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涼亭那里離開後,我沒離開這里。其實我在山頂的那座涼亭上。靠著欄桿,我啟唇唱了起來︰「馬踏紫陌尋常巷邊清風逐飛燕,揚花湖畔山隱水斜春心共明月,雲鬢當窗對鏡花貼胭脂畫朱顏,風塵一夕浮雲翩躚擊鼓亂琴弦,角聲起浸狼煙,血光漫誰執劍,易水白雪寒簫音絕,憑幾灑酒酒祭天,浮華笑嘆塵緣,可憐天上人間,不過一眨眼,花開花飛花謝,香消香斷誰憐,飛雪葬紅顏,彩雲彩雲飛卷,流火流火滿,素袖半遮面,舞低楊柳上月,琴簫倚劍難眠,青絲暮成雪,九天玄雨纏綿,風雲變鎖舊念,奈何陽春短桃花減,情思相牽人相遠,浮華笑嘆塵緣,可憐天上人間,不過一眨眼,花開花飛花謝,香消香斷劍,飛雪葬紅顏,碧天如水唱盡風煙淒涼賦詩篇,黃花酒淡一醉流年銷愁又幾千,銷愁又幾千。」
唱完後,听見後面有人鼓掌「好曲,好歌喉。請問這曲是否為閣下所做。」「非也,只是在下和一位故人十分喜愛這曲。今天只是想起那位故人,故吹了這曲,只是沒想到將兄台引了過來。」
那人翻過欄桿,坐下說道︰「那閣下這位故人現在哪?」突然問出這個問題,想起那一幕,喃喃道︰「死了,若不是他擋了那一劍,現在應該正在飲酒賞月,逍遙自在的活著。」
「是在下唐突了。」那人說到,「今日一見,有種和閣下似曾相識的感覺,在下易玄蕭,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听到這個名字,好像記憶中有些什麼東西要想起來,卻因為活得太久,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將其掩蓋了過去,不再去想,只是說道︰「洛弦。」
此時他站起來說︰「在下有事先行,後會有期,洛弦。」「嗯,後會有期。」易玄蕭走了之後,我又獨自在涼亭上坐了幾個時辰。待到寅時,有點困意,但天已微亮,也該回去了。我才起身撫平弄皺的衣服,準備回去。才想起這身衣服不把小伊嚇著才怪,就換回了上山時那身衣服。
回到暗香閣,我悄悄溜了進去,卻看見小伊一直趴在桌子上,還念叨著「小姐怎麼還不回來……」這個小伊,現在天還是有些涼,竟然這麼趴著睡了,就不怕得風寒嗎。將她推醒,她睡眼朦朧地說︰「小姐,你終于回來了。」
我責怪到︰「這麼趴著,你就不怕得風寒啊,快,回房睡去。」小伊正準備回去,不小心踫到我的手,連忙抓住我的手問︰「小姐,你去哪了,手這麼涼。」我在心中暗自說︰在後山待了一夜,能不涼麼。嘴上卻說︰「沒什麼,你還是快去房里睡吧。」小伊見我這麼堅持,也只好回房去睡了。
等到小伊走了之後,我就裝成一直在房里睡覺的樣子,不過頭剛佔到枕頭就睡了。看來還是不能熬夜,不但容易熬出黑眼圈,還可能在你睡覺時被人打擾。只是隨便想到的,卻沒料到果然變成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