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天大樹,濃密茂盛。碧綠的枝葉,將整個天地渲染的仿佛一塊翠綠色的寶石。薄薄霧靄,輕輕地在森林中飄蕩,寂靜的森林,偶爾傳來幾聲鳥鳴。
蕭玉風腳下輕踏枯枝,厚厚的樹葉散發陣陣腐敗的氣味,一旁水姬凝神警惕的看向四周,觀察著這里的地理情況。而夜神則是目不轉楮的盯著蕭玉風看,那含情脈脈的模樣,讓蕭玉風背脊一陣冷風習習。
就在剛才三人乘著坐騎經過這片森林,忽然小白龍、棲霧鳥和金翅鳥一陣驚鳴,直直的從天空墜落。眾人嚇了一跳,緊跟著從坐騎上跳下。蕭玉風收回小白龍,詢問小白龍情況,據小白龍說,在這里它們不能夠動用神力,動用神力便會渾身無力頭暈目眩。三人試了試,發現自己也不能夠動用神力,這個地方難道是禁區?
「你說這里會不會是古神人的遺址?」水姬特別好奇,他很久沒有踫到這麼有趣的事情了。
「古神人?」蕭玉風疑惑的看向兩人,這個古神人是什麼意思?
「古神人是在遠古時候人類尚未誕生的時候的人類,他們神力高強,翻天蹈海。不過,當時古神人內部好像出了問題,他們起了內訌,從此內戰爆發,連年的戰爭讓本就生育低下的古神人越來越少,直至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夜神回憶過去,語氣滄桑。
蕭玉風好奇,只是起了內訌便讓整個種族絕種,可以想見這個內訌不單單是內訌那麼簡單。
「那他們為什麼事情而使內戰爆發?」他十分好奇,于是接著問道。
「是為了一個人和一把刀。這些都還是我們後人從古神人遺址中發現的文獻資料上知道的,大概是因為什麼原因,後人也不是十分清楚。」水姬凝重的神色,表明他對這件事情也是十分的在意。古神人內訌是為了一個人和一把刀,這個消息就算是當時的古神人,也有絕大多數不知道。而能夠被水姬查出來,可見他對這件事情的關注達到了一種空前絕後的認真。
蕭玉風笑了笑,他覺得只要有人想要挑起戰爭,不論是人還是一把刀,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借口,都有可能成為戰爭的導火索。而水姬說的那個人他想多半是被那些政治家利用,成為戰爭的犧牲品。
「小弟,你平時到首都是不是都走的這條路?」水姬突然開口讓夜神的臉色逐漸陰沉。顯然他也想到了些什麼,平日里走這條路都相安無事,今天卻發生這種詭異的事情,的確十分蹊蹺。
「不錯,我去德魯伊走的這條路。只是,從未遇到今天這種怪事。」三人相視一眼,心再次跌入谷底。
走了一陣,他們依然在森林中打轉,一陣陣薄霧裊裊升起,夜神牽著蕭玉風的手,緊緊的握住,他附耳低聲對蕭玉風說道︰「抓緊我,不要走丟了。」
蕭玉風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偏過頭不再看他。他認真的看著腳下和四周的情況,這些樹木都長得差不多,走來走去依然是那些樹,樹木茂盛,遮天蔽日,他們看不見天空自然不能分辨方向,只能憑著感覺往前走。
大約走了半個多小時,蕭玉風停下腳步,靠著一棵樹干休憩。夜神見他停下來,放開牽著蕭玉風的手,沖空間戒指中拿出水袋遞給蕭玉風。水姬見了瞥開眼楮罵道︰「哎呀,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
「閉嘴。」夜神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袋水,對準水姬的俊臉丟去。
水姬一把接住水袋,扭開蓋子咕嚕猛灌兩口。他擦了擦嘴角說道︰「終于活過來了。這該死的樹林,我們什麼時候才走的出去啊!」
「終會走出去的,他們既然將我們帶到這里來,就不會一直藏頭藏尾。」夜神看了看四周,一眼望去只能看見十幾米範圍內的東西。
「難道我們就只能在這里坐以待斃,不想點辦法是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水姬豁然起身,堅定的說道。
夜神和蕭玉風望了他一眼,眼中嘲諷之色一覽無遺。水姬尷尬的干咳兩聲,乖乖的靠著樹干坐了下來。
「沒有神力,豈是那麼輕易就能夠從這里出去的?放心吧,他們不會讓我們等太久。」蕭玉風自信的笑了笑,安慰道。
三人沒有在開口說話,沉默的聆听著四周的動機,果不其然,森林中響起一陣沙沙的跑動聲。輕緩的腳步踩在樹葉上響起一陣沙沙聲,聲音由遠及近,從四周傳來。
