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師本來就在注意她,看見她著了魔似的,久久的盯著自己,臉上煥發出一種異樣的神采,繼而肆無忌憚的大笑著,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她有些惱怒的,鎮定的跟小陽說︰「夏小陽同學,我講的課有那麼可笑嗎?你還沒幼稚班的小朋友有組織性紀律性那。」
「對不起啊!趙老師。我看見您後面的講台有一只蒼蠅著陸的時候,竟然沒有站穩,摔了個四仰八叉,忍不住就笑了。您別生氣,您講的真好,我都听入迷了。嗯……比天書好听多了。」
後面一聲更巨大的笑聲,充斥在教室里。同學們驚異的不知道是向前看還是向後看。但是當大家接觸到班主任憤怒到幾乎要咆哮的表情時,全都靜默下來,木呆呆的盯著黑板。
小陽想,「這個時候好像一只口吐白沫,呲牙咧嘴的野獸,腳下騰煙,眼看著就要朝著我沖過來了,我該怎麼辦,要是金庸老先生在的話,他會用什麼招式來對付她呢?」
小陽還在那神游,趙老師早就按捺不住的怒斥道︰「你們倆個以為這里是菜市場嗎?想干嘛干嘛,都給我出去,到辦公室等我!」
夏小陽在同學們的注目禮下,拉緊了綠色迷彩棉襖的拉鏈,樓道里怪冷的,心靈受點傷,就不要受了吧。一個高大的影子跟著她,幾乎就是她自己的影子似的,倆個魚貫走出來,反而大大的舒了口氣。听那個老妖婆嘮嘮叨叨不如自己安靜呆會兒好了。
「你笑話講的真假,我都听出來了,下回你給我發短信,我給你編個感人肺腑,天衣無縫的理由多好。受那個大媽的氣,多不值啊。看把我媳婦凍的。多虧了,那天我有先見之明,買了件超級好看,保暖的羽絨服送你。你說,我們怎麼就這麼的心有靈犀呢?額……,主要還是我有主見,堅持買了送你,你還不願意。來吧!快點撲到我懷里暖暖,補點愛!」
小陽目瞪口呆的一步都邁不動了,張著大口回頭望著郝笑,「呵呵!呵呵!原來我的親友團是你呀!您對我真是好,都把我拉到您家飯桌上了。還要補點愛,虧你想的出來。」
郝笑一點都沒听出來小陽對他的諷刺,其實不是沒听出來是根本就不听。只對「飯桌上」幾個字听的格外的清楚,那就是一家人唄。能和夏小陽是一家人,郝笑特別高興。
「樓道里一個人都沒有,我們手拉手吧,就像那天我送你回家那樣。」
「蒼天啊!臉皮還有比這個男人更厚的嗎?」。
郝笑毫不在意的就拉起了夏小陽的手,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小陽沒有戴手套,手很冷,她就是沒有抽出來,任由他拉著往辦公區走去。小陽已經上癮了,跟吸了毒品的人那樣,有過一次經驗,就依賴上這種被人寵愛,被愛包圍,心里甜甜膩膩,還很安全和暖和的感覺。其實,有時候感覺就是愛,只是等你發現的時候,那愛就已經是參天大樹了。所以寂寞的人不要輕易愛,會愛上不該愛的人,錯過最愛的人,最好的結果是收獲一份不期而至的愛。無論在什麼樣的情形下,不要猶豫和等待,只有選擇最愛的人,才會擁有真正的幸福。
經過五班的後門的時候,小陽忍不住抬起腳尖,朝里面李英俊的位置望了一眼,郝笑全看在眼里,一句話都沒有說。好像這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只是和埋頭在田里兢兢業業的耕作的老牛一樣的,一心一意,因為他在專心的拉著小陽那。
「我們為什麼要從側邊的樓梯上樓,中間的主樓梯不就正好對著辦公室嗎?」。小陽很疑惑的問郝笑。
「額!」郝笑很詭異的笑著,然後抬起拉著小陽的那只手,把手壓到牆上。小陽更奇怪了,使勁想把手放下來。她在努力的掙月兌郝笑緊捉住她的那只手,不過很差勁的沒辦法,相反,她的力氣在一只手上用力的時候,忽略了另外的一只手也被郝笑握在了手里,輕而易舉的也把它舉過了小陽的頭頂。現在小陽是以投降的姿態面對著他的。郝笑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
「你這個樣子還真像個在練芭蕾舞的芭比女圭女圭。」是的,小陽還穿著那件荷葉邊的長襯衫,就好像是舞者的短裙。她的面部表情極為痛苦,還在用力嘗試擺月兌郝笑的控制。她很別扭,感覺就好像沒穿衣服似的,被他看個清清楚楚。
倆個人面對面的緊貼著牆站立著,鼻尖幾乎抵著鼻尖,時間在此靜默了好一會,倆個人都呆呆看著對方,呼吸漸漸的變的短促而凌亂,和心是一樣的吧?
「呵呵!郝哥哥,我都快喘不上氣了。」
「嗯!我也是!」郝笑認真的看著小陽的臉,跟科學家搞研究一樣的嚴肅和專心致志。她臉上細小的絨毛,襯著她紅潤的臉色,好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如果咬上一口,會不會有甜甜的汁水流出來。他絞盡腦汁,該從哪個地方開始咬那,桃子才不會變成鐵拳把自己的臉砸成肉餅呢?
「我是說真的,一會就該下課了,同學們看見我們這樣影響多不好,該說我們是不正經的人了。」
「芳芳和李振才叫不正經!我們,這叫純潔的愛情!」郝笑不加思索的說道。
「哦!」小陽下意識的回了一句,卻不敢反駁。
郝笑遲疑了一下,握著小陽的手松了一下,緊接著說︰「你說,能有多不正經?」
小陽望著他的眼楮,他的眼楮深深的埋在他的黑色卷發里,揶揄的笑著,在他的明亮的眼楮里,小陽看見了自己水靈靈的大眼楮。
她痴迷的望著他,「他,他,他的眼楮竟然穿透了我的心了。不是,不是,不是!我愛的人不可能是他。我一定是著了魔了。」
她使勁搖著腦袋,想要忘記他的那雙幽深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