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雪傾歌 第三十八章 彼此交心

作者 ︰

「你說什麼?風哥哥中箭,生死不明?」查敏一臉驚慌地質問著跪在面前的青衣隨從。

「回郡主,屬下趕到時,已經不見惠親王的身影,只看見四個人躺在地上,一個已經死,還有三個還奄奄一息,屬下已經將他們都帶回來了。」為首的一名青衣隨從應到。

「把他們都帶上來。」查敏緊握著鞭子,臉上帶著憤怒。

「是。」說罷,四人各拉著一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直接倒在地上,面色黑紫,一看便是中毒已死。

查敏沉著嬌容,大聲呵道︰「你們是何人?是誰傷了我的風哥哥?」

兵器皆毀,經脈盡斷,早已成廢人的白虎三人癱坐在地上,面色慘白,听見查敏問道,皆默不作聲。

「你們這群廢物難不成還是啞巴?來人,給我好好撬開他們的嘴。」查敏心中擔憂著靳風烈,心急如焚又火冒三丈,直接將鞭子甩向地上三人。

四個青衣隨從領命走上前去,對付犯人,他們有的是辦法。在經過鎖舌、竹夾等一系的酷刑之後,意志最薄弱的玄武率先受不住,招了。

「是青龍背後射的箭,射中惠親王的。那箭上還摻有劇毒,中此毒一般活不過兩日。這些都與我無關吶,請郡主饒命吶!」玄武撐著一口氣,指向倒地的青龍,「就是他,他就是青龍。」一邊叩頭求饒著。

「沒用的孬種。」白虎和朱雀仇視著玄武罵道。

「原來是這個死人,來人,給我月兌出去鞭尸,直接扔到亂葬崗去。」查敏已經氣得不輕,舉著鞭子狠狠地抽向已經死去的青龍。

上來兩名青衣隨從拖著青龍就出去了。

剩下的白虎三人依舊癱坐在地上,只是身上多了幾十道傷口。

查敏冷哼了一聲,竟然笑了。「死人有份,我看你們仨也月兌不了干系。來人,其余三人也給我拖出去……」查敏氣鼓著胸脯,手緊緊地抓在椅把上,指甲摳進木頭里,「喂狗!」

「是,郡主。」

「郡主不能殺我們!」白虎強作鎮定地說道。

「本郡主殺個奴才,還要經你們同意?」查敏此時已經氣急攻心。「給我拖下去。」

「我們是皇上派來的人,郡主不能動我們!」白虎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說道,就算成廢物,他們還是想要活著。雖然方才鄙視玄武的懦弱,現在也不得不降低姿態求饒道。

「殺了你們,還有誰知道?本郡主要讓你們給我的風哥哥陪葬!」查敏直接將手旁的茶盞扔了過去,「還不快按我說的去做?」

「是。」這下隨從連忙手腳利索地拖著白虎三人走了出去。

櫻風谷,小木屋。

「箭頭抹了劇毒,怕是沒救了。」剛剛醒來的漠北把著靳風烈的脈搏,一臉沉慟地搖頭說道。

「不會的,不會沒得救的。魔醫,你再給他看看,再給他看看……」蘇瑾從未如此失態過,抓著漠北的胳膊急急地說道。

「風烈是我師弟,我怎麼可能不救他。」身受重傷的漠北一臉蒼白地說道,「他原先就中了寒毒,沒有火靈草的解藥,已經沒有多少時日。如今又中了劇毒,你叫我如何救?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什麼?」蘇瑾一臉的不置信,「他中了寒毒?」對了,在地面上時似乎也提到過,靳風烈對自己說的話還在耳邊回蕩。

「瑾兒,不要誤會。我不會奪了你的火靈草,就算是死,我也會將火靈草給你親人醫治的。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

「瑾兒,不要胡思亂想,回頭再听我好好跟你解釋好嗎?」。

對啊,不是要跟我好好解釋嗎?為什麼躺在那里不動?你給我起來啊,起來……蘇瑾心中猶如萬劍穿心般空洞,絲毫找不到暖意,看著趴在床上面無生氣的靳風烈,第一次覺得活生生的他是那麼讓人看著舒心。

漠北搖搖頭,走了出去。

一旁的卿兒則走上前來,握著蘇瑾的肩膀安慰道︰「瑾姑娘,不要傷心。風弟他早就將生死看得很淡了,不然他也不會將火靈草讓給你,他自己也需要火靈草救命的。」

蘇瑾怔怔地回過頭看著卿兒,「他,把火靈草讓給我?」

「對啊,不然你以為這麼容易得到這世間難得的火靈草?看得出,風弟愛你至深吶!」卿兒一臉沉重地說著。

「我以為他只是順便幫我。」蘇瑾聲音低得不能再低,似在自言自語。

「傻姑娘,哪個男人沒事會去幫一個姑娘?風弟從來不對女子上心的。原先他也是個滿頭烏發的翩翩公子,不想被他的兄長,也就是當今皇上害成如今這少年白發,還命不久矣。你說命運怎麼對人這麼不公平,也許吧,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卿兒娓娓道來。

「原來皇家真的無親情。」蘇瑾想著娘親小時曾對自己說過這麼一句話。

「大概是吧。瑾姑娘你不知道,風弟先前還來找北哥討教女子月事,可把北哥羞的。」一提及那日的情形,卿兒都忘了沉痛,臉上竟帶著笑。

「你說……」蘇瑾也想起了那幾日靳風烈無微不至地照顧自己的情形,心頭頓時暖流穿過,溫暖著四肢百骸,「他原來是跑來這里學的藥膳?」

卿兒一看蘇瑾終于後知後覺的模樣,頓時為還在昏迷的靳風烈感到高興。「正是如此,瑾姑娘。風弟對你的心,天地可鑒。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也對風弟動了情了?別錯過一段好姻緣。」卿兒起身站起來走了出去,留個空間給小丫頭好好想想,她定會明了。臨走前,還不忘說道︰「風弟絕對是個值得托負的好男人,瑾姑娘莫要錯失良人。」說著出去照顧受傷的漠北。

小木屋里就剩蘇瑾和躺著的靳風烈。

蘇瑾現在整個內心是五味雜陳,理都不理不清晰。娘親的話又在耳邊響起,「情之一字,柔到濃時,百轉千腸;冷到極時,徹骨冰寒。」這真的是情嗎?

蘇瑾擰著巾帕走到床前坐下,輕輕擦拭著靳風烈面無血色的臉龐。

輕挑開如雪的白發,掠過光潔的額頭,濃密的劍眉,那烏黑深邃的鳳眸此時緊緊地閉著,密長卷翹的睫毛一動也不動,眼里不再泛著迷人的光澤。俊挺的鼻子,絕美的雙唇,此時也是一絲血色也沒有。蘇瑾擦拭的手,頓在半空中,心里似被抽走了靈魂般飄渺無依,先前和靳風烈拌嘴、對弈、並肩作戰的場景一幕一幕地在腦中閃過,心頭撕心裂肺地疼。蘇瑾捂