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鳳血凰 第十章

作者 ︰

蕭韶九成,鳳凰來儀。

白傾舞呆呆的坐在那張雕龍繡鳳的象牙床邊,空洞的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絕望與哀怨。

「王後,您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再不吃東西,身子會跨掉的。」一直站在白傾舞身邊的侍女沫兒,輕聲的勸慰道。

白傾舞緩緩的抬頭,看著沫兒,不解的問道︰「吃東西,我為什麼要吃東西呢?」

「因為你還有未完成的使命。因為你是蕭暮國的王後。不吃東西,你那有力氣拿回屬于你自己的東西呢。」一個飄忽不定的聲音,幽幽傳來。既像是一個長者的敦敦教誨,又像一個兄長的殷切關懷。

白傾舞和沫兒幾乎是同時抬頭。只見一個青衣男子,就站在她們五步之外。負手而立,唇角一抹淡淡的微笑,溫宛如玉。安祥的望著呆坐的白傾舞。

白傾舞面上一紅,想起自己的身份。瞬間就恢復了以往的高傲和冷漠。冷冷問道︰「你是誰?竟敢亂闖我的寢宮,你要知道,這可是死罪。」

「我叫月影。」來人微笑著說道。

白傾舞明顯一愣,這個名字似乎從來都沒有听說過。但是,能輕易的闖入皇宮,而不被人發覺,那他的輕功,普天之下,恐怕是無人能及了。

「哼,我才不管你是誰,但是,亂闖我蕭暮國皇宮,依舊是難逃一死。」白傾舞望著這個敢于挑戰王威的男子,冷冰冰的說道。

「棲雪成冰,拈花成魔。逆轉乾坤,何者非我。我可是帶著十二分的誠意來與你合作的,你可不要誤會哦。」月影唇角微翹,一副十分真誠的樣子。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否則。」白傾舞望著這個不過負手而立,卻有種天下唯我的氣勢的男子。早已沒有了方才的冷傲。

沫兒睜大了眼楮,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這個侃侃而談,談笑間傾覆天下的男子。心中突然有一種很失落的感覺,或許在沫兒看來,這個男子應該是一個溫宛如玉的謙謙君子。而不一個瘋魔武林的狂徒。

月影感覺到沫兒的異樣,轉頭,看著沫兒,露出一抹魅惑的微笑。沫兒俏臉一紅,似乎被人看穿心事。便已不敢抬頭。

白傾舞一咬牙,又露出如同叛出玉蒼山時的決絕。說道︰好,一言為定……。

一訣清影,飄出殿外。只留一聲嘆息傳來。「她本不該死,只是因為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

白傾舞赫然抬頭,站在一旁的沫兒已經沒有了呼吸。

「顧綺瑤,都是因為你,我要讓你付出最慘痛的代價。」白傾舞眼神中透出一絲狠絕。

「唉,這御陽城里的治安是越來越差了。」洛羽涯輕輕的撫模著洛顏兮的頭。溫柔的說道。

「哥哥,你是不是又想扔下兮兒,你不要兮兒了嗎?」。洛顏兮猜到了洛羽涯心中的想法。小嘴一撇,眼淚差點就要掉了下來。

「兮兒乖,哥哥怎麼會舍得丟下兮兒呢?」洛羽涯疼惜的看著洛顏兮,滿眼盡是柔情。是呀,上次的疏忽就差點讓兮兒……洛羽涯不敢想下去。突然,心中又惦念起那個女子。不覺心神不寧,有些恍惚。

洛顏兮看著洛羽涯那變幻不定的臉色,心中又是一陣痛楚,他肯定又是為了那個秦楚楚吧。「哥哥,你去吧,我會乖乖的在客棧等你的。」洛顏兮乖巧的說道。洛羽涯望著洛顏兮那強撐的微笑,心中又多了些歉疚。

一個是自己相依為命的妹妹,一個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不舍。洛羽涯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呵呵,兮兒乖,哥哥不去了,就在家陪你。反正元夕之夜還是能見到她的。」洛顏兮看到哥哥這樣,心中雖然歡喜,又更是有些不忍。便柔聲的說道︰「哥哥,你去吧。上次你去沒有見到楚楚姐,若是再不去。兮兒心中會愧疚一輩子的。」

