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電話那端傳出單天昊低沉的嗓音。
陸小曼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有些質疑自己這樣是不是擔心過度了。
「hello?還在嗎?」。
正在忙著處理一大推文件的單天昊,顯然沒什麼耐心再等待了,雖然這部私人電話大多是朋友打來的,他也沒時間陪他們玩。
「我…我是陸小曼。」
「小曼?有什麼事。」單天昊放下文件揉著太陽穴,她最好有足夠的理由打這通電話來,要知道他的時間是多麼寶貴。
「那個,單總。你說你昨晚上遇到飛夢,你知道她最後在哪里過夜的嗎?」。
「我把她送到我暫住的酒店了,怎麼了?」
「你能告訴我是哪間酒店嗎?因為我現在根本聯系不上她,她的手機一整天都關機,她上班的雜志社今天好像辭退了她,我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我很擔心她。」
「她應該不在酒店,我上午回去了一趟,她不在那里。你回家去看看,她是不是回家了。」
「中午我剛回去看過,她不在。不在家、不在公司、不在酒店、手機關機,你說她會不會想不開呀?」
「你現在到停車場等我,我和你一起去找。」
在單天昊的心底,什麼重要的事都不及尹飛夢的安全來得重要,一想到她可能會做傻事他便等不及想去找她,除非她安然無恙的出現在眼前,否則單天昊一刻也難安。
臨近傍晚,該找的地方都找了,該問的人也問了,尹飛夢就像是憑空消失那般沒了蹤跡。陸小曼開始低低啜泣,不停地埋怨自己。
「都怪我不好,都是我飛夢她一定失望極了,我怎麼就這麼混蛋呢?她要是想不開該怎麼辦啊……」
單天昊著實頭疼,他雖然沒有表現出來自己的焦慮與擔心,可,不代表他不擔心。陸小曼最後一句話就像一顆原子彈,投在他的腦袋里,轟聲爆炸,冷靜的他開始有些心亂如麻。如果,尹飛夢真想不開,真的不在了,他要怎麼去面對?她才剛認了他,他還沒有把自己積蓄了十六年的愛給她,她不可以離開,不可以的。
「閉嘴!豆豆不會這樣做的!」單天昊低咒,聲音極其響亮,含著淡淡的恐懼在里面,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刻怕極了。
手機輕輕地躺在車上震動,單天昊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後,手,卻不敢按下接听鍵,如果是不好的消息,怎麼辦?
「單總,你的電話響了,是不是飛夢有消息了?」
陸小曼停住哭聲,張著紅腫的雙眼看向單天昊,她記得單天昊和她一起出來找尹飛夢的時候,好像給什麼人打了個電話叫對方幫忙找人。
「喂,阿虎,怎麼樣?」
「老大,尹小姐在康寧醫院。」
醫院,的確不好。但是相比于心底最壞的那個打算,這,算得了什麼?
單天昊果斷掛了電話,行駛的車子一百八十度急轉彎,像一只月兌弦的箭絕塵而去。
天,灰色。零星小雨揚揚灑灑地飄著,倆人還是來遲一步,早一分鐘,尹飛夢被一伙神秘人帶走,失去蹤跡。
「shift!!」單天昊一改往日溫和路線,黝黑的眸子無際無邊的燒著漫天怒火,怔得對面的一對手下面面相覷。
陸小曼則放松不少,現在至少可以知道尹飛夢是好好活著的,只要再找到她就可以萬事大吉了。
「調查過她是怎麼進醫院,具體接觸過誰嗎?」。
單天昊暗自思索︰能在他的手下嚴密看守下能把人帶走,這人的來頭一定不小。
「尹小姐是到醫院獻血,然後在獻血的過程中昏迷不醒。我們來的時候,她一個人在房間里,隨即,我們馬上派人守著這間病房的出口,等著你的到來。沒想到…「說到最後,一直中氣十足匯報著的惠子,不由的降低聲調。
「說下去。」單天昊挑眉,控制了還能把人丟了,他是不是該質疑一下他手下的辦事能力了?
