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宮牆之如妃當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反擊(一)

作者 ︰

出了永和宮,如才覺得渾身的冷汗都冒了出來。文字首發好在方才還算鎮定,總算等到事情撇清了才這般心慌。如拉過襲兒的手,問道︰「姑姑,咱們宮里究竟有沒有那紫色的花?我怎麼覺著好像是看見過呢!」

襲兒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這才頷首︰「不瞞小主,的確是有的,且還不止一盆呢!」

如微微頷首,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回到宮里,見了芩兒一問,是誰幫手救了自己這一次也就必然分明了。

這樣想著,如上了軟轎就再沒有說過一句話。襲兒的心也是抽了幾抽,縱然她與芩兒無微不至的守護著小主,卻還是防不勝防,總有紕漏之處。

芩兒等在永壽宮,心亂如麻。方才如前腳走後,沛雙就沖進了後院, 里啪啦的亂搬了一通。本想著上去安慰幾句,可誰知不一會兒的功夫,後院里的花花草草就被沛雙不知道裝去了哪兒,且還格外神秘的用布袋子裝好,連同花盆一並捆住。本想要弄清楚來龍去脈的,可沛雙背著布袋子一並不見了人影。

等著她再回來的時候,芩兒更是顧不得問,就見小旦子帶著御前侍衛來永壽宮搜查了。前前後後廂房內外,盡看有花的地方。芩兒總算聰慧,一想便明白過來,搬走了花草準是和永壽宮的事兒月兌不了干系,她只是奇怪,沛雙是怎麼得了消息的呢!

再者還有一件事兒,也讓芩兒弄不明白了,後院收拾的不算干淨。小旦子還一腳踩在了一塊碎瓦礫上,正是那一株種過紫吊鐘的花盆,可落花的碎瓣也一並被他踩在了腳下,這不是存心的幫襯又是什麼?

小旦子是皇貴妃的人,無端的幫襯永壽宮做什麼?越想越覺得奇怪,芩兒直挺挺的愣在內寢門側,就連如與襲兒走了進來,她也不曾瞧見。

「芩兒。」襲兒見狀喚了一聲,卻唬得芩兒險些跳起來。

「小主、襲兒姐姐,你們回來了。」芩兒捂著胸口,大口的喘氣,好不容易才平復了心緒。如頷首,寬宥道︰「你且安心就是,今日的事暫時沒有什麼影響。只不過究竟如何,卻要靜下心來好好想想。」

芩兒頷首,喚了紫萄道︰「你去煮些熱姜茶來,冬日暖心暖身,喝這個是最好不過了。還有,把殿上的百合香換成安息香,讓小主可以寧神休息。」

紫萄爽脆的應下來,許是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人也總算精神。如看著她活潑的樣子,心頭微痛,遲疑問道︰「沛雙呢?」

芩兒道︰「沛雙姑娘這會兒應該在下院歇著呢,看樣子,心里的結還沒能解開呢。」襲兒跟著芩兒的話,僅僅問了一句︰「小主當真決意要將她遣嫁出宮麼?」

如沒有回答,只道︰「你也喚她來,我有話問。」

襲兒扶著如坐好,沒一會兒芩兒就領著沛雙走了進來。如仰起頭,與沛雙對視了一眼,隨即問道︰「芩兒雖然沒有說,但我想咱們宮里的花應該是你丟掉的,是麼?」

沛雙重重的點了下頭,嘴邊涌起一絲苦澀︰「小主是想問我如何會知道此事麼?」如听旁人喚自己小主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可這兩次,沛雙也是這樣喚她。听起來尤為的刺心,心里的悲涼緩緩的蔓延開來。

粗使的小宮婢依照紫萄姑娘的吩咐,近前來為寢殿換了香料。安息香的味道,正是苦澀中帶些涼氣,猶如如心底的那一份悲涼一般。「不錯,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如何提前知曉你既然要把那花搬進永壽宮,又為何要丟出去。到底你心里對我,究竟是怎麼的?」

沛雙的眼圈瞬間就紅了,晶瑩的淚意凝結在眼底,好似一重重厚厚的濃霧,怎麼撥也撥不開一樣。「那些吊鐘花是瓜爾佳常在讓奴婢搬進來的。那本就是放在她那里的花。」

芩兒不明所以,只覺得身上的寒意瑟瑟的噬骨,嘴上更是不會說話了︰「你在說什麼啊,瓜爾佳常在為何要你來搬?為何你又要搬進來?」

如倒是听得明白,喃喃念道︰「可你還是丟了出去,你也知曉她們對我的心思。所以,你還是不願意害我的,對麼?」

只這一句話,沛雙噗通一聲跪倒在如面前,嗚咽不止︰「小姐,奴婢從來沒有對您生出過異心來,可是您變了,自打入宮您就變了,您根本不信奴婢了……」

襲兒听著迷糊,見沛雙又哭得傷懷,忍不住呵斥道︰「糊涂!有什麼話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肯說出來麼?小主若是有事兒,你的良心可過意的去?」