洛羽涯此刻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上次去見楚楚,竟莫名其妙的被肅王爺的人給攔了回來,心中便已有些不安。這次若在見不到楚楚,恐怕他真的要後悔終身的吧。想到這兒,洛羽涯不再猶豫,又輕輕的撫模了一下洛顏兮的頭,說道︰「恩,兮兒你在客棧好好休息,我很快就會回來。如果,真想出去的話,記得叫上羅浮和雨痕,她們會保護你的。」「恩呢,我知道了,你去吧,兮兒會很乖的。」洛顏兮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洛羽涯才出客棧,只見一人迎面而來,手中一把折扇。面帶微笑。「呵呵,羽涯這麼著急,可是去見秦姑娘麼?」

洛羽涯一愣,心中有些不快,即使是好友,也不願去找心儀女子時,他卻不知情況的跟著吧。但還是微微一笑,說道︰「是呀,這世界真是小,一出門就能踫到軒,真是緣分呀。」

玉謹軒臉上露出尷尬之色,隨即又想到阿痕與羅浮對他說的話。便掩飾道︰「呵呵,羽涯又開玩笑了,不知這次可否與羽涯同行呢?」

洛顏兮推開窗子,深深的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然後,趴在窗台上看著這繁華的國都,「唉,這地方還不如落夜谷好玩呢,好懷念落夜谷的桃花峪呀。」

突然,一個俊朗的身影。落入洛顏兮的眼簾。那人一襲青衫,頭上很隨意的插了支流雲簪,身材略顯消瘦,走路的步伐有種說不出的瀟灑不羈。「那人的背影跟哥哥好像哦。」洛顏兮心中就是這樣想著。那人仿佛感覺到了洛顏兮的目光,突然轉頭,對著洛顏兮,唇角向上,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洛顏兮突然覺得那人不過淡淡一笑,卻像是冰河解凍,暖暖的。讓人覺得如沐春風。于是,急忙也回應了一個大大的微笑。一雙明媚的大眼楮,變成了一雙彎彎的月牙。模樣甚是可愛。那人見狀,目光瞬間變得冷冰冰的,洛顏兮只覺得心中一寒,竟被嚇了一跳。突然,看到那個男子,輕輕把手指放在鼻尖,似乎是在竊笑。洛顏兮又是一呆,馬上想起原來那家伙是故意的。心中不覺有些氣憤。正想叫住那個人,卻又不知道那人的姓名,有些不知該從何說起。

那人再不理睬,轉身,漸行漸遠。

洛顏兮望著漸漸模糊的身影,憤憤不平的自言自語道︰大壞蛋,下次別讓我看到你,否則我一定要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哼……

「王爺,昨天有兩個人,想要去見秦楚楚,被屬下攔了下來。」荊無衣站在蕭肅的身旁,恭敬的說道。

「是誰?」蕭肅並未太放在心上,畢竟,想見秦楚楚的人太多了。

「一個是落夜谷的洛羽涯,一個是劍聖的弟子玉謹軒。」荊無衣答道。

「哦,就是那個人稱快劍無痕的洛羽涯。還有那個什麼玉顏郎君玉謹軒麼?」蕭肅眼中流露出一絲玩味。

「是的,屬下感覺此人與秦楚楚關系非同一般,那個玉謹軒似乎也是別有所圖。」荊無衣答道。

蕭肅心念一轉,對荊無衣吩咐道︰」還有三天,就是元夕了,此二人未曾見到秦楚楚,必不甘心,他們若再來,你無需阻擋,我要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一個字都不要錯過,知道嗎?沒想到秦楚楚這顆棋子的價值,越來越大了。哈哈,這場游戲越來越有趣了。」

「是,請王爺放心。」荊無衣說道。

蕭肅對自己的這個心月復一向都是比較滿意的。做事沉穩,心思縝密,而且對自己忠心不二。蕭肅眼楮一閉,舒服的躺在自己那張虎皮臥榻上,朝荊無衣揮了揮手。

「逍遙城,玉蒼山,雲傾閣,落夜谷,劍聖弟子,南宮絕,慕容落木……」蕭肅在心中默念著這些人的名字,突然覺得有些不妥,似乎有什麼事情被自己忽略了。蕭肅腦中靈光一閃,突然睜開眼楮。對了,仙樂宮的藍若雪。蕭肅心中一陣暗笑,如此盛大的晚會,你怎麼會舍得缺席呢……

