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雪傾歌 第九章 認錯人了

作者 ︰

「不跟你計較,沒見識的小丫頭。」柏思賢轉首看向荷塘。「明天我約了六殿下、十殿下去西郊踏青,你要去嗎?」。

柏思然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就你們三個?」六皇子傾明是雲相府雲南兒的傾慕之人,要不讓南兒也去?「你們三個男子有什麼好玩的?我帶上南兒可好?」柏思然眨著眼乞求道。

「如此甚好,年輕人嘛,就要多出去走走看看。」柏太君贊同道。

「那好吧,隨你意。明天一早在大門口匯合。女乃女乃,那我先告退了。」柏思賢撂下一句話,向柏太君行禮便出去了。

柏思然也行禮退下,出門便向相府奔去。

雲相府,流水閣

一陣琴聲悠揚從閣院里傳出,柏思然急步走上前,只見盎然薔薇樹下,雲南兒的姐姐,雲徽兒正素手撫琴,曲調溫婉,帶著女兒家的柔情,裊裊音律,絲絲入耳……一旁的雲南兒沉著地提著筆在宣紙上游走,時緩時急,時輕時重。隨著琴音的停止,雲南兒手中的筆也停了下來。

柏思然走上前一看,是一幅飛鳥穿柳圖。比翼的飛鳥,輕盈地振動著翅膀飛翔著,柳條青翠拂風,小河環樹而過,綠草隨風輕搖……好一片生機盎然的春意啊。「真是好畫功啊,南兒,你的畫功又進步啦!還有徽兒姐姐的琴藝,真是了得啊!」柏思然由衷地稱道。

雲徽兒見柏思然來了,便起身笑迎道︰「然妹妹來啦,雕蟲小技,讓你見笑了!」

柏思然擺擺手︰「我可不是咐和你們,我是說真的,我的畫功琴藝就差遠了……呵呵……哥哥時常說我是頭小笨豬,什麼都不會,會嫁不出去的。」

雲徽兒一听到有關柏思賢的支言片語,立馬精神起來︰「你哥哥……他還好吧?」

柏思然取笑道︰「徽兒姐姐前天不才見過我哥哥嗎?怎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這麼快就想他啦?」

雲徽兒嗔笑道︰「哪有?然妹妹就會取笑我。」

一旁的雲南兒一臉的沉默,靜靜地听著姐姐和柏思然說笑,徑自收起畫筆工具,正要往屋內走。

「唉,南兒,你怎麼就進屋啦?你不听我給你帶的好消息嗎?」。柏思然一把拉住雲南兒的手說道。

雲南兒轉過頭,疑惑地看著柏思然。雲徽兒搶先問道︰「什麼好消息?」

「那就是……」柏思然拉長聲音,賣著關子︰「說了你們要請我上天外樓吃飯哦!」

雲徽兒急急地應道︰「要是真是好消息,自然是要請的。」

「一言為定哦!」柏思然俏皮地說著。

「好啦,快說吧!」雲徽兒輕輕拍了一下柏思然的小手。

「那我說啦,明天我哥哥約了六殿下、十殿下到西郊踏青。」柏思然宣布道。「這算不算好消息呢?」

「真的?那我可以一起去嗎?」。雲徽兒興奮地抓住柏思然的手問道。

「徽兒姐姐,你也忒不矜持了吧,一听到我哥哥的消息,就完全沒了淑女風範哦!哈哈……」柏思然仰天大笑起來。

「你個沒良心的小妖精,枉姐姐一直待你如親妹妹,就這麼取笑我的嗎?小心我打你……」說著做勢要打的樣子。

柏思然跳著躲到雲南兒身後︰「姐姐饒命,我這不來送消息了嘛。不過我只和我哥哥說帶上南兒,你去的話……」

「如何?」雲徽兒提著心問道。

「當然也不成問題啦!哈哈哈……」柏思然見捉弄成功,更是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看我不吃了你,這般耍弄姐姐……」雲徽兒追著柏思然要打。兩人就在院中嬉鬧了起來。

自始自終都一言不發的雲南兒,沉思了片刻,嘴角不著邊際地輕揚了一下,便恢復正常。收拾了畫具向屋內走去。

第二日一早,柏思賢、柏思然便一身輕裝便服,在大門口等著其余的人。一柱香後,六皇子、十皇子便騎著馬從宮中出來了。走在左邊的六皇子傾明,年約二九,一身青色常服,清朗溫潤的臉上始終帶著微笑。右邊的傾城較之傾明少一歲,身著一襲翠綠錦袍,清秀的臉龐,明淨清澈的雙眸,單純好玩的樣子。

一見兩位皇子來了,柏思然平常地打招呼道︰「明哥哥、城哥哥,你們來啦,我們等你們好久啦!」

「多久啊,本殿下與六哥也是一大早吃過早膳就出宮哦,一听思然妹妹等著,哪敢怠慢啊?」傾城一臉調皮地說道。

「城哥哥,都日曬三竿了,還說一大早。」柏思然不以為然地說道。

「本殿下難得出來踏青,太陽還不得提早出門?」傾城自戀地撫著身前的幾縷發絲。

「自戀!」柏思然低咕著。

柏思賢向傾明、傾城點頭示好後,敲了下柏思然的頭︰「你說十殿下慢,那你那好姐妹呢?不也還沒來嗎?」。

「對哦,南兒不是一向很守時的嗎?今天怎麼這麼慢?」柏思然疑惑地說著。

正說著,從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大家轉身向後看去,來人是雲家的倆妹妹,雲徽兒、雲南兒。只見雲徽兒一身粉色華衣,外罩輕紗,露著優美的頸項和性感的鎖骨。梳著飛雲髻,插著一根蝴蝶釵,隨著馬一上一下的顛簸,蝴蝶撲閃著翅膀,著實美麗。可是,這也太不適合騎馬踏春了吧。雲南兒倒是一身輕騎裝束,簡單明亮,又不失小女孩的可愛,只是太沉默了,一路都听不到她說幾句話。