「來了。」夜神淡然一笑,將蕭玉風摟住,蕭玉風掙了掙,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三人凝神戒備,這時從樹林中鑽出一大群土著人,他們披頭散發,身著獸皮,手中拿著狼牙棒和粗鈍的鐵器。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陰暗的樹林中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听起來格外詭異。
「你們是什麼人?」一個長相頗為粗獷的土著人站到包圍圈中,厲聲問道。
「尊敬的閣下,我們只是迷路的小羔羊,闖入閣下的領地實屬無心之舉,還望閣下不要生氣才是。」水姬溫柔的笑了笑,溫和的口吻讓對面的十幾個人的面色松了不少。
「是嗎?」。男子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三人。在望向蕭玉風時目光震動,神情一片激動,他丟掉手中的狼牙棒,沖到蕭玉風身前跪下呼喚︰「聖子,歡迎您的回歸。」
夜神不著痕跡的擋住男子,臉色逐漸陰沉。
蕭玉風搔了搔頭,尷尬的說道︰「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聖子……」十幾個土著人丟掉手中的武器,大聲呼喊。
蕭玉風正想辯駁,一旁的水姬推了推他,他抬頭看向水姬,心底了然的笑了笑。
為首的土著人叫做艾伊魯,他們是生活在莫菲爾德城堡的神之後裔,已經有萬年的歷史。他們從初生便背負著迎接聖子的使命,一代又一代,直到聖子的出現。
「那你們是如何判定我便是聖子的呢?」蕭玉風提出心中的疑惑。
艾伊魯停下腳步恭敬的回答︰「是從一副畫上。」
「畫?」蕭玉風扯了扯嘴角,感到不可思議。僅憑一幅畫就可以斷定他是聖子麼?如果畫中的人只是和他長得像,那麼他的父親高高在上的赫爾帝國君主,不也有可能是這群人口中的聖子麼?
「會不會斷定的太……」夜神凝眉,腦海中掠過一道身影,語氣中的不滿越發的強烈。
眾人詫異的看向他,夜神緊抿薄唇,血紅色的眼中透著絲絲詭異的氣息。聖子?這個名稱可不是幸運的代表啊。
水姬了然的癟了癟嘴,撫了撫水藍色的長發,仰天嘆息︰「這還需要多久才走的出去啊?」
艾伊魯垂下眼瞼,躬身說道︰「尊敬的客人,出了這片森林便是莫菲爾德城堡。」
「嗯。」不太明白其中含義的他看著幾人變幻莫測的神色,心中已經有了個大概的輪廓,不過,他對于這個聖子的稱呼實在不太喜歡。一般被這麼稱呼的人都背負著沉重的枷鎖,他可不希望被什麼東西所羈絆。他的命運還是喜歡自己掌控,而不是被他人所左右。
出了森林,整個世界沉浸在一片瑰麗的紅色之中,美麗的夕陽殘照,染紅了整片天地。高大的城堡矗立在群山之間,巍峨的身姿,尖銳的氣勢。眾人站在城堡之前,一股歲月沉澱的神秘之感迎面襲來。三人相視一眼,跟隨著艾伊魯的腳步,走入城堡。而那十幾個土著人留在了城堡之外。
「歡迎大人回來。」一路上是一些穿著樸素的僕人,他們看見艾伊魯便恭敬的俯身行禮。
艾伊魯仿佛沒有看見,他的目光專注而炙熱的追隨著走在他身旁的蕭玉風身上,那漆黑的瞳孔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狂執。
蕭玉風感受到他的目光,卻無可奈何,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艾伊魯命人將水姬和夜神帶了下去,臨走前蕭玉風從兩人眼中看到了一種名為激動的情愫。他知道,這兩個可怕的男人對于這個游戲充滿了熱情。如果,這個游戲的主角不是他,大概他也會像他們一樣,萬分高興。
等到水姬和夜神離開,艾伊魯便命人將大門關上。大殿中短暫的黑暗過後,一盞盞明亮的燭台燃起。
「親愛的聖子殿下。」艾伊魯忽然單膝跪地,拉住他的手淺淺一吻。
他嚇了一跳,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問道︰「艾伊魯,你有什麼事情麼?」
「聖子殿下,終于找到你了。」艾伊魯站起身,將他拉入懷中緊緊抱住。
他尷尬的想要推開艾伊魯,卻發現自己突然間沒有了力氣。甩了甩昏沉的腦袋,他看著艾伊魯逐漸模糊的輪廓,陷入深深的黑暗。
「聖子殿下,你是我的,你是屬于我的。」艾伊魯聲聲吶喊,狂暴的在他的心底掀起一陣駭浪。
夜神和水姬相視一眼,步入自己的客房。夜神站起身從窗口望去,無邊無際的森林,染滿了沉重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