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染霜意外眼前的歐陽清,不知他為何會在這里。他不是大理寺卿嗎?今日正好是辰王回宮的日子,皇宮里應該很熱鬧才是,像他這樣的朝庭命官不在官里拍皇帝的馬屁跑這來干嘛。
話說鳳染霜跟歐陽清也沒什麼交情,這也是第二次才見面,貌似沒有好到能坐在一起吃飯吧。再說了她一個單身未嫁的女子跟一個男人吃飯,而且這個人還是家喻戶曉的人物,若是讓人知道了她估計又得被人口水給淹死。
鳳染霜面色微冷,卻客套的笑道「歐陽大人想吃飯還不容易,改日大人來相府,相信家父一定會好好招待大人。」、
歐陽清輕聲了兩聲,他的聲音很溫和,十分好听,如山間滴濺的泉水。帶著文人的儒雅「改日有空,在下自會拜訪丞相大人。」然後歐陽清又說道「郡主若是不肯講在下吃飯,那換在下請郡主吃飯如何?」歐陽清笑著說道,語氣里帶著三分戲謔,還有一分真誠,也不知道他安的什麼心思。
鳳染霜嘴角扯出一個笑容,「小女子多謝大人的好意,只是這天也不早了,小女子也得早些回去,免得讓父親擔心。」這話若是從別的女人口里說出來,或者歐陽清會信,但是這話從鳳染霜口里說出來,歐陽清卻覺得是個大笑話。什麼怕父親擔心都是假的,有點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鳳染霜與鳳卿關系不好。只是歐陽清卻不會拆穿她。
歐陽清點了點「郡主說得極是。如此,那郡主還是快些回府吧,免得丞相大人擔心。改日自會有機會請郡主吃飯。」
鳳染霜也不理他的話是真是假,遇上歐陽清這等怪人,鳳染霜卻感覺說不出的奇怪。行了虛禮,拉著雙兒轉身就快步離開。
歐陽清一雙明亮的眸子看著鳳染霜離開的背景,眼里劃過一絲異樣。這世人都被這只叫鳳染霜的狐狸給騙了,鳳家的人怎麼會錯把狐狸當兔子,他猜這鳳府不久就會發生翻天巨變。
鳳染霜跟雙兒回鳳府的時候,天色微微沉了下來。剛踏進前廳便看到鳳卿與龐氏,還有鳳傾城坐在那里。
尤其是龐氏和鳳傾城,看著她的眼神里帶著赤果果的恨意。想來也是因為今日之事,被坑了那麼多銀子,兩人恨死她也是正常。
「喲,這是哪家的大小姐啊。」說著故意看了看天,目帶輕蔑,陰陽怪氣連連搖著頭說道「真是世風日下,現在的女子啊,做事愈來愈出格了,天都黑了才回家,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老爺,您說是不是?」
鳳傾城傲慢的眼神從鳳染霜身上飄過,難掩心中鄙夷在一旁應和道「肯定是去外面私會情人去了唄。」
龐氏嗤笑一聲,說道「那是自然。不過這也難道,郡主又沒個娘教她禮儀廉恥,更不懂何為婦德,這也情有可原。」龐氏說話刻薄,,她一看見鳳染霜便有氣,因為她是林欣兒的女兒。林欣兒在的時候壓著她一頭,她人死了,她的女兒又壓著她。早知道有今日,她當初就應該把這小賤人按水里溺死了才干淨。
「我家小姐才沒有呢」雙兒不滿的嘀咕。
鳳染霜听著那些話也不生氣,徑直往椅子上一坐,蹺起二郎腿。伸出縴細的手撫了撫鬢間的發絲,懶懶的說道「姨娘也算是出身名門,怎麼連規矩都不懂。本郡主還真沒見過哪家的姨娘坐在主母的位子上。」
鳳染霜一口一個姨娘,像一根根針戳到龐氏的心里。由夫人被貶為姨娘,她受盡人的嘲笑,抬不起頭做人,她實在恨姨娘這個稱呼,偏偏鳳染霜叫得很是順口。龐氏僵硬的坐著坐上,這位子是她坐慣了的,哪舍得起來。她偏過頭看了一眼鳳卿,只要鳳卿為她說一句話,她便死賴在那位子上不起來了。可是讓她失望的是,鳳卿卻像沒看見她求助的眼神。
鳳染霜有些不耐煩,薄怒道「姨娘好大的架子。本郡主等你請安等了半天了,姨娘來相府的時日也不短,怎麼連這規矩都不知道。要是這點規矩都不知道,姨娘還是回娘家學好了規矩回相府來吧。」
鳳染霜當著鳳卿的面,對龐氏也很不客氣,她就是要故意挑事,就算是鳳卿也不能把她怎麼著。
鳳傾城見龐氏受鳳染霜這等羞辱,心里一方面氣龐氏懦弱,就這般受人欺負,一方面又眼鳳染霜太狠。鳳傾城的手狠狠一拍桌子,像彈簧一起從椅子上彈起來,指著鳳染霜大罵「你別欺人太甚。」
鳳染霜見鳳傾城沉不住氣,輕蔑笑道「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當娘的不懂規矩,做女兒的也不懂尊卑,哪有庶女敢指著嫡女的鼻子罵的。」
鳳傾城臉上一片青白,這鳳染霜卻是氣死人不償命,哪壺不開提哪壺。
「爹……」鳳傾城氣憤的指著鳳染霜,不忘給鳳卿使眼色,指望鳳卿能主持個公道。
鳳卿「咳」了兩聲,正色道「二丫頭說得沒錯,你兩也太沒規矩了。」
龐氏也鳳傾城臉色雪白,不可置信的看著鳳卿,本指望著他說句話袒護,沒像到鳳卿卻幫著鳳染霜說起話來了。
「你兩回去把家規好好讀上兩遍,記清楚了再出來。」
龐氏與鳳傾城心里十分窩火,這鳳卿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幫著別人對付起她兩來了。
龐氏沒辦法,一臉不甘的說道「是,老爺,妾身一定好好熟悉家規,不讀熟了絕不會出梅園的大門。」
說完,才拖著幽怨的鳳傾城離去。
這時,門廳就只剩鳳卿,鳳染霜還有雙兒三個人了。
鳳染霜一手托著腮,打了個哈欠,說道「如果父親大人沒什麼事,那小女就回荷園去了。」
「是有點事」鳳卿像是不情願般,說道「明白,皇上要為辰王慶功洗塵。皇上今日下令,凡家有未嫁女子,品性純良,端莊賢淑者都可參加宮宴。」
鳳染霜不明所以的看著鳳卿「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鳳卿回道「皇上的意思是,讓你也參加。」
「哈哈……」鳳染霜狂笑一陣,笑得前府後仰。「父親真會說笑,品性純良,端莊賢淑似乎與女兒不沾邊吧。」
鳳卿臉上有些尷尬「其實這宮宴也並非只為辰王,許多皇親貴冑,官家子弟都會去。說不定能為你尋一門好親事。」鳳卿心里在打著他的如意算盤,這鳳染霜樣子長得不差,若將鳳染霜嫁出去,至少能為自己拉攏一顆棋子,還能讓鳳府恢復從前的安寧,他何樂不為。
鳳染霜起身,「若沒事,女兒便回房休息了。」走了兩步,又轉過身來,對鳳卿說道「小女現在還不想嫁人,想多玩個兩年,父親就別為小女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