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嚴嵐突然停下,暗罵自己實在太大意,忘了沒合上面具就說話。要不是趙雲的親切讓她放下了所有的警戒,她也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看來現在非得解釋解釋清楚了,于是清清嗓子,盡量避免出現女子的聲音。「抱歉,子龍。」她月兌下面具,緩緩地轉過身,隱約的看到趙雲身體一僵。對趙雲一拱手,「子龍也知曉我身世。適逢亂世之際,四處生靈涂炭,民不聊生。自小受父親教導,身為大漢子民便要時時想著為國出力,解救萬民于水火。苦于自己毫無勢力,想著四處投奔,豈不料他人欺我年幼瘦小連個士卒都不配,不予錄取。故而戴此面具以迷惑。」把面具放在桌上,「本來應該告知于兄,但事已至此卻不知道如何開口。現被兄發現,只想于兄賠罪。」沒有大叔的聲音,年齡自然就比趙雲小很多,也要改口叫他兄長了。
「原來如此。」趙雲反而不好意思的背過手,「其實一開始雲就在疑慮,想必那豪邁的聲音應該不是出自于你口。」
啊?難道我不可以有這樣的聲音嗎?哼!果然還是以貌取人。嚴嵐心里略有不服。
「卻不曾想到,如你這樣俊俏的名門公子竟有如此遠大志向。」他的眼中出現了之前嚴嵐所見到的堅定,「君的仁愛與氣度,雲深表欽佩。如君不棄,雲願跟隨左右,為君馬首是瞻,以效犬馬。」
嚴嵐仿佛被五雷轟頂。這是什麼情況?趙雲要投她?有沒有搞錯?她一個干癟頭芽菜哪有這樣的能力可以差遣趙雲啊。「不可不可,那豈不是埋沒了兄長之才能。」她極力的擺擺手。
趙雲卻是一臉真誠,「亂世之際,但凡是諸侯都稱自己為英雄,卻總是為一己之私而四處征戰。不論百姓之疾苦,始終將自己凌駕于他人之上。當年討伐董卓之時,那所謂十八路諸侯的聯盟也是形同虛設。董卓死後,他們卻為了擴張自己的領土,與曾經的盟友自相殘殺。雲因無法忍受而辭官。」
是指離開了公孫瓚嗎?這個書上有寫,不過後來就投了劉備,可沒有寫投了她呀。難道之中有什麼地方出了岔子?嚴嵐思索著。
「雲苦于無明主可投,才在這里當了山賊。」趙雲上前,站在嚴嵐面前,和她可是真正的「一步之遙」,嚴嵐由平視變成了仰視。「嚴嵐便是雲之所見愛民如子的仁愛明主,願雲能與主公一同實現主公之志。請受雲一拜。」說著竟然單膝跪下。
天呀!這是哪出戲?嚴嵐忙扶住趙雲的手臂,「男兒漆下有黃金,你別這樣,先起來。」
「主公可是答應了?」趙雲欣喜的抬起頭。
對上趙雲「熱情」的眸子,嚴嵐好無奈。完了,她代替了劉備的位置。這個趙雲是個死心眼,認定的事情就是一條心走到底,如果拒絕他,她可能會「吃不了兜著走」。「好好好,我答應兄就是。」這時候能有不答應的余地嗎?
趙雲得到了應允,又是對著嚴嵐一拜,力氣之大差點兒把嚴嵐也一起帶到地上。
「但是,我連一兵一卒都沒有,只怕是讓子龍兄你失望了。」嚴嵐還是沒有放棄勸說趙雲。雖然她是很想掃平這亂世,但那麼工程浩大的事業哪是她一個小小女子能成就的,有那些力氣寧可在家里好好地看看書。不過是回到現代去,天曉得她費了多大的勁兒才重新學習「漢字」,可不想再被這些古文折磨。
趙雲反而笑著搖搖頭,「這點主公不必擔心,只要把一些難民組織起來,加上鄉民招募籌集士卒並不難。加上這里也有一些雲在公孫瓚處的舊部,他們願意與雲一起出來闖蕩。」
「呃……」這樣也行?難道我真的被老爹言中,要去為國捐軀?「你的舊部有多少人?」
「約五百左右。」
「五百?」嚴嵐大吃一驚,「這里也就百來人,怎麼也看不出有五百那麼多。」她看向窗外,哪里也找不到能藏這麼多人的地方。
「自然不是在這里。」趙雲走向窗邊,指著南邊的一小塊地方,「倘若在此處練兵勢必會擾民,所以雲將他們安置在那里。」
嚴嵐轉眼看向趙雲,不敢置信的說︰「莫非你白天外出就是練兵去了。」
「嗯。」
兵也有了,將也有了,如果再推諉似乎就是不近人情。感覺到趙雲的斗志,嚴嵐的心理明顯處于下風。要是老爹在身邊就好了,如果是老爹一定有辦法的吧。對了,可以順便找找老爹!我怎麼沒想到!嚴嵐突然茅塞頓開,煩惱也一掃而光。「既然如此,嚴嵐就听從子龍兄的安排,奮發圖強一同開創一片新天地。」對著趙雲拱手拜禮。
趙雲立刻上前扶住嚴嵐的手臂,這次角色轉換。「萬萬不可,主公言重了。」
抬起頭來,嚴嵐苦笑的看著趙雲,「子龍兄,不是我自卑,只是……你看我這個樣子,無論怎麼看都不想個當頭兒。」
隨之趙雲上下看了看嚴嵐,倘若不是已相識有過交談,無論如何看上去都像個柔弱書生,「主公乃名門之後,無論外表如何這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接著他拿起放在桌上的面具,「加上高超的武藝,平時又用此面具掩飾。相信定不會有人不服。」
這個時代非常重視血統,只要你的血統好,無論有無能力都會得到大家的尊重。反之則讓任何人唾棄。就像曹操,雖然有膽有識也算是個英雄,卻因為其父親是宦官之養子而時常招人恥笑。她這個肉身的父親曾是漢室大將,那她自然是成為了普通人崇拜的對象。身為臣「子」,為復興漢室而出力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嚴嵐接過面具,心里嘆了口氣,「子龍兄,如果可以希望你我能換一換,由我來輔佐你,如何?」如果是比謀略,相信自己還可以,實在不行去找些兵法狠狠地惡補一下。
「不可!」趙雲大手一揮直接否定掉,「雲身份低微,無法擔此大任。主公還是莫要推辭了。」
「那……好吧。今後就拜托兄長了。」十分無奈,嚴嵐也只有接下著巨型扁擔,對趙雲行個一個男子漢對男子漢的大禮。
「好!」趙雲緊握嚴嵐的雙手,眼神滿是真切的信賴。
嚴嵐臉上有些微微發燙,雖然自己來自未來思想開放,但被男孩子這樣握手還是第一次,有些不習慣。
趙雲並沒注意到嚴嵐的變化,自顧自的說著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