柏思賢斜了一眼柏思然︰「雲徽兒怎麼也來了?」

柏思然不以為然地說道︰「南兒來了,她會不來嗎?她可是你的未婚妻哦,你到哪,她能不跟著去嗎?這叫夫唱婦隨!」

柏思賢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打馬向西郊先行騎去。

雲徽兒一看柏思賢先走了,甩了一下馬鞭追了上去︰「賢哥哥,你等等我啊……」

後面的人一看,頓時哈哈笑了起來。雲南兒拾眼偷瞄了一下正在歡笑的傾明,也輕輕跟著笑了起來。

一行人,或快或慢地向西郊馳去,一路上倒是歡聲笑語不斷。原本應是非常熱鬧愉快的一趟踏青,卻被某個女子破壞了。柏思賢厭煩地騎著馬走在最前頭,絲毫不理身後的歡歌笑語。等快到五池觀時,柏思賢突然回頭沖著眾人說了一句︰「你們先到處游逛一下,我進觀內拜見一下我師父。」柏思賢的師父也就是五味道長,在他五歲的時候上西郊游玩迷路了,還是五味道長救了他,初見時眼緣甚好,就收了柏思賢為出世徒弟。

西郊五池觀,蘇瑾三人靜立在觀門口,等候著小道長去請示五味道長。昨天蘇瑾不見人影,可是急壞了蘇璿,當看見蘇瑾從人群中露出來時,蘇璿竟激動地一把抱住了蘇瑾,事後倆人皆有些難為情,到了道觀門口也不曾說過話。一旁的蘇瑤可是嫉恨得咬牙切齒,卻只能暗暗地發著火。

門「吱呀」一聲打開,方才去通報的小道長從里面探出頭來︰「各位施主,我師父有請。請隨我來。」三人跟著小道長走了進去。

觀內,只種了些常青的樹木,顯得很是簡潔干淨。香煙繚繞,虔誠的善男信女來來往往。左拐右拐,便到了五味道長的靜室。簡陋的布置,莊重的氛圍,讓人無不肅然起敬。只見一身黑色道袍,白色瓖邊,銀白的頭發束在黑紗冠中,眯著眼打坐著。長長的白胡子垂在身前,裊裊的檀香環繞于身,道骨仙風,如幻如真。

「師父,三位施主已經請來。」小道士恭敬地作揖道。

「清空退下吧。」老道幽幽吐出一句。

「是,師父。」小道士說罷便退身下去了。

「晚輩拜見五味道長。」蘇璿三人也恭敬地行禮道。

「既是故人之徒,就不必多禮了。」老道這才緩緩睜開眼楮。

兩個風采各異的男子,一個容貌秀美的女子,皆氣質非凡地站在那里。「你是故人之女?」老道擄著胡子向蘇瑤問道。

蘇瑤一愣,遂搖搖頭︰「回道長,晚輩並非師父之女。」

老道一臉疑問︰「蘇瑾與冰璃生的莫非不是千金?還是我老了,記錯了?」

蘇瑾向前一步,拜見道︰「道長沒有記錯,爹娘生的確是女孩。晚輩子蘇瑾,拜見道長。」

「好一個俊俏女娃,扮成男子模樣長得還如此之俊,風度翩翩,氣宇不凡。勝之你父親啊,哈哈哈……」老道爽朗地笑道。

「道長繆贊了,晚輩實不敢當。」蘇瑾說道。

「唉……不必過謙。」老道擺手道︰「長江後浪推前浪,這是必然的。」老道頓了頓,又說道︰「今日前來,可是為了火靈草?」

「正是。」蘇璿也上前一步說道。「前些天收到道長的來信,事後師娘竟提前一日于十四便冰寒毒發作,所以我與師妹們一起趕往中原來尋火靈草,希望能解師娘之毒。」

「其實火靈草能否徹底解冰寒毒,還是未知數。」老道思量片刻說道。

「不管能不能根除,至少有希望不是?」蘇瑾急切地說道。

「是啊,道長,你就告知我們火靈草在哪,好讓我們盡快去尋來給師娘醫治。」蘇瑤也從蘇璿、蘇瑾身後擠了上來。

「火靈草向來是生長在極致環境下的,傳說如火一般的葉子,裹著一顆冰藍靈心,此為靈藥。具體生長在哪里,老道我就不為所知了。上個月,我雲游的時候听有這一味靈草,後來查了醫書,似有奇效。只是有人傳西靳國有生長此靈草,又有人傳是在冰雪國,傳言畢竟是傳言,傳多了就沒一句是實用的了。」老道遺憾地說道。

「多謝道長,道長已經為我們提供了不少消息,我們這就四外尋找去,不管如何,都要找到火靈草。」蘇瑾拜謝道長,神情堅定地說道。

「天若讓你娘親活著,就一定會讓你們找到靈草的。去吧……」老道拂了拂袖子。

「道長,那我們退下了。」三人行禮如小道長一樣退了下去。

就在三人出門口的一瞬,便與一個紫色身影撞了個正著。

「是你?」紫色身影望著蘇瑾說道。

蘇瑾抬頭一看,原來是柏思賢。冤家路窄啊,怎麼上哪都能踫見?

蘇璿疑惑地看著蘇瑾,像在問,你們認識?

蘇瑾面無表情地說道︰「不認識,認錯人了吧。師兄,我們走。」說著便側過柏思賢走了出去。

蘇瑤則是回頭看了眼柏思賢,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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