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大半天,這場才藝表演才算完了,宛珂現在深深感覺,原來那些選秀節目海選時的評委還真不容易,那麼多人表演,無論演什麼,你都得在那呆著,那些演得妙唱得好的,也就罷了,可有些確實看著揪心听著難受,無怪乎那些評委都很毒舌。
現在自己在這坐了一早上,雖說有吃有喝的還很自由,可即便這樣,也都已經被折磨得不輕了。如果可以給她選擇,她寧願呆在初曦閣里倚在坐塌上看書。
下午好像還有個游園活動,據說會在御花園中設宴,宴上會讓候選的女子猜謎行令。宛珂卻覺得這古代才子佳人們的相親活動太耗時費力,唉……我可以不參加麼?何況這麼多的女子都為太子一人而來,簡直是百里挑一啊。我在這里,不是為她們添堵麼?
「繡繡,繡繡……」
「啊?」宛珂又走神了,听到有人呼喚,反射性地啊了一聲。
「繡繡,母妃邀我們一起過去用膳,走吧。」
宛珂抬頭一看,大殿上除了還在收拾打掃、四處走動的太監宮女外,哪里還有其他人的身影。
呃,怎麼又給她和這神經質太子留有相處的機會啊?什麼居心?盡管他身邊現在還形影不離地跟著個小太監,不過,這跟兩人獨處也沒差多少,她可不認為這太子會在一個小太監面前有所避諱。
「繡繡,走吧。」趙言華在言語上雖關切曖昧,可並未在行動上表現。宛珂暗自揣摩:畢竟是光天化日,他應該也不能明目張膽地做出些什麼舉動吧?這麼一想,便也不再推托。在這偌大的皇宮里,跟著這麼一尊大神,總比她自己一個人四處瞎晃悠好吧?
于是,還是決定跟他一起行動,要是惹了麻煩,也有人幫忙頂著不是?
兩人走到半路,就听有一把好听的女子嗓音在一邊輕喚︰「太子殿下,請留步。」
趙言華腳步一頓,卻沒有停下的意思,可一人影已越到他面前,娉娉婷婷地行起禮來。「舞荷見過太子殿下。」
舞荷禮畢,抬頭時目光瞬間一瞥秦宛珂,然後又熱情地看向太子趙言華。
宛珂一見這陣勢,心感這女子很有膽量,單槍匹馬的過來,一邊向太子示好,一邊又明顯朝我示威來了。唉……我剛剛確實不太厚道地打了她一個小報告,現在還是回避為好。
「唔…你們聊,我先到一邊等著。」說完,她轉身就準備走開。不料,手腕上卻有一力道把她扯了回來。「繡繡,你不必走。」趙言華一邊挽留宛珂,一邊冷聲對那舞荷說道:「敢問姑娘,你是什麼身份?膽敢攔下本太子?」他的話很是不給情面。
「喂,跟一個姑娘家說話,溫柔一些成不成?你這樣,人家會誤會我跟你有什麼不清不白的。現在還當著別人的面拉拉扯扯,更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宛珂月復誹道,可她才不會在此時發言,火上澆油。
「舞荷不敢,只是……」本來自信滿滿,自視甚高的嬌佳人的臉刷一下紅了,轉瞬又慘白如紙,要說的話被生生堵住,一臉狼狽淒慘的模樣。
「不敢就即刻退下!」趙言華不悅地說道,一副拒人千里的高傲姿態。
宛珂心里無奈地嘆起氣來,好吧,你又幫我添了個敵人,我真是太「感謝」你了。
那原本遠遠落在後面的公公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跑到跟前來了,扯了嗓子說道︰「這位姑娘,請回吧。太子要是真問起罪來,您可擔當不起啊。」
舞荷一皺眉一扁嘴,終是不敢再糾纏,跺跺腳,訕訕然走了。
「繡繡,你生氣了嗎?」。送走了糾纏不休的候選佳麗,趙言華問宛珂。
為這種事生氣,範得著麼?「我沒有生氣的必要。」
經過這麼一鬧,宛珂陪著貴妃用過了膳,就說自己乏了,便告退要回去休息了。這一下,她連開溜的借口都不用自己找,她一提出要回去休息,趙言華果然立即幫口說話,生怕先前的事得罪了她,趕緊將功補過。
貴妃見宛珂確實不喜這活動,也不為難,還囑咐宮人要好好照顧她。
宛珂霎時間就明白了,為何這皇帝和貴妃明知太子和相爺的女兒情投意合,這麼好的權貴佳偶搭配,卻偏還要棒打鴛鴦是為何了。
肯定是因為這太子對秦綰繡過于兒女情長了,以後免不了要英雄氣短,所以明察秋毫的皇帝才決定速速快刀斬亂麻地把秦綰繡給嫁人了。
除此原因之外,宛珂真的想不出哪個更為合理的解釋了。不過,她還是得感嘆一下,好陰損的手段!說到底,受傷害最深的,應該是秦綰繡吧?自己雖不是她,可也算是佔用了人家的身體那麼久了,絕對的「感同身受」,所以也不免憤慨了那麼一小會兒。
話說那舞荷在太子那兒吃了虧,心里很是忿忿不平,即刻差人打點,要去打探那個太子柔情對待、口口聲聲換她作「繡繡」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連貴妃娘娘,也對她另眼相看。
說到這位王尚書家的次女王舞荷,卻算得上是名動京師的人物,曾以一曲《幽蘭麝月》,在安慶公主主持的乞巧會上,冠絕京中名門淑媛,被譽為「幽蘭琴仙」。
當然,這雅名既出于閨閣,也流傳于閨閣。即便有男子聞其琴音而生思慕之情,卻終未能一睹真人風采,四鄰也只知王尚書家的次女琴藝超絕,未知此女的人品樣貌,都以傳言中的「迷蘭醉月,雅韻風流」一言為信。
卻也怪不得這王舞荷心高氣傲,她雖是王尚書家的次女。可她的母親是王尚書的正夫人,王夫人娘家家勢本就顯赫,又是平西王趙勛的ど女,深得平西王的寵愛。換言之,王舞荷可是皇上表叔父平西王的外孫女,她也就沾親帶故,和皇上也扯上點疏遠的親戚關系。
老王爺因著女兒的關系,又見這個外孫女聰慧過人,便對她關照有加。百般寵愛于一身,萬般呵護于一人,捧得她自然心氣奇高。如若只是倚仗王尚書,她便也不會像如今這般眼高于頂了。
王舞荷慣了萬眾矚目的優越待遇,這番受挫,又怎麼能甘心咽下這口氣。可她的矛頭卻不是指向讓她受氣的太子,而是無辜的宛珂,她暗暗立誓,定要那女人,也嘗嘗當眾被辱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