「我們忽略了一個地方,那就是窗子。來人是翻窗進入,帶走尹小姐的。」
窗子?單天昊走到窗邊,向下望去。十三樓,不是很高也不是很低。樓下是一片玫瑰園,園中玫瑰開得正艷,毫無摧殘跡象,他又抬頭看了看上空,一條未能及時撤走的繩索孤零零地在半空搖蕩
「惠子,你去問問,飛夢到底是給誰獻血,那個人在哪里?」
阿虎從門外進來,恭敬地朝單天昊鞠了一躬︰「葉老大,我剛才問過了,接受飛夢小姐獻血的那個人消失了,時間上和飛夢小姐被帶走的時間是吻合的。至于那個人,醫院所有關于他的記錄也被蓄意損毀。」
「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
「問了護士和醫生,對方似乎大有來頭,是由幾十個保鏢護送來的。那人是受槍傷,做手術的時候堅持不用麻藥,而且沒坑一聲,做完手術就急著離開。我們推測……推測那人的槍傷很有可能是黑幫火拼受的傷,並且,對方的地位還不低。」阿虎分析的條條是理,他斜睨著眼瞟向單天昊,他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
單天昊黑著臉,好半天才開口︰「還有什麼沒說!說!」
分明是盛夏,在場的人無一不感到寒涼。阿虎吞了吞口水,跟著單天昊這麼多年,好像還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火。
「如果此人的地位高,血型又是奇缺類型,我不難想象他帶走尹小姐的目的。」
「你是說,血奴??」惠子尖叫出聲,從單天昊叫她調查尹飛夢開始她就隱約察覺到單天昊對這個女人的特別,資料出來,果然不出所料,這個女人就是他們葉老大一直等著的豆豆小姐,而且,這個女人的身世…如果,她真被抓去做血奴,不敢想象。
陸小曼在一旁听得似懂非懂的,血奴?她怎麼沒听過,听那女子的尖叫,好像血奴是件很可怕的事情︰「誰能告訴我,什麼是血奴?!」
沒人理會陸小曼的質問,所有人都不吭一聲地看向單天昊。
「阿虎,通知狼還有赫蓮娜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找到飛夢。」單天昊一步步有條不紊地安排著,他知道,如果此時他自己都慌了,尹飛夢就更沒機會好好站在他面前了。
血奴,**上地位頗高的主子們都會養幾個來給自己提供新鮮健康的血液來喝,血奴的最終命運逃不過一個字,死!曾經,狼曾提議讓他養一個來玩,被他拒絕了,沒想到現在他的女人……尹飛夢那麼孱弱的身子怎麼經得起這麼折騰?他不敢將那麼美好的她與這個血腥的詞聯想在一起。
「是,通知境外的墾丁和蠍子嗎?」。
「一並通知了吧。」單天昊略感疲憊,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他的豆豆……瞥了一眼坐在一邊面如土色的陸小曼,嘆了一口氣︰「小曼,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吧。飛夢的事我會好好處理,你別擔心,我一定會找到她的。惠子,送陸小姐回去。」
陸小曼很是順從,她從他們的談話就知道這不是她力所能及的事,現在她只能乖乖待在家里等消息,但願他們能盡快找到飛夢。
惠子臨出門的時候,像是想到了什麼,憑著尹飛夢的特殊身份,cba財閥一定會出手相救︰「單總,或許可以找cba財閥,他們在c市的勢力不容小覷,黑白兩道的人士脈絡比較廣。」
那張資料早就被寧馨兒給扔了,所以,單天昊並不知道尹飛夢與cba財閥的淵源,顧及到寧馨兒那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寧馨兒對他的愛慕,他怎麼又會不明白呢?如果此次動用到她的關系,以後肯定會欠她一個人情。
「不用。」
一次次地錯過,兜兜轉轉,幸福的路途,還會很遠……
幾個小時候,一點消息也沒有,單天昊臉上的肌肉緊繃的要命,鼓起一道道稜子;三天後,還是沒有消息,整個單氏集團人人膽戰心驚,遇見單天昊就像是老鼠遇到貓一樣,避恐不及;一個星期後,仍舊沒有消息,整夜整夜的噩夢讓單天昊精疲力竭……
消失後的第二十天。
哥特式風格的建築物如一位溫文儒雅的謙謙君子佇立海邊,一陣悅耳的風鈴聲從房子二樓上的窗戶上揚揚灑灑地飄落開來,和著激情澎湃的海浪聲,仿若天籟。
房間里,寬闊的粉紅蕾絲大床上躺著一位約莫二十多歲的女人,光滑如瓷的肌膚,散亂著一頭柔順黑亮的頭發,縴長卷翹的睫毛撲閃了幾下,微啟的紅唇有些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