柔和一笑︰「過門就是客,快去知會你家小主一聲。」

內侍應了是,一溜煙的躥了出去。

沛雙撇了撇嘴道︰「都在貴人的位分上,怎麼淳貴人處就這樣麻煩不堪。進去坐坐還要通傳,當真是不怕辱沒了自己的身份。」

如沒有看她,只是抬眼看了看這莊嚴肅穆的宮殿。一樣是琉璃金瓦,紅牆青檐,一樣的終日困鎖,惶惶不安。

「沒入宮之前,我看著你倒是沉得住氣的。怎麼這一入了宮,嘴就碎起來。好似阿瑪昔日給我賞玩的那支鸚鵡叨叨。」如半玩笑半認真的話,讓沛雙羞愧不已。

本就是看不過淳貴人得勢,說到底也是替自家小姐不值罷了。正因為身旁沒有外人,才直言不諱,倒又不小心犯了忌諱。「小姐,奴婢知錯了,不敢再肆意妄言了。」

沛雙瞧了瞧四周,除了遠遠站著幾名內侍,近旁倒也沒有人听見,心頭微微松乏了些。芩兒低聲道︰「淳貴人來了。」

如一抬頭,果然見淳貴人迎了出來,法令紋也欠得更深︰「淳妹妹怎麼迎了出來,倒叫我這做姐姐的于心不安了。」

淳貴人欠身施禮,聲音甜美︰「是妹妹有失遠迎了,請姐姐莫要怪罪。」如還了個平行禮,伸手拉過淳貴人的手,好似親密無間。

只是內心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短短幾日,如也覺察出淳貴人的不一樣來。先前那個只會一味的垂首,默不作聲的董佳梓淳好似換了個人。這樣甜美親昵,倒仿佛如從未見過她一般。

或者根本就是如從未看清過這個女子。

二人說著笑著,緩緩朝西苑走去。芩兒與沛雙以及淳貴人的侍婢卓洛,徐徐跟在身後。

如似不經意一般,隨口問道︰「如入宮尚淺,只听旁人提起,說翊坤宮住著一位妃主。卻身患疾病,鮮少見人,可果真有此事麼?」

「姐姐有所不知。」淳貴人靦腆一笑︰「倒不是患病才不見人,而是那位信妃娘娘,一直昏迷不醒。听說有好些個年頭了。想來如今即便是自己封了妃位,心里竟也是不知道的。」

從淳貴人的笑里,如似還能看見她從前拘謹的樣子。只是這樣的拘謹,與當日的膽小怯懦出入終究很大。

「原來是這樣,那她是真的不幸呢!」如惋惜輕嘆。淳貴人卻不以為然似的,淡淡開口︰「總歸成了妃主,總歸是住在這翊坤宮中。皇上念舊,日日吩咐了人好生照看,奴婢們也不敢怠慢翻身抹身從來不少一次。還總把人泡在那藥液里,說是能防止肌理病變。」

難得听見淳貴人說了這好些話,如看得更加了然,只是含著笑並沒有說什麼。

步入內殿,淳貴人示意宮婢奉茶,這才擺出主人的氣勢,徑自坐好。「對了,姐姐今日前來,可是有事?」她的話鋒一轉,不經意的開口,卻又別有用心。

想來是疑心如今日前來的動機。

如端身坐下,這才慢慢說來︰「昔日你與郭絡羅氏走得近,而我卻慣常看不慣她那個樣子。與她多番爭執,自然也在妹妹面前落下了不好的樣子,此番前來正是向妹妹致歉。」

「瞧姐姐說的。梓淳自知樣貌平庸,才德也並不出眾。且性情膽小,總不願多參與旁人的是非。」淳貴人婉聲道︰「只是昔日入宮選秀,一路上多得玉淑姐姐照拂,心中感激不已。也是當真希望兩位姐姐和氣才好。」

果然是很有心計的女子,倘若真如她所說與郭絡羅氏相交甚好,當日何以不站出來維護?聰明就在于,淳貴人不會為了自己身邊的人而得罪旁人。

事到如今,自然也不會因和旁人稍微親密,就惡言昔日親近之人的是非。

看似是在維護玉淑姐姐,其實當真是維護自己的人緣罷了。

如連連頷首︰「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終究是各花入各眼,感觀不同罷了。」頓了一頓,她才接著道︰「難得梓淳妹妹你這樣看得明白。不枉費皇上這般疼愛于你,將翊坤宮也賞給你住。」