沛雙連連搖頭,跪著走到如身前︰「奴婢與小姐不和從幾月前就走漏了消息。之後瓜爾佳常在就暗中找過奴婢,無所不用其極的教唆奴婢陷害小姐您,可奴婢從未想過與她同流合污。可另一方面,奴婢與小姐堵著氣,也想露一回臉給您瞧瞧。奴婢並非真的沒有一點用,還能留在您身邊效力。這才假意歸順了了她,由著她唆使做一些對您不利的事兒。

就是前幾日,您去欽安殿祈福,當時奴婢就知曉瓜爾佳常在躲藏在殿後屏風處。芩兒姑姑與紫萄說的不中听的話,她們也都听得明白了,對奴婢的信任也就多了幾分。

事後,常在就暗中讓人把這幾盆花交給奴婢,搬進了永壽宮來。奴婢心里明白,因著花房沒有記錄,所以如果讓人查出來,小姐必然會有麻煩。

于是奴婢也必須在最後的緊要關頭將罪證毀滅,確保小姐萬無一失。」說到此處,沛雙哭泣的臉色微微有些得意,眼中的霧氣仿佛透出了光輝。

「此時此刻,瓜爾佳常在以為自己的計謀得逞而屬于防範,可那滿是吊鐘花的布袋子已經沉在了鐘粹宮的花塘里,即便是讓人找了出來,也必然怨不到咱們永壽宮來。沛雙犯險听她們的話,就是要告訴小姐,真正存了壞心思的人一定逃不過奴婢的雙眼。」

如闔上眼楮,哀痛道︰「沛雙,也許你不信。這些日子我心里當真是不好過,我也舍不得你出宮。即便是要你走,也並非嫌你誤事,而是希望你過得和我不同。我是注定走不出這四面紅牆了,可你……」

「小姐呀,你怎麼還不明白!」沛雙哭得聲嘶力竭,又向前跪走了兩步,緊緊握住如的衣角︰「奴婢是要生死都跟在小姐身側的,除非小姐出宮,否則奴婢抵死也不會跨出這紫禁城半步。小姐若是一定要沛雙出宮,那就取了我的性命運送我的尸體出宮吧!」

如被她氣的直掉淚,一拳重重的打在她背脊上︰「我要是舍得你死,何以會這樣心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害怕,倘若你真的成了第二個瓜爾佳茉蕊,我會恨死自己竟把你逼到了這個地步。好在你不是,好在我沒有信錯人。」

襲兒松了一大口氣,心里也舒暢多了︰「小主說的沒錯,好在這一切都是誤會,否則我也不會原諒自己,竟沒有盡力去勸說沛雙姑娘。」

「小姐,別趕我走好麼?」沛雙仰起臉,淚水肆意的面龐,雙眼又是一條彎彎的線。如恨死了自己一時沖動的決定,狠狠在自己的手臂上扭了一下︰「不會了,不會,我不會讓你走,不會讓你出宮,更不會限制你的脾氣。可沛雙,你要答應我,再不許與我置氣,這些天一來,每次看見你,都覺得心生生的疼,疼的吃不好也睡不下,什麼都顧不上了似的。」

主僕二人抱頭痛哭,芩兒也是淚流滿面。

幸而襲兒還算清醒,喚了一聲小主,才道︰「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您與沛雙姑娘總算是一條心,咱們永壽宮再大的考驗也經得起,可您別忘了,這件事兒還不算完呢!瓜爾佳常在敢利用沛雙與您暫時的嫌隙生事兒,必然是有人從中指點。

還有,皇貴妃這麼心急著要除去你,怎的又會干出這錯漏百出的事兒?自然,您覺得時至今日,皇貴妃與昔日的茉兒還能這般默契的聯手對付你麼?她們又怎麼可能互相信任……」

「不錯。」如將淚意收回眼底,憤慨道︰「這件事兒太奇怪了,究竟是誰算得這麼準,皇貴妃、瓜爾佳常在、我,甚至春貴人都成了她狩獵的目標。有這樣大的野心,竟能輕易不顯露出來。」

沛雙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咬牙道︰「小姐您放心,無論是在府中,還是宮中。沛雙都誓死效忠您一人,務必要在此人為禍傷害小姐之前,將她揪出來斬草除根。」

如微微頷首,扶了沛雙起身。「對不起,都怨我一時沖動,才說了那樣的話傷了你的心。」沛雙連連搖頭,喃喃道︰「小姐,是沛雙不好,心里明明知道您是為了我好,卻還要惹您生氣。」

紫萄端著煮好的姜湯進來,一室滾滾的熱湯香氣撲面而來。

襲兒見如與沛雙緊緊攥著雙手,含笑道︰「小主現在,不喝姜湯心里也暖和了。可是別叫我給說中了,咱們的日子好過了,旁人的心就該難受了。」

如恨恨道︰「無論是誰,敢打咱們永壽宮的主意,我都不會叫她有好日子過。」

芩兒隨著話而笑,心里無比歡喜︰「奴婢就等著小主這句話呢,咱們也不能憑白的受誣陷,這件事兒,到底要瓜爾佳常在好看。」

群情激奮,每個人心里都熊熊燃起一團火焰,如端起姜茶一股腦的喝了下去,腦子里也有了新的法子。「沛雙,你確定那吊鐘花還在鐘粹宮麼?瓜爾佳常在也有好些日子沒見過皇上了,咱們就帶著皇上好好去瞧瞧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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