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男裝的嚴嵐讓董台驚得合不上下巴,而打理干淨的董台也讓嚴嵐驚異不小。長期的營養不良造成他十分消瘦身材,不過模樣倒算是個俊朗青年。
「我認為你該是個阿伯模樣。」
「五年未梳洗,能不蒼老嗎?」。董台感嘆道,「你怎麼不說你是男人啊?」
面對這個問題,嚴嵐一直笑而不答。次數多了,董台也自討沒趣。
在龐統的鬼智謀下,神秘人董炳落網。這個無可救藥的賭徒輕易的落入了龐統的圈套,不但供認了所有為董秀做的不法之事,而且還牽連出一串董家不為外人所知的家族秘史。
秘密溶洞里的財物少說也存放了數十年,大多數官銀都出自皇家劉氏。諸葛亮依照嚴嵐的意思,將這些裝滿了劉氏錢財的箱子統統物歸原「主」,其他的則撥給本來應該發放的鄉民。
面對著這白花花的錢財,劉備感動得稀里嘩啦,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處理仿佛一下子成了燙手的山芋。還好在當地太守法正的建議下,大多數都捐了出來,作為救助災荒的官銀。劉備還意外的獲得了為政清廉的名號。
一口氣扳倒了蜀中最大的士族,在朝中嚴嵐的威嚴已不容小視。所有靠著士族關系才爬上來的官員們,無不感到坐如針氈人人自危。諸葛亮只嚴懲了主犯,未受到牽連的人依然官職原位。董氏剩余的族人沒有了過去的氣焰,不少人嚇得辭官還鄉只為活命。朝中留下的董家人權勢最大變成了董台。董台經歷此番浩劫,突然變得大徹大悟。氣也消了,仇也報了,孑然一身只想回原籍好好經營自家所剩的產業。嚴嵐自然沒理由挽留,說了些肝膽相照的話便安排他回程。
慕兒母女被安排到諸葛亮家里,礙于自己的身份,嚴嵐沒有再與慕兒打照面。遠遠瞧見二人親密聊天,她深感安慰。
「你安排她們做雜役未免大材小用。慕兒很有才學,好好培養能成大器。」嚴嵐看著黃月英說道。
黃月英放下門簾子,以免外人打擾。「嗯,這是暫時的。讓我觀察觀察,看看她適合往哪方面發展。」
在黃月英這里,嚴嵐才能放松下來。她月兌下帽子不自然的扭扭脖子揉揉肩,「一坐就是幾個小時,還不能動。簡直比听一天的課還累。」說實在的其實在朝上所有人,除了諸葛亮外,大家都低著頭看不到她是坐是站是趴是躺。不過那壓抑的氣氛就讓嚴嵐很拘謹,迫使自己一動不動的坐著。
「放心好了。這次你給了所有人一個下馬威,他們怕你都來不及,怎麼還敢說你半句反對的話?」黃月英幫她拿來一碗溫熱的湯汁,笑著看她迫不及待的一口氣喝完。「別給自己太大壓力,身體可要吃不消的。」
嚴嵐苦笑一下,「沒辦法的事。」這個身體一直以來都很強健,小病小痛都不曾有過。加上道姑青衣的法力相護,邪氣更上不了身。卻讓無形的心理壓力給壓得有了痛經的毛病。每到此時,便會臉色蒼白月復痛難忍。張機開出有效緩解疼痛的湯藥,可不能在自己家里用。一個大男人在家里喝治療痛經的藥,要是傳出去豈不驚天動地。
「你呀,真的變成有家不能回了。」黃月英拿出一個自制暖水袋,「把它放在肚子上吧,會舒服一點。」
「哦?你的新發明嗎?」。嚴嵐開心的接過來,「是個暖水袋啊!哇,真的不會漏水呢。厲害啊!」
見她顛過來倒過去的把玩,黃月英真是哭笑不得,「那不過是牛的胃。要是喜歡,我幫你收集幾百個送去。對了,趙雲好些了嗎?上次見他似乎不是很好。」
嚴嵐撇撇嘴放下了暖水袋,「已經好多了。除了嗓子還有點兒疼,其他的倒是沒什麼。」
「你真該感謝他。那天他怕你有危險,一直守在董府外面整整一夜。」黃月英嘆口氣說道。
「嗯,那是自然。」想到趙雲,她心里暖暖的。「你這里的蜂蜜還剩多少?給我一些吧。」
黃月英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拜托,那些進貢的蜂蜜可是美容滋補的極品珍貴得很。你拿去給趙雲用,實在太奢侈了。」
「你滋補來滋補去還不是給諸葛看,趙雲練兵用嗓可是針對全軍,到底誰才是奢侈?」嚴嵐沒好氣的說,「再說了,那些蜂蜜本來就是藩王送給我的,不過是被你搶先一步奪了過來。拿出一份還給我,這是天經地義。」
黃月英心虛的笑笑,「行行行,我拿一瓶給你便是了。記得下次叫那藩王送一箱蜜蜂來,這樣用不著每次等他進貢那麼麻煩。」
「你還想養蜂?我看免了吧。你連金魚都養不活。」
黃月英無所謂的輕哼一聲,轉身拿出一只精美的瓷瓶有些不大情願的遞給她。嚴嵐剛接過瓷瓶,外面響起了叩門聲。
「何事如此驚慌?」黃月英卷起門簾問道。
「殿下,夫人,請恕罪。」門外早已跪著個小丫頭,「丞相說朝中有事,派趙將軍前來迎接殿下入朝。」
「趙將軍何在?」左看右看不見趙雲人影,黃月英納悶。
「正在府外等候。」
「我即可就來,你先出去告訴趙將軍。」嚴嵐一邊戴上頭冠,一邊說道。
小丫頭應聲離開。「會有什麼事這麼急?趙雲也是,連門都懶得進,還要人通報。」黃月英忍不住嘆道。
「這不是懶,而是禮數。他就是這樣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認識他。」嚴嵐整理好衣服跨出門檻。
「這樣下去你們何時才能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
嚴嵐頓了頓,「……只有天曉得。」她苦笑一下。
經黃月英那麼一提,看著趙雲向她行禮,怎麼說都感到很別扭。坐在車里,一聲聲的嘆息由她口中傳出。肚子又開始疼了,果然,壓力太大……
從外城門到辦公的地方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如是在平時都是用走的。但今日見嚴嵐氣色不好,趙雲直接把馬車拉到了辦公主殿門口。等嚴嵐緩過神來時,發現主殿赫然屹立眼前。當趙雲扶著她走下馬車時,她還有些迷糊。
一進門,嚴嵐便成為了焦點,室內原本喧嘩的氣氛即止。諸葛亮見趙雲的神色就略知一二,雖然趙雲一言不發,可關切之色盡在眼底。
嚴嵐剛坐下就發現站在諸葛亮身邊的陌生人,她看向諸葛亮,「丞相有何事?」在場的人數不多,但全都是文武重臣。
諸葛亮上前行禮,然後揚起手,「這位是吳國使節孫櫓先生。」
「在下孫櫓,字于素。此次帶來我國吳主書信。」說著,老先生便拱手呈上一片絹帛。
見老人風塵僕僕面容嚴肅,且話語簡潔,看來真是有什麼緊急的事。尤其是見到諸葛亮也愁眉不展的模樣。他雖然不知道信的內容,不過之前已經與孫櫓攀談過,大致的情況應該是了解的。
嚴嵐小心打開絹帛,仔細的辨析著孫權的字。猛然,她一拍桌子站起來,「曹丕親征吳軍大敗于廣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