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就是司馬懿?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這模樣看起來倒像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公子哥兒,一見到坐在台上的她不屑一顧表情夠冷酷。
嚴嵐見他面向別處,也不屑理他,只听著龐統做匯報。其他人則面面相覷,不少聲音冒出來斥責此人太過無理。不過姜維倒是不以為然,對嚴嵐很了解,知道她最不喜歡俗世禮節。
司馬懿站得久了有些納悶,感覺這個蜀王有些娘娘腔,對自己無理的舉動也毫不介意,甚至都將他無視了。他只有悶悶的站在中央,除了幾個在左右伺候的宦官,根本就沒人再看他。
「龐軍師與姜將軍三氣曹子恆,巧計擒拿司馬氏有功听後封賞。」說完兩人拜禮退到一旁。嚴嵐此時才轉向站在中央幾乎石化的司馬懿,「先生,敢問此番到我國來是做客呢,還是當階下囚?」
司馬懿一愣,「有何區別?」
「若是做客吾等自當以禮待之。」嚴嵐輕笑,這個司馬懿很聰明,不怒也不哀隨機應變。
「你們當我是客了?」他攤開雙手,看了姜維一眼意有所指的說道。
不知姜維施了什麼計,看來司馬懿被氣得夠嗆,眼神中流露對他的極度不滿。「我們一向禮尚往來,既然魏帝行了禮,那我也必須還禮。不過姜將軍太過好客,為了表明我們的待客之道把先生你‘請’到我國。所謂客隨主便,還望先生莫見怪。」
「蜀王太過客氣,我不過一個魏國小人物,您無需如此待我。要殺要剮悉听尊便。」他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引來四周指責聲。
「先生未免太過自謙,誰人不知,先生乃魏帝的上賓,怎說只一個小人物?」嚴嵐心里發笑,瞧他這模樣活像個地痞。
「哼,又不是我要入仕的,他們非逼著我去。」司馬懿一臉不滿。
「他們?他們指何人?」司馬懿被迫入仕,這個她听說了,不過似乎還有什麼內情為人不知。
「司馬家上下一十八口。家道中落本無他求,只想平平靜靜農耕為生。皇帝要擴土邊疆廣納賢士,這才被壓著入了朝,我無心做官……與你說這些作甚?你究竟想如何處置我?」說著說著他感覺不對,這蜀王似乎在套他的話。
嚴嵐思索片刻,笑眯眯的對他說道,「如此這般甚是可憐。不如這樣,你就在我殿中好好享樂,川中美食歌舞可是遠近馳名,定當以禮款待先生。過個把天便差人送先生回國,讓先生與家人團聚,另外還可捎帶一些土產孝敬長輩。來人啊,帶先生入徽安殿好生服侍。」司馬懿說的很清楚,他不會為蜀國做事,那就是直接拒絕招安了。這樣軟硬不吃的人就算威逼利誘也是白費時間,既然如此嚴嵐也沒心思和他多說。
司馬懿在一頭霧水的情況下就被兩個身材魁梧的侍衛架了出去,「慢著!慢著!這是害我啊!」好陰險的招,比那姜維不相上下。如此後他還如何回得魏國?有何面目面見魏帝?曹丕如此多疑之人如何輕饒得了他?盡管費盡力氣的掙扎他還是無法掙月兌,只能認命的嘆氣。
眾人都不太理解嚴嵐為什麼這麼做,不過他們這個蜀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也見怪不怪了。
這未來的幾天里,在軟禁司馬懿的徽安殿里大小宴席不斷。嚴嵐幾乎每天都帶一幫臣子跑去他那兒吃喝玩樂,一向安靜冷清的徽安殿好不熱鬧。終于按耐不住的黃月英也跑來,帶領著她親手教出來的戲班子天天在他殿中吊威亞上演天女飛仙,眾人看得是一驚一乍。
得知司馬懿被押解到成都,擔心嚴嵐胡亂處理的諸葛亮日夜兼程的趕回成都。當他一出現在殿門前,司馬懿便緊緊握住他的手淚流滿面不能自已,「諸葛先生……您,您可回來了……」。此話一出,眾人感嘆一聲便一哄而散。
「懿知先生是重情重義之人,並不曾與先生結怨。但求先生為我說個情,還望殿下放我回家去。這幾尺厚的床墊實在高不勝寒,才數日光景身上冒出這許多的贅肉,令夫人的歌舞著實無福消受,那些女子如同游鬼般飄來飄去還有那心驚肉跳的樂聲……」司馬懿抓住諸葛亮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
諸葛亮似乎可以想象他這幾日過的是怎樣的日子,眼前一位難得的才子居然被折磨成這樣,實在也不需要他再做什麼了。「仲達既有歸去之心,亮也不便挽留。」雖然這麼說,他心里還是不得不佩服嚴嵐。
听到諸葛亮許了諾,司馬懿開心的跪拜。
蜀國朝中官員們也都知道嚴嵐用的是攻心計,誰也沒有太多想,只是趁諸葛亮不在跟著她胡鬧一通。不過有一個人並不這麼想,那就是遠在洛陽的曹丕。
雍州丟失,司馬懿被擒,已經讓他倍感惱火。此時還听說司馬那廝在成都好吃好玩好不快活,當眾勃然大怒喊著要抄司馬家。當即便有人勸他,莫遷怒那司馬家。雖然司馬家在朝中沒有什麼權,可卻是當地的地頭蛇,地方勢力很大輕易惹不得。曹丕只能強壓怒火,由怒轉喜派去慰問品安撫司馬家人。
不知道是不是經常這樣面部肌肉抽筋,身體逐漸萎靡只要動氣就開始噴血。
為了防著司馬懿動反心,他不敢再委任任何重要職位,只讓司馬懿留在宮中他可以監視到的地方。司馬懿也知道曹丕的心思,他倒也樂得清閑終日無所事事。無論曹丕說什麼,他都唯唯諾諾的連連稱是。他越是如此,曹丕越是看他不順眼,可又拿他毫無辦法。
曹丕稱帝還不到三年時間,魏國的版圖就縮小了兩個州,宮中開始傳出了不和諧的言論。什麼漢室英靈作祟,什麼曹丕稱帝違背天意等等。原來身為漢臣的人都巴不得有人這麼說,每日上朝時都會以此為話題和那些忠心曹氏的文臣武將大吵特吵,而每次都要在曹丕的大聲呵斥中才能停止。由此,曹丕還患上了一喊即咳,而且一咳就難停的毛病。
唉,皇帝老是將悶氣壓在心中,這日積月累的可有性命之憂啊。司馬懿早看出了曹丕一臉的短命相,不過他並不在乎。只要他有個一畝三分地就行,誰當皇帝都沒有什麼區別。
就在曹丕身體最虛弱的時候,一份軍報傳來︰吳國攻佔襄陽整個襄樊淪陷。「啊——」曹丕口吐鮮血大喊一聲,從龍椅滾落趴在階梯上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