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儀閣內,青霜乖乖站在便宜爹爹面前聆听他老人家的教訓,小腦袋點得像雞啄米似的,一邊點一邊奉承道︰「爹爹,青霜都有听進去哦,以後師父再來,青霜會好好听話,爹爹就不要生氣了嘛。你看爹爹的胡子都沾上口水了哦。」
傅左海一听,趕緊就湊到一旁夫人景嵐面前,示意她幫自己擦一下,心道︰「我有這麼激動嗎?沒有到吐沫橫飛的地步吧?」
景嵐也以為老爺胡子上沾有吐沫,拿了掖在腰上的帕子就要給相公擦,一抬眼端詳了半天,哪有什麼吐沫星子?看著相公一臉糗態,嬌嗔地橫了一臉得逞的青霜一眼。
「青霜不乖哦,沒見爹爹這麼生氣嗎?居然還敢作弄爹爹?」
傅左海一听,氣得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看著笑得眼楮都眯成一條縫的三個兒女和下人,抖索著一手指著一臉促狹的青霜道︰「你,你這個逆女,是要氣死你爹爹嗎?你…….」後面的狠話竟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了,憋得老臉通紅。
青霜見狀趕緊滾到便宜爹爹的懷里撫慰道︰「爹爹不要氣哦,青霜是怕爹爹說話說得口干舌燥,才想要爹爹轉移一下的嗎。你看天這麼冷,爹爹還滿頭大汗的訓斥青霜,青霜覺得很對不起爹爹呢。」
說完接過娘親手中的帕子,細細給氣得呼哧呼哧的傅左海擦那沒見蹤影的汗。
軟軟的童音配著小心翼翼一絲不苟的神情,在傅左海面前晃啊晃啊,居然就讓怒火滔天的傅左海漸漸平息了下來,滿眼慈愛的撫模著青霜的小腦袋道︰「青霜,不是爹爹要怪你,你知道你今天氣走的是誰嗎?瀾滄大地上大家擠破腦袋都求不來的摘星樓樓主,被世人譽為活神仙的慕天離,相傳他已經活了一百多歲了,可是還能保持著青春俊美的面貌,這不是所有修道的人都能做到的,放眼瀾滄大地,只有他也唯有他。你是有奇緣的孩子,才驚動他破關而出,親自蒞臨我們太傅府來收你為徒,你說你這孩子,怎麼就把這樣請都請不來的活神仙給氣跑了呢?」
青霜笑嘻嘻地鑽進爹爹懷中道︰「爹爹爹爹別擔心,如果他真是活神仙,就不會輕易動氣,神仙都是很大度很有風度的,哪會被青霜這個牙還沒長齊的小破孩生氣,放心,剛才爹爹不是也看見那個天師對我很有愛的在笑嗎?他一定還會再來的。」
是嗎?會嗎?傅左海和夫人景嵐對視了一眼,唯有搖頭苦笑,一起望向懷中無比嬌蠻的青霜。
傅左海無聲嘆息,這就是一個冤孽啊,對她氣氣不起來,打罵更是舍不得,有時候對這一個養女,竟是比對自己的一雙親生兒女還要溺愛縱容,他和夫人景嵐是不是上輩子欠她什麼東西了?
抱起一直在自己懷里磨蹭的青霜,傅左海呵呵笑道︰「小青霜,你就是天天會給爹爹找麻煩,看爹爹今天怎麼收拾你?來,胡子扎扎。」
說完就湊近青霜粉女敕的臉蛋挨過來,嚇得調皮的青霜哇哇大叫,手忙腳亂的就往傅左海的懷里躲去,一邊躲一邊叫︰「爹爹饒命,爹爹饒命,青霜最怕胡子扎了,硯霜和宸晞最喜歡親爹爹的胡子,爹爹親他們倆了。」趕緊轉移目標。
傅左海一听,放開小青霜略作思索狀,看向一臉畏懼的硯霜和宸晞,口中念念有詞,「是這樣嗎?」。說完就扮作大老虎向倉惶逃竄的三個兒女們追去。
夾雜著他們驚慌失措的笑……
「沒有了爹爹,硯霜沒有喜歡親爹爹的胡子,是青霜撒謊了。」
「哦,硯霜不喜歡被爹爹親是嗎?」。爹爹變身大灰狼了,要撲向跑得最慢惹怒爹爹的硯霜。
「不要啊。」來儀閣傳來硯霜開心的尖叫聲。
歡樂的笑聲傳得很遠很遠……渲染了滿天燦爛的清風白雲。
慕天離坐在來儀閣的屋頂上淡淡地笑,金色的陽光染滿金絲銀繡的落拓身姿。
經過這一次摘星樓樓主收徒的事情,傅家二小姐傅青霜的大名在瀾滄大地那是如雷貫耳,人人都想見一見這個連活神仙慕天離都束手無策的超級小魔女傅青霜,听說拜師那天把摘星樓從來都是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七位星主,給氣得七竅生煙兼花枝亂顫。
人人好奇得不得了,有門路的紛紛投名拜帖,沒名錄的就攀牆爬樹,想要一睹這傅府二小姐天下無二的絕世風采。傅府的門檻都快叫這些慕名而來的人給踢爛了。傅左海堅定的將所有閑雜人等拒之門外。
這可苦了府中守門的一眾小廝,門口守門的下人越來越多,也擋不住眾人求見的熱情。
所有下人都不勝其擾,傅左海和夫人景嵐也是束手無策,兩廂焦頭爛額地在府內團團轉。
而肇事的罪魁禍首,小小青霜卻萬事不縈,一手一個隻果,左一口右一口,啃得 作響津津有味,站在專心學畫畫的硯霜後面,看她貌似頗為痛苦的一筆一筆在雪白的宣紙上作畫。面前放著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顏料,有的都已經干涸,可硯霜畫了半天也還沒見個雛形。
青霜砸吧砸吧嘴,嘖嘖嘆道︰「硯霜啊硯霜,這畫畫一半是要勤學苦練另一半是要靠天賦的,如果你不喜歡畫畫就不要勉強自己,搞的挺享受的一件事對你來說像受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