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鼓樂聲震天,人們載歌載舞。抬眼望去,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白水節,人們手中捧著器皿,打算前往特洛伊城城東的塞納斯帝河源頭。出城大概十里的路程便是塞納斯帝河源頭,塞納斯帝河橫貫整個特洛伊城,將城市分成了東西兩半。
昨日夜晚,他本打算同加羅爾回酒店,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水姬熱情相邀,讓他前來參加白水節。白水節是為了紀念水神殿創始者洛水賢者。洛水賢者不僅僅醫術了得,神力高強,更是一代偉大的軍事家,詩人,政治家。只要有洛水賢者在的地方就不會發生疾病,貧窮,暴亂等……
一代又一代的相傳,如今落水賢者已經被神化。
隨著人群往前行去,大約走了一個時辰,耳畔響起轟隆隆的落水聲,急湍涌進,洶涌澎湃。高山上,一道落水如銀河長瀉,萬里奔騰,激起雪白的浪花。瀑布在陽光的照射下,形成一道美麗的彩虹。
飛鳥鳴叫著沖向高空,瀑布四周樹木繁盛,只是時至深秋,樹葉金燦燦,散發著迷人的金色光芒。樹下,綠草陰綠,花開朵朵。
幾百米寬的水潭,游魚翩躚,落葉浮動,水波蕩漾,銀光瀲灩。眾人屏息看著面前如詩如畫的景色,大氣不敢出,生怕破壞了面前如此雋永精美的畫卷。
水姬身穿水藍色長袍,水藍色的長發迎風飛舞,美麗的眼珠望向虛空,腳下踏著一只美麗的棲霧鳥。棲霧鳥雪白的翎羽在陽光下折射出銀白色的光芒,如破碎的水波,粼粼波光。
「水神使大人!」
「水神使大人……」
眾人齊聲高呼,頂禮膜拜。
水姬揮了揮手,棲霧鳥緩緩降落,水姬躍下棲霧鳥。這時,從人群前方走上來一位老者,老者面白無須,灼灼目光緊緊的盯著水姬,他高聲呼道︰「水神使,一切已經準備妥當。」
水姬點了點頭,微微一笑,笑靨如花,賽過繁花。
蕭玉風覺得無趣,神也不過是人,人一旦到達了某種程度,任何人都無法超越,也就成了神。沿著河流往下走去,一路上皆是前來觀禮參拜的人。
回到城里,特洛伊城比起費德南城不知大了幾倍,他走了很久才回到坐落于城中的水神殿。水神殿此時大門緊閉,門口兩個侍衛站如松,筆直挺立。見到他,恭敬的拘禮,為他打開大門。
將自己的行禮收拾妥當,他覺得有必要繼續上路,他已經在路上耽擱了不少時日。照這種速度下去,到達死亡之海,不知道何年何月?
夜晚很快來臨,特洛伊城燈火輝煌,夜晚才是白水節真真最好玩的時刻。白天冗長繁雜的禮節,是很枯燥無味的。如果不是人們帶著一顆虔誠的心,大概沒人能夠忍受得了那種無趣乏味。夜晚,特洛伊城有舞會、歌會、詩會和決斗。
水姬在白天祭拜過後,將手中剩下的事情交給底下的人,偷偷溜到蕭玉風的住處。蕭玉風此時正坐在窗前,手中端著一盤水果,慢慢的吃著。
「玉風……」水姬高興的跳到蕭玉風跟前,做了一個鬼臉。
蕭玉風早就感應到他的氣息,笑著將手中的托盤放到水姬手中。水姬接過托盤,抓了一塊果子放入口中,慢慢嚼著。
「怎麼有空來我這里?」蕭玉風問道。
「嗚……那些討厭的老頭子,非讓我主持大會,害我都沒有時間和你在一起。」水姬不滿的撅起嘴,控訴道。
他看著表情生動豐富的水姬,很難和今日在白水節大會上看到的人聯系起來。月兌掉偽裝的水姬,更加的鮮活靈動。
「乘風臨天地,樸默隨塵煙。一代逍遙色,絕世獨立仙。這樣的你,如同天際絢麗的光芒,照射四海,無人能及。」他望著漆黑的夜空,目光飄渺。仿佛想到什麼,神情中透著絲絲落寞。
水姬苦笑,他放下手中的托盤,跳上窗台,隨著蕭玉風的視線,看向夜空。
「或許這些都是別人羨慕的,可惜卻是牢牢束縛我的枷鎖。我仿佛困在囚籠中的野獸,望著鐵窗外的美麗,黯然哀泣。人啊!這一生一世,並不盡完美。」
「呵……是啊!如果太完美了,大概神會嫉妒。」
「神也是有私心的。」
蕭玉風莞爾,嘆息一聲說道︰「不談這些了,詆毀神靈可是會被神殿制裁的。啊!我好像忘了,你就是水神殿的頭頭,糟糕,你不會制裁我吧?」
「去你的!」水姬錘了錘他的肩膀,樂呵呵的笑了。
「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情?」蕭玉風可不認為他深夜造訪只是為了和他聊天,一定還存著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水姬癟了癟嘴,苦笑︰「你還真如傳言!唉……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家小弟可是早早就捎信給我了,說要是踫到一個有著絕世之姿的美男子出現在我地盤上,一定要及時告知他。」
能夠被水姬稱為小弟的人屈指可數,蕭玉風不難猜出這個背後的人是誰。只是,他找自己有什麼事情麼?