淳貴人的臉微微赧紅,多有害羞之意︰「敢問姐姐,這翊坤宮有何說辭?梓淳才疏學淺並不分明。還望姐姐不吝賜教。」

「妹妹客氣了。」如發覺這個淳貴人自來熟的厲害,只是短短一會兒相處的時光。外人看來,這兩人的關系已然很親密似的了。「先皇曾為翊坤宮題字‘德茂椒涂綿福履;教敷蘭掖集嘉祥。’可見這翊坤宮是鼎好的寶地,若非皇上心中有妹妹,又怎麼會作此安排!」

如掩住口鼻笑意正濃。听得門外的小太監揚聲報道︰「皇上駕到!」

聲音才落,皇帝已然閃身走進。

淳貴人連忙起身,如也緊隨其後站了起來,二人並身立好恭敬的向皇上行禮︰「臣妾恭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皇帝見如也在,少不了伸手去扶︰「如你身子好些了麼?」如垂首,赧笑道︰「托賴皇上掛念,皇後娘娘雖在病中也關懷備至。如哪里敢不好,已然痊愈了。」

淳貴人睨著皇上與如說話,見如起身,自己也跟著站好。只是她不明白,為何皇上的眼里唯有如一人,竟來瞧也沒有瞧她一眼?

沒有如的時候,皇上待她也總歸是極好的。

可此時有了如,皇上竟然連看也不看一眼。

難道只因為如貌若天仙麼?還是皇上當真只覺得她董佳梓淳,只是飯後的一盞涼茶,從來上不得台面?

「好了便好,朕也掛心了不少日子!自入宮以來,你的身子一直就不大好。還總是傷患不斷,朕當真是憂心。稍後朕會指了醫術精湛的御醫,專職為你調理身子,也好讓朕安心。」皇帝蹙了眉,憂慮之色倒有幾分憐人之意。如心頭蕩漾著甜蜜,情不自禁的笑如春花燦爛。

「皇上憐愛,臣妾心存感激,只是為皇上徒添這許多煩憂倒是臣妾的罪過了。」如又要施禮請罪,一把被皇帝攥住了玉手︰「好了,朕是自願為你憂心的。不關你的事,若你當真要朕安心,只管養好身子便是。」

靠近如,皇帝嗅到淡淡的清香。這股清香卻不似一般的脂粉香氣,那樣濃俗常見。反而猶如山泉一樣,自然清新且還夾雜著一股甘香。不自覺,皇帝心底的溫度也徐徐升起,卻並不是夏日燥熱的情愫,沁心的溫熱才是最真摯的。

如不動聲色的甩開了皇上的手,動作溫和柔婉,淺笑道︰「臣妾特意帶了些糕點來給梓淳妹妹嘗嘗鮮,不想皇上也有此等口福!即使如此,臣妾先行告退了,不耽誤皇上與妹妹敘話。」

話說到位了,如自然該走了,作勢就要告退。只是皇帝眼中的那一抹恩情,如何嘗會看不出?這樣的不舍,也許這正是她想要的。

可他是因為什麼才對她不舍?一耳三鉗的明月耳當?皇後恩賜的清新香囊?還是如紅梅映雪的花容月貌?

腦子里嗡嗡作響,如當真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怎麼了。明明是在意皇帝的愛憐,此時卻又忍不住去猜忌。到底她想要什麼?

皇帝是天子,自然是要他的心。爭比旁人多那麼一點點的恩寵罷了!

淳貴人的目光何其敏銳,只一眼便瞧見了皇帝的不舍。連忙攔道︰「這大熱的天,姐姐才來怎好就走!梓淳備下了雲南新進貢的普洱,不如就請姐姐留下與皇上共飲一盞可好?」?「難得你們姐妹情深,也正好坐下一並說說話。朕也有好些日子,沒去如你的永壽宮了。稍後再去你哪里嘗嘗你新腌漬的梅子。」皇帝笑意愈濃,淳貴人好不容易才掩飾住內心的蒼涼與嫉妒。

只是唯有如清醒,她何曾腌漬過梅子,不過是皇上擺月兌淳貴人的借口罷了。

有朝一日,他也會為了旁的女子,這樣擺月兌自己麼?

如猜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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