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到——」一向安寧無事的安寧宮今日似乎是異常的事情多鶴之頂紅。先是菀妃在後園小河發現一名半死不活的男子,還將其帶入皇宮;其次是菀妃自己將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現在竟然又迎來了孩子後的第二道聖旨!今天究竟是什麼日子!
宛清早就平靜下來,正坐在床邊照顧著依舊昏迷的菀妃。因為是失寵的妃子的緣故,所以太醫院其實並不是很待見他們。早就去叫的太醫此時依舊是沒有任何的消息……她听見聖旨到來的消息,趕忙抱著洛宇跪迎接旨。
「永寧宮菀妃、皇長子接旨」來的是皇帝身邊伺候的小太監。盡管是一個跑腿的小太監,但是他的穿著用得是極好的錦緞,聲音步伐中全都是高人一等的模樣,在別的宮的太監宮女的眼中絲毫沒有任何的奴才的謙卑樣。這宮里是打狗看主人的最純正的地方,而最大的主人自然是皇帝,下面的嬪妃們一定程度而言也不過是皇帝的寵物,他喜歡誰他便可以經常地寵愛誰;而皇帝身邊伺候著的一線太監則是比嬪妃們稍微第一層的看門狗或者是跑腿狗,因為皇帝是他們的直屬上司,他們又有太多的時候隨侍在皇帝身邊,很多時候甚至比某些嬪妃要與皇帝待的時間更長,因而他們也是極其地位「尊崇」的一類。再往下,到了伺候嬪妃的宮女太監,便是有了一種寵物的寵物的感覺,所以地位就會下去更多。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天地相合,以降甘露。去年今日,朕之菀妃,喜誕麟兒。朕賜名之洛宇,以求洛彩紛呈,宇合天下。今適逢洛宇孩兒滿歲之禮,特在御花園中設宴,宴請群臣,普天同慶。著菀妃攜子,到甘泉宮與朕共同參加宴禮,以迎慶賀。欽此。——」
「奴婢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宛清一手抱著洛宇,一手艱難地上舉,承接上旨意。
「咦?菀妃呢?怎麼不來接旨?」來人突然尖起了他的公鴨嗓,刺耳地問道。身為一宮之主,如果不接旨,便是對皇帝的藐視,便是辱君!這菀妃難道是憑著這宮里唯一的皇子便如此囂張了嗎?
「回公公的話,實在是主子現在仍昏迷不醒,不能接旨……」宛清連忙解釋著,生怕這早就因為生理缺陷而導致心理有些微缺陷的生物的多疑本性會害了什麼都沒做的主子。
「如何到現在還沒醒來?」傳旨的太監顯然也是知道了下午菀妃落水昏迷不醒的消息了,只是他仍然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與語氣,似乎是坐定了菀妃蔑旨不接的猜測。
「請公公明鑒!自下午將娘娘從後園中抬回來之後,奴婢便已令小宮女去請太醫院的太醫麼……怎奈,太醫們實在是事情多繁,因而到現在還沒有人給主子看病……主子……主子也一直……一直沒能醒來……」宛清說著說著便又哭起來,她是為這宮里的世態炎涼傷透了心,難道一個人的權位大小,真的比不上這個人的性命重要嗎?主子說的對,這里從上到下,從里到外都是吃人的人。唯一不同的是一些人是想著法子吃了你,還有一些人是坐山觀虎斗地看著這場吃人的大戲,間接促動著這吃人游戲的進行。
「小林子,你去太醫院給咱家瞧瞧去。這菀妃可是如今唯一的皇子的母親,母以子為貴,怠慢不得。何況皇帝這兒召菀妃呢,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回了永了,他太醫院究竟有哪麼多事兒忙著,竟然任由這菀妃娘娘生死不明!」
傳旨的太監一邊將聖旨遞給宛清,一邊吩咐隨從而來的小太監去太醫院跑一趟,為這宮里的主子找個太醫來。他這麼做也是有用意的,一來正如他所言,菀妃所生之子是眼前唯一的皇子,將來即便再有了其他皇子,這位也是皇長子。母以子為貴,這是宮里從來的規矩,誰都不知道將來的主子是誰不是?還有就是皇帝特設滿歲宴,宴請滿朝文武,甚至讓菀妃親自帶皇子參加。這本就是無上的尊榮,一般只有皇太子才能享有的特殊待遇,皇帝的這一做法是不是暗示著什麼,誰也猜不準。再說了,雖然說菀妃當年被降級打入冷宮,但畢竟還是位于妃級的,曾經還是盛極一時的老人了!皇帝這些年沒有見到人,若是真的見到了保不定就見人懷情,將菀妃遷回曾經的永了呢……這事兒啊還是有太多的不定數,在這宮里頭,你要想活得好,你就得好好兒地揣摩著皇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