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太陽火辣辣的,一絲風也沒有,樹葉低垂著,蟬兒高叫著,大地好像處在蒸籠里,路上見不到一個行人。遠處,炊煙裊裊,家家戶戶都在做午飯,一縷縷青煙直線似的升上天空,看不出有一絲風。
我和卓穆在河里已經逃了一個早上了,終于逃月兌了禁衛軍的追趕。
「公主,你沒事吧?」卓穆拖著我浮出水面。
「我沒事!前面好像有人家,我們上去吧!」我的眼被河水沖得紅腫,也不知喝了多少河水。幸好,我會游泳,不然就算不被禁衛軍活捉,也會在洛河淹死。
「好。公主,你先上去。來,我拖著你!」卓穆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傷口在流血,他的臉色好蒼白。而我,因為有病在身也倍感疲憊。
終于上岸了。陽光真好,全身都濕透了。卓穆扶著我走向村莊,他的傷口一直在流血,血一直在滴。我們來到一戶人家門口。
「有人在嗎?」。卓穆客氣地敲門。
「誰呀!」里面傳出滄桑的聲音。門開了,「你們這是」老人家看著我們倆狼狽不堪,面色蒼白已經扶著我們了。
「老人家,我們想在這里借宿一宿。我娘子病重,又一小心落水。恐怕已經無法趕路了。」我成了他的妻子?卓穆這借口說得那是順口啊。算了,為了活命,他也是無奈啊。
「你們進來吧!」老人家幫忙扶著我走進去。關門時,我看到了他正在看著門外的血滴發神。
「謝謝你,老伯伯!」老人家端來兩碗水遞給我們,我接過喝到溫水真是舒服。
「年輕人,你們怎麼搞成這樣?」老人家很聰明啊。
「老伯伯,其實我們是」我正想將一切告訴老人家,卻卓穆打斷了。
卓穆眼神一使,插上嘴。「我們只是商人,在途中遭土匪打劫,為了活命,不得不跳河逃生,不料,還是被他們砍了一刀。」
老人家看了看卓穆的傷口,馬上進屋拿來了金創藥。「年輕人,我給你上藥吧!」老人家用剪刀剪開傷處周邊的布料,好多血,布料有些都爛在了傷口里了。卓穆一定很痛。我看著都覺得心痛。卓穆只是看著傷口,一聲不吭。
「你們是不是今天刺殺皇帝的刺客?」老人家仔細地清洗著卓穆的傷口,一邊問我們。
「老伯伯,既然你已經猜到了。為什麼還要收留我們?」我就知道老人家沒有那麼容易就忽悠過去。
「因為我和你們一樣痛恨當今聖上。他三番五次地修築行宮,不知在百姓身上奪去了多少錢財,更可惡的是,不少家庭因為他的昏庸,家破人亡。就連我還未到十五歲的孫子也被他征去修築行宮,卻活生生地餓死在路上。我連尸體都沒有看到!」老人家說著說著眼角流出了眼淚。
「老伯伯,您放心,楊廣的好日子不會長遠的。就要到頭了!」我安慰他。
「希望如姑娘所言,不然天下何來安寧!」老人家已經幫卓穆包扎好傷口。他走出門外拿了掃把走到門口,掃了大量的泥土將血滴蓋住。突然,他匆忙跑進來。「快跟我來!」
「怎麼了?」我問他。
「外面好像來了一批士兵,想必是為了你們倆來的。你們快躲起來!」
我往窗口一看,果然,遠處正有一批人馬在往這個方向奔來。沒想到,他們的速度這麼快,已經搜捕到這里了。
「公主,你先走,我去跟他們拼了!」卓穆拿起利劍準備和他們生死一搏。
「不行,他們人多,況且你現在受傷。」老人家拉著他的手。「你們跟我來,後面有條小洞,你們先躲下吧!」說完老人家把我們帶到小道處。大概是他們儲存糧食的小洞吧。我打開蓋子,和卓穆一同往下跳。
馬蹄聲越來越近了。
「開門,開門」他們已經到了。
老人家打開門,「這位軍官,有事嗎?」。
叫門的士兵大聲地說道,「我們奉旨全城搜捕刺客!」他沒過問老人家的同意,已經帶著士兵進屋搜查。正好,剛才給卓穆治傷的藥沒有收起,被他們看見了。
「金創藥?老人家,難道你跟刺客有接觸過嗎?嗯?」士兵走到他面前說。
「不,沒有。這只是我早上砍柴上不小心腰間被樹枝劃破,才拿來擦的。」
「告訴你,如果看到刺客最好就告訴我們,窩藏刺客可是死罪一條!」士兵沒有好聲色地對著老人家吼吼。
「我真的沒有看見什麼刺客!」老人家一口咬定。
這時,李世民和李建成,李元霸正從外面進來。
「怎麼,有什麼結果嗎?」。李建成一邊在屋子里外轉悠,一邊問。
「回大公子,沒有搜到任何蛛絲馬跡!」士兵答。
他的腳步越來越靠近我們。慘了,我的衣袖一點露在外面,要是被他發現就完了。李世民走了進來,也是一直環視著。他眼楮真雪亮,一眼就看到了我的衣袖。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沒有掀開蓋子,反而有意在站在洞口門,用腳踩住了露在外面的衣袖。「大哥,我想這里沒有刺客。我們就走吧!」
李建成也看不到什麼,唯有走出去。李世民還是沒有走開。過了一會,他居然打開蓋子。我本以為他會抓我們去邀功,沒想到他只是看著我們微笑,然後又蓋上蓋子走開了。真的是魂都要被嚇出來了。軍隊已經走遠了。我以為李世民也應該走了,便和卓穆出來了。沒想到,他還在屋里。我們躲在外面,不敢出去。
「老人家,你雖然用泥土蓋住了血跡,可是血腥味你蓋不住。我知道我要找的人就在這里。」他笑著對老人家說完後,就離開了。老人家沒有說一句話。
待到他完全離開後,我們才出來。「這個人是誰啊!好像有意在放過我們!」我說。
「只要是隋君的走狗就沒有一個好人!」卓穆說。
「你們出來吧!」老人家看著他們已經遠走才把我們叫出來。
「謝謝你,老伯伯!」
「你們要謝就謝李家二公子李世民吧!他明知道你們在這,還故意裝作不知道。你們跟他有什麼關系嗎?」。老人家笑著說。
李世民,他就是李世民嗎???就是歷史上的明君,千古一帝李世民嗎?我居然在這時候看見他了,還救了我兩次。「什麼,他就是李世民嗎???」我懷著對他的崇拜,又意外地發問。
「是,他就是唐國公李淵的二公子李世民。平常一直為百姓造福,你們遇上他算是僥幸啦!」老人家笑呵呵地說。「好了,你們也餓了吧,我給你們做飯去!」
我站在門口呆笑。卓穆走過來,「你怎麼了?」
「沒有,我只是沒有想到能見到李世民!」我的語氣莫名地變溫柔。
「你的樣子好奇怪。難道你認識他嗎?」。卓穆好奇地問。
「當然!何止認識。我還知道」天啊,又說漏嘴了,我馬上止住。
「什麼,你認識他?」
「不,不,我怎麼認識他呢?」我的腦海浮現李世民剛才的笑容,心里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