「是……夜神麼?」
「嗯,除了那個別扭的小孩,還有誰啊?」水姬跳下窗台,原地踱步,他拂了拂頭發,低頭沉思。
「他找我有什麼事情麼?」他翻出窗台,站到水姬面前。
「不知道。」水姬盯著他看了一陣,搖了搖頭。
「不知道麼?」他嘆息一聲,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心底的傷不是一天兩天便能夠被治愈的,他想忘卻不能忘記。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記憶便會越發的鮮明,心底的傷就更加的痛。
夜涼如水,風聲呼嘯。斑駁的景色,如同他那顆煩亂不已的心。
送走水姬,他便回房休息。整晚,他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第二天,天空陰沉沉一片,風席卷,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景象。
他走出水神殿,回首,望了一眼這個陌生卻熟悉的地方,毅然離去。
他留書離去,沒有見夜神的心思。他和夜神,兩人除了欺騙還能有什麼?愛麼?夜神愛過他麼?于他,他打算去愛夜神的時候,剛剛破土的愛情便已夭折。
穿過街道,匯入人流。時間,空間,一切的一切,堙沒,隨風而逝。
出了特洛伊城,他喚出肥鼻獸,騎上肥鼻獸肥胖的身子,拍了拍它的,抱著手臂,悠哉悠哉的往前行去。
「打劫!識相的趕快把衣服月兌了,讓哥哥劫色!」水姬身著黑衣,頭上蒙著黑布,只留下兩只仿佛水波一般的眼珠轉啊轉。
「這句已經過時了。應該是這麼說,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抬了抬下巴,他得意的笑了。
「哇!我不依,不行!」水姬氣的扯掉頭套,憤怒的瞪著笑意盎然的蕭玉風。
「喂,水神殿那幫老頭子同意你出來麼?」蕭玉風可是知道,水神殿那群長老可是看水姬,看的緊。
「穹廬帝國每兩年會舉辦一次選拔大賽,選拔大賽是從全國報名的選手中選出成績優秀的前十名,前往死亡之海歷練。而我,作為這次選拔大賽的評委之一,正打算前往京都。你也要去京都吧?剛好順路一起走。」發現蕭玉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水姬嘿嘿一笑接著說道︰「你想一想啊,你要四處游玩,沒有人保護你安全的人怎麼行,所以我就義不容辭的來擔當你的護衛吧。」
水姬閃爍其詞,一看就知道在撒謊。蕭玉風也不戳破他的謊言,點了點頭,讓他跟著。
剛剛過了一個山頭,前方出現一大批人馬,為首的男子一頭金黃色的頭發,從遠處看去仿佛太陽。
「加羅爾?」蕭玉風皺了皺眉,調轉肥鼻獸的方向,打算離開這里。
「風風,怎麼了?」水姬朝前望去,加羅爾那一頭閃亮的標志,讓他不用猜便知道是誰。他還打算和蕭玉風享受兩人世界呢,怎麼會讓加羅爾發現。
于是,兩人改變路線,騎著肥鼻獸走了另外一條路。
而得到手下稟報說蕭玉風朝著這里行來的加羅爾,望眼欲穿。直到天空落幕,黑夜來臨,他也沒有看見蕭玉風的身影。最後,他不得不喪氣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