「師父,快點啦。像你這種速度,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到御陽城呢?」。

陸錦葵瞪著眼楮看著坐在毛驢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的藍若雪。心中不覺有些委屈,唉,早知道就不跟師父出來了。陸錦葵輕嘆了一口氣。

藍若雪看著自己最寵愛的小徒弟,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呵呵,人家別人招親,你著什麼急。到時候師父把那個秦楚楚搶來,給你當媳婦怎麼樣?」

「切,我才不稀罕呢?師父,我們都從仙樂宮出來五天了,五天了耶。現在離御陽城還有二百多里,你騎著毛驢,等咱們趕到,西北風都涼了。」陸錦葵撅著小嘴,憤憤的說。

「呵呵,是誰當初死皮賴臉的纏著我非要跟我出來的,現在又後悔了。那你可以回去呀。」藍若雪也不生氣,偷笑著說。

陸錦葵一時語塞,撅著小嘴,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有些悶悶不樂。

陸錦葵突然看到從西邊過來一大批兵士,打著蕭暮國的旗號。向著御陽城方向,緩緩而行。

剛才的不快,一掃而空,連忙問藍若雪。「師父,這麼一大隊人馬,去干什麼呢?」藍若雪看著這一大隊人馬,笙旗招展,連綿數里。沒有說話,心中似在若有所思。

蕭暮國這幾年並無戰亂,人都說蕭暮國國主蕭昱胸無大志,只顧兒女情長。倒是親王蕭肅此人城府極深,不僅手握重權,而且在朝中廣結黨羽。對蕭昱隱隱已有取而代之之意,此時,竟然還有大隊人馬集結與此,看來其志不小啊。藍若雪沉默了好一會,似乎猜透其中玄機,對著陸錦葵輕輕一笑,說道︰「呵呵,錦兒,他們唱戲,咱去看戲,好不好啊。」

陸錦葵江湖閱歷尚淺,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緣故。听了藍若雪的話,只覺得一頭霧水。呆呆問道︰「師父,咱們不是去看秦楚楚招親麼?莫非,那個秦楚楚還會唱戲?」

藍若雪看著一臉天真的陸錦葵,心中有些欣慰,卻也有些無奈。畢竟,江湖不是仙樂宮,爾虞我詐,刀光劍影,又豈是你我豈能預料到的。

藍若雪面色凝重,對陸錦葵語重心長的說道︰「錦兒,今日所見所聞,你切莫說與別人听,否則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麻煩的。」

陸錦葵還是一臉不解,只是敷衍道︰「哦,知道了。」

「我們快一點,前方五里處,應該有家客棧,到時候,咱們用「踏雪」換匹快馬,元夕之前應該能趕到御陽城。」藍若雪說道。

「什麼,就這頭跑的比烏龜還慢的毛驢也叫「踏雪」?師父,真是對你無語了。」陸錦葵說完,自顧自的搖了搖頭。騎著自己的愛駒「白雪」慢慢悠悠的跑到了前面。

顧綺瑤這幾天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寧,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客棧里也不出去。這可急壞了月輕霜,自從上次與哥哥月朝辰,一起出去,被別人誤會成男的,還差點被佔了便宜之後。月輕霜說什麼也不跟自己的哥哥出去了,月朝辰倒也落了個清閑自在,每日出去尋花問柳,喝酒賞月,過得倒是無比的逍遙。

