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飛夢明顯感覺到氣氛的詭異,寧馨兒拉著單天昊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嘰嘰喳喳,一向最看不慣寧馨兒的陸小曼卻安靜守著她,身體的狀況和陸小曼的表現,似乎都在昭示些什麼。
陸小曼換了一個姿勢,朝著尹飛夢露出一口小白牙。
「為什麼會不在呀?不準胡思亂想,不準說些讓我害怕的話,知不知道!」
「珂兒是夏家唯一的女兒,我已經對不起她的父母了,我不想連她也虧欠。」
「那不想虧欠她你就好起來呀!尹飛夢小姐,要是再讓我听到你說這樣的話,我可就生氣咯。」
「小曼」
「哎呀!不許說話,好好享受陽光!你看看,多溫暖的陽光,多美好的世界,我們的飛夢應該笑得比花兒還漂亮!」
「呵呵。」尹飛夢被陸小曼夸張的動作逗樂了,銀鈴般的笑聲飄蕩開來︰「我家陸小妞果然是二十一世紀最富有表演細胞的人才。」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家的娃!你趕快好起來,本姑娘免費教你,教不會把我名字拿來倒著寫。」
「呵呵。那你豈不是無名氏了?」
「錯!你學不會的那天,我早就成了鐘離氏了。」陸小曼盡量哄著尹飛夢開心,不管是不是把自己當作笑料,只要開心便可。
「狡猾。」尹飛夢像個小貓咪在陸小曼的脖間蹭著,選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小憩。
「我們來猜急轉彎。老王養了一只狗,且從來不給狗洗澡,為什麼那只狗從來不生跳蚤?」
尹飛夢的嘴唇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傻了吧?當然是因為狗只能生狗,不會生跳蚤啦!還有一個,這次一定要猜出來喲。」
「為什麼北極熊不去赤道生活?」
一只柔白的手,無力垂下。
「因為他怕熱呀!」
陸小曼閉上眼,眼淚不爭氣地滴落在那垂在腳上的手心。
「飛夢」
沒有任何的回應,哪怕只是一點聲響,也沒有。
涓涓細流終成大河,陸小曼大哭著抱住尹飛夢的身子,淒厲呼喚。
「飛夢,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你給我醒來,你給我醒來啊!醫生,醫生!」
「天哥哥,你回來!你回來!」
單天昊如月兌韁的野馬,慌亂地朝倆人奔去,一種即將失去的恐慌讓他無法喘息。
急救室外站滿了聞訊趕來的人兒,每個人臉上的焦急與恐懼展露無遺。
「爺爺,別擔心。表姐一定會沒事的,美惠媽媽一定不忍心讓我們難過的。」黑鳳蹲著身子不停安慰雙手抖動不停的老人,只是面對進去了兩個多小時的還未傳出任何消息的事實來說,安慰的話語顯得如此蒼白。
夏雪珂靠在尹世國的肩膀上哭得一塌糊涂,抽噎聲在走廊里此起彼伏。
陸小曼呆呆地看著急救室那鮮紅的警示燈,暗自流淚,緊拽著的手心里一層層冷汗。
黑龍斜靠著牆壁看著這一切,他見到過得生離死別有那麼多,應該說是可以淡然面對的,為什麼心還是會激烈跳動,不安亂舞?
從來不信神明的單天昊緊緊握著拳頭,汗水一滴滴從額頭流下,心底一次次向神明許願
「滴!」
緊閉的急救室大門,應聲而開。
「李叔叔,飛夢怎麼樣了!」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
「醫生,我孫女沒事吧?」
李醫生被一擁而上的人群團團圍住,重重嘆氣搖頭。
「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接下來就只能看尹小姐了。尹小姐的身體太虛弱了,請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爺爺,爺爺!」
尹老爺子接受不了當場暈厥過去。
陸小曼抖著手,拉著李醫生的臂膀,瘋狂叫喊︰「李叔叔,她剛才還好好的,我們還一起走到花園的。」
「小曼,你听我說。她這次的心率失調引起肝髒血液的嚴重回流,導致體內大量出血,有些細微血管我們根本沒辦法處理,只能靠她自己修復,但是以她薄弱的身子」
「我相信飛夢,她能行,一定能行!」陸小曼不去管其他的,只要有希望,她就要相信,義無反顧地相信。
「醫學上有許多不可解釋的奇跡,這些誰也否認不了。等一下我們會安排她轉入cip重癥監護室,如果在二十四小時內尹飛夢能蘇醒過來,那麼代表她暫時月兌離了危險,我們就可以盡快安排心髒移植手術。如果.」
「沒有如果!」單天昊斷然打斷李醫生的話,他不接受其他的結果,不允許!
如果某天突然失去最重要的東西心里會痛,但是明明知道即將失去卻無能為力是比凌遲處死更殘忍,更傷痛!
「夢兒,你听得到我說話嗎?我是爸爸呀!」尹世國坐在病床前撫模著女兒蒼白的小臉,有些泣不成聲︰「你醒來好不好,大家都在等你。你是最善良的女孩,所以不要這麼殘忍好不好?我們父女才剛相認,你怎麼可以丟下爸爸一個人呢?當初你的媽媽就丟下爸爸了,難道你也不要爸爸嗎?」。
「姐!我是珂兒,我是你的小珂兒啊。你睜開眼楮來看看我呀!你答應過媽媽要好好照顧我的,你如果走了珂兒該怎麼辦!珂兒不要你走,你快醒來陪珂兒,珂兒以後再也不和你頂嘴了,一定乖乖听話,姐!」
「叔叔,雪珂,你們不要太傷心了,爺爺那邊還需要你們,他看到你們這個樣子,肯定會更傷心的。我們出去吧,讓小曼姐留在這里陪飛夢表姐吧。」黑鳳的精神也不是很好,眼楮里噙著淚水勸慰比她更心痛的親人。
陸小曼一直靠著窗子的位置,呆呆看著病床上插滿儀器的女孩,沒有說話。
「小曼,你還好吧?」黑龍輕輕擦拭去陸小曼臉上的淚水,滿是擔憂。
陸小曼點頭,安靜地走到尹世國剛離去的位置上坐下,拿起尹飛夢的右手,緊緊握住。
「我相信你,你會給我們奇跡的,對不對?你說過的,只要我不離開你,你就不會放棄我的,你要看著我幸福的,你醒來,醒來啊!」
「一直以來我都是你的女騎士,現在也換你做我的女騎士好不好?我不希望你幫我做其他的,只要你醒來,你就是一個合格的女騎士了。飛夢,陸小妞現在很害怕,你醒醒好不好。」
「小曼,你別哭,飛夢知道了她會很難過的。」
「我就是要讓她難過,我就是讓她心痛,她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得離開我們,我守護了她那麼久,她一句話都不說就離開她就不怕我們傷心麼!」
沙啞的聲音高低起伏,紅腫的眼眶淚眼模糊。
單氏。
總裁辦公室的氣氛極其詭異,單天昊紅著眼眶坐在椅子上,桌子前方站著四個臉色驚恐的男女。
「還不快去!」
「那個單老大,你,你沒什麼問題吧!」其中一男子,額頭上滲著緊密的汗珠,聲音顫抖著問道。
單天昊猛地將桌子上的東西一股腦全給推到地上,脖子上的青色經絡鼓脹得厲害︰「你們不願意去,我去!」
肌肉男子攔住單天昊的去路,慌忙解釋道︰「單老大,狼他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今天的反應好像」
單天昊頹敗地靠著牆壁,蹲子︰「我要快要崩潰了,你們告訴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單老大你到底怎麼了?從醫院回來你就不對勁,現在竟然想讓紐約那邊冒然行動,這不像平常的你。醫院那邊出什麼事情了嗎?」。
惠子是女人,對于感情的事情她是比較敏感的。
「我必須要找事情來做,不然我會瘋掉的。你們不會知道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地女人慢慢離開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我不敢看她,我連房間都不敢進去」
單天昊抱著頭狠狠朝後面的牆上一次次撞擊,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減輕一點他的痛苦。
「單老大!」
四人齊聲呼喚,這樣的單天昊是他們不曾見到過的,高高在上無堅不摧的赤炎幫主,竟然連用兩次不敢!是怎樣的事情把他摧毀成這樣得慘不忍睹?
惠子張了張口,試探著詢問︰「單,單老大,是尹小姐的事情嗎?」。
殺絕狼和阿虎對望一眼,心中似乎已經確定單天昊這樣反常的原因了,倆人的臉皮瞬間緊繃。
「我真的很沒用,除了祈禱老天不要將她帶走之外,我什麼也不能做。那個混蛋說我的豆豆活不過二十四個小時,二十四個小時之後,我就要失去她了。」
淚水滴在惠子的手心,狠狠灼傷了四人的眼楮。哭了?那個不用麻藥取子彈不申吟一聲的男人,居然哭了!
「可是,昨晚尹小姐不是還好好的在宴會上麼?」
雖然猜到幾分,但是親自從單天昊口里听到,惠子還是忍不住質疑。別說單天昊那麼愛尹飛夢的人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就連這些與尹飛夢只見了幾次面的人也無法接受。
「小曼說,豆豆在凌晨的時候就出現休克了,幸好發現及時,好不容易才給搶救回來。沒料到我今天到醫院的時候,她竟然再次犯病,這一次醫生下了病危通知了,說她如果沒在二十四個小時內蘇醒,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