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個聲音，外面守衛的兩個將士，不禁對看了一眼，又重新打起精神來看著前方（京華亂︰丑顏傾天下第三十七章不如送于弟弟我可好？內容）。這些日子不知怎麼了，太子竟然從未下達過攻打雲安國的指令，京都里也是沒有這個旨意，而太子也是每日飲酒，雖是沒有醉過，但是那神色之間的怒意，還是讓將士們紛紛膽戰心驚。
一襲淺藍色衣衫的女子緩步來到營帳前面，她面上的面紗隨風微微顫動著，眉眼中一片憂郁的神色（京華亂︰丑顏傾天下37章節）。
「莫小姐。」兩名護衛連忙抱拳喚道。
她的雙眼卻是未落在兩人身上，輕輕嗯了一聲便是抬步走進了營帳。
入得營帳，一股那濃重的酒味傳了過來，讓她微微蹙了眉頭，抬頭走了過去，看著眼前坐在桌旁的男子，但見他臉上沒有一絲紅暈，動作還是那般優雅溫和，只是桌子上早已擺滿了酒瓶。
自將軍中的瘟疫治好之後，他便是如此了，卻不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從小到大，他的任何事情，她都知道，都會為他小心翼翼的準備好所有的事情，卻不想，這次，也是有了例外，不管她如何詢問，旁敲側問都是毫無結果，他總是只說一句話，「若是那時，我抓住了她該有多好。」
她不知道他說的「她」究竟是誰，只是，她知道他心中應是有人了，這般想著，心里便是一酸，守在他的身邊已經十年了，他為何從未對她做過任何逾越的舉動。
還記的她及笄的那日。
一身紅衣，美麗的不可方物，她輕輕踏著腳步，偷偷的來到了他的房間，那時已經是深夜，房間里卻是沒有人。
她坐在桌旁靜靜的等待著，便是听到外面的談話。
「皇兄！」听得出來，是段宿遷的聲音。
「皇兄怕是知道月川是喜歡你的吧。」
段宿遷的聲音還是那麼的放蕩不羈，帶著一絲戲謔，半絲嘲諷。听到他的話，躲在房間里的她不禁面上一紅，有些發熱，但是還好，屋內是一片漆黑，掩飾住了她的羞澀。
半響，沒有人說話，她不禁有些疑惑，心中也是小鹿亂撞般，就在此時，听到了段宿言的話語︰「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聞言，她的心中一陣濃濃的失望，卻也是欣喜萬分，還好，他沒有否，想到此，她的臉上露出笑來，他的聲音還是那麼的欠打（京華亂︰丑顏傾天下第三十七章不如送于弟弟我可好？內容）。
「若是知道，娶了便是，若是不知道，不如……」
听到段宿遷前面的話語，她臉上更是有些燙了，卻是听到後面不禁愣了，等待著段宿遷的話語。
「呵呵，不如就送于弟弟我可好？」
心中一怔，她眼中一片混亂，也是不禁有些焦急，莫不是要真的跟了段宿遷？可是她不喜歡段宿遷，每次看到他都會不知名的而有些厭煩，況且，她是喜歡段宿言的，她腦海中一片嗡鳴，而後回過神來，更加專心的听著。
不知過了多久，段宿言淡漠的聲音終于是傳了過來︰「宿遷，你宮中的妃子已是很多了，便是不差月川一個。」
這不軟不硬的一句話便是將段宿遷的提議打了回去，她心中一喜，果然，段宿言還是不會將她送出去的，不會的。
便在此時，段宿遷的聲音又是傳了過來，他的話語中帶著濃重的笑意，只听他說道︰「是嗎？我想得到的，還從來未得不到的，只是，我不喜歡的，這才留給了哥哥。月川，總有一日，她會答應跟我走的。」
短短的幾句話，卻是讓她渾身顫抖了一下，慢慢蜷縮著身子，靜靜的蹲坐在了角落里，好似她的生命中已經沒有了光亮，是的，只要段宿遷想要得到的，總有一天斗會得到的，便如同與段宿言早有了婚約的丞相之女，便如同他所說的，他不想要的便是給了段宿言，比如，皇位。
這般想著，房門忽然打開了，「吱呀！」一聲，將她嚇了一跳。
段宿言將屋內的燈點亮，這才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扶了起來，他手心處的溫暖，卻是讓她更加冷了，身子不住的打著顫，她知道落入段宿遷手中會是怎樣的結果，還記的那個丞相之女，因為段宿遷，失了身子，而後自殺的場景（京華亂︰丑顏傾天下37章節）。
當時的丞相之女掉在了樹上，身上的衣衫凌亂，頭上的發絲慢慢的滑落在空中飄蕩著，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死人，也是讓她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都知道是段宿遷，可是沒有任何證據。
段宿言微微嘆氣，她身上的涼意讓他知道，她什麼都听見了，慢慢將她擁入懷中，笑著︰「我不會讓她將你帶走的，除非你願意。」
他的聲音好似有一種魔力，她的心立即便是安定了下來，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她面上的溫度也是越來越熱了，便是此時，她忽然抬頭說道︰「宿言，你要了我吧。」
她臉上仍舊紅撲撲的，甚是可愛，眼眸中帶著一絲期待，若是將自己先給了他，她若是日後出了什麼事情，也是無怨了，只是等了片刻，卻是看見段宿言笑著點了點她的頭，「你還小，而且我只當月川是妹妹。」
我只當月川是妹妹……
這句話直到今日，她都記得。心中忽然涌現出一陣悲涼，月川慢慢坐了下來，看著仍舊在飲酒的段宿言，笑道︰「宿言。」
段宿言輕輕抬頭看了過去，眼中有些迷離，但腦中卻是清醒異常，他淺笑著︰「你來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更多的是滄桑，她真的不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竟是讓他變成了如此模樣，輕輕抬起手來，將他手心處的東西拿了過來，是一片花瓣，看著這一片花瓣，她的腦海中瞬間便是想到了一個人，那是在戰場上，將陸安言從險境終救出的男子，而段宿言竟是在想著此人，她心中一痛，腦海中也是一片混亂，她對他如此好，已經十年，他卻是念著一個男子。
似是看到了她眼神中的驚駭和酸痛，段宿言不禁笑了，將花瓣從她手中拿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放入懷中，那花瓣之上似是還殘存著她的香味，「她是一個女子（京華亂︰丑顏傾天下第三十七章不如送于弟弟我可好？內容）。」
月川心中一驚，女子？這個世界上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少了，除了那個神秘的城市，如今又多了一個女子，微微蹙眉，回去了，她定是要查問一番，這個女子究竟是何許人。
便在此時，卻听段宿言有些自嘲的話語，「可是她死了，被我害死的。」
他抬頭看著月川，眼中的迷離已經消失不見，變成了濃重的哀傷，「我親眼看著她落入了懸崖。」
死了？
月川抬頭看著段宿言，她是該為自己開心，還是該為他難過。二十年來，他都從未對她說過任何一個女子，這一點讓她很是開心，說明，在他心中，她比任何女子都重要，卻是在今日，她終是從他口中听到了一個已經死去的女子，是該為他終于是喜歡上了一個女子而開心，還是該為那個女子已經死去而難過。
月川從桌旁又是拿起一個酒杯，倒滿，慢慢的飲了起來，好似沒有想象中的辣。
有些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月川，這是她第一次喝酒，竟是沒有一絲表情，段宿言笑著將酒杯舉了起來，兩人對笑著飲了起來。
這一夜，無眠，無言，無念。
在這個世間的某個角落里，一個山後，竟是隱藏著一個城市，斷斷續續，連綿的房屋交錯著，卻是精致異常，如今是深夜，早已全部陷入一片黑暗中。
「如何？」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漆黑的屋子里回蕩著。
就在他的話音剛落的時候，一個黑影便是站在了空蕩蕩的屋子里，那黑影瞬間便是單腿跪倒在地上，「人都已經派出去了，但是，好像小姐快了一步（京華亂︰丑顏傾天下37章節）。」
屋子里半響沒有聲音，而那黑影便是一直跪在地上，沒有絲毫顫動，靜靜的低頭等待著。
不一會兒，那漆黑的屋子里慢慢透露出一絲光亮，直到照亮了整個屋子，只見一個身穿墨綠色長袍的老人坐在了桌前的那把椅子上。
男黑影心中一凌，明明就在之前，那里是麼有一絲氣息的，人的氣息不是屏住呼吸便能掩住的，他非常自信的知道，不管是誰，在百米之內，他都可以察覺到那絲氣息。如此，只能說明那個坐在椅子上的老人身形是有過快了。
那老人抬手拿起一只筆，慢慢寫起了信，短短幾筆便是完成，他臉上的皺紋有些明顯，卻還是可以看出年輕時的俊美。看著紙上的字，似是有些滿意的笑了笑。而後，只是瞬間，屋內陷入一片漆黑當中。
似是已經習慣了這般的狀況，黑影還是跪倒在地上，身子紋絲不動。
只听座椅處傳來一聲︰「將此信交給他。」
聞言，黑影身子終是一顫，他？他自是知道老人口中的「他」是誰，只是，在他心中，那個「他」比老人更加可怕，臉上的冷汗慢慢滑落下來，低頭應道︰「是！」
而後便是起身，走到桌邊，湊著月光可以看到，那把椅子上早已沒有了人的身影。
黑影走過去，將桌上的信折好，絲毫不敢看一個字，小心翼翼的放進懷中，對著周圍的空氣，拱手行禮，便是一個閃身，消失在黑暗中。
屋子重新陷入一片安靜當中。
便在此時，突然出現了一個婦女的嘆氣聲，那聲音中好似透露出一絲滄桑，只听她嘆道︰「你這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