「瑤兒,咱們出去吧,再待在屋里我都發霉了。」月輕霜一臉郁悶,拉著顧綺瑤的手,撒嬌道。

顧綺瑤輕輕的擺弄著手中的血凰琴,心事重重。心中盡是那個玉樹臨風,氣宇軒昂,熱情而又冷漠的負心人。

經山高水遠,蕭郎路人。如今咫尺之隔,卻是情何以堪。

「喂,你到底有沒有听到人家說話嗎?」。月輕霜搖著顧綺瑤的胳膊,一臉的不滿。

「哦,你若想出去,讓白琴與你一塊就行了,記得離雲傾閣的人遠一點。我還有些事情需要思考。」顧綺瑤說完,便不再說話。

「哦,那好吧。」月輕霜本來對顧綺瑤與蕭昱的事就知道一些。見顧綺瑤不願出去,也不想勉強。于是,拉著白琴的手,就沖了出去。

「跟上她們,順便去探探她們的口風,這顧綺瑤倒還是真能沉得住氣。」歐陽雲傾對著莫紫楓吩咐道。

「我看不必了。若說顧綺瑤能沉得住氣,我是第一個不信的。」坐在一旁的蘇清淺,接口說道。

「哦,莫非是她知道了我們的計劃,不敢露面了嗎?」。歐陽雲傾不解道。

「呵呵,她若知道了我們的計劃,你還能安心的坐在這里。」蘇清淺笑道。

「那是?」。歐陽雲傾問道。

「呵呵,若是說武林各派的武功以及成名人物,我的了解或許不如你。但是女人的心思,自然還是女人比較了解一點了。」蘇清淺淺淺一笑,似是胸有成竹。

歐陽雲傾本就是極聰明的人,經蘇清淺輕輕一點,馬上恍然大悟。心中不禁有些竊喜,笑道,「呵呵,淺兒果然聰明。顧綺瑤呀顧綺瑤,離了逍遙城,你還敢做繭自縛,就不要怪我了,哈哈。」

歐陽雲傾說完,仔細的看著蘇清淺。一彎如同新月的眉,一雙明眸顧盼流轉間便有千嬌百魅。任誰都想將這個女子的一笑一顰都鏤刻在心間,不敢忘記。

此刻蘇清淺的心中,才真的是有一種做繭自縛的感覺,看著歐陽雲傾那痴痴的目光,一時心亂如麻。面上不由一紅。輕輕說道︰「雲傾,還沒看夠嗎?旁邊還有人呢?」

歐陽雲傾不覺一呆,口不由心的說道︰「淺兒,你真美。」馬上又醒悟過來,對著傻站在一旁的莫紫楓說道︰「紫楓,沒什麼事了,你先出去吧,替我盯著逍遙城的一舉一動,隨時回來報知與我。」

莫紫楓一臉的尷尬之色,連忙說道︰「是,屬下告退。」

「淺兒,等此間事了,我一定要娶你,為你舉辦一場世上最盛大最完美的婚禮。你願意嫁給我嗎?」……歐陽雲傾鼓足勇氣,對著蘇清淺溫柔的說道。

蘇清淺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知道是該答應眼前這個只為她一人痴情的男子,還是去守護年少時那一次不經意的邂逅,卻瞬間打開了她心房的少年,多少相思,盡付流年。

歐陽雲傾自是猜不透蘇清淺的心事,以為她是在害羞,于是,便說道︰「淺兒,可能是我太魯莽了,我給你時間,你好好考慮考慮。我先出去了。」

說罷,歐陽雲傾便走出去,把門輕輕一帶,只留下一個傻傻發呆的蘇清淺。

「二弟,我知道你心中難過,但是,也不能拼命的洶酒啊。」慕容燼看著一地的酒瓶,對慕容落木勸道。

「她終究不是瀟瀟,不是瀟瀟,大哥,我心中好不難過,好不難過呀。」此刻的慕容落木再不見往日武林盟主的莊重威嚴,還有處驚不變的大家風範。就像一個迷路的小孩,眼中盡是迷茫。

慕容燼看著這個曾經傲視天下的男人,竟然被一個情字折磨的如此憔悴,如此狼狽。直覺得如骨埂喉,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慕容燼拿起一壺烈酒,對慕容落木說道,「二弟,既然為兄不能為你分憂,那便陪你一醉,天下風雲,俗世虛名。任他去吧。」

慕容燼說完,也不理慕容落木,一口氣將壺中的酒全灌了下去。嗓子中火辣辣的,腦中一片混沌。

一股強烈的殺氣,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慕容燼不禁打了個冷戰,酒意瞬間就醒了一半,而慕容落木早已抽出腰間的寶劍,作為一個職業的劍客,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將是使他這將是使他劍術更進一層的瓶頸,或者說是一個台階。

慕容落木還未鼓舞氣自己強橫的劍氣,適才的殺氣竟憑空消失了。就像一陣風,忽然刮過,然後了無蹤跡。

慕容落木只覺得真氣一滯,胸中如堵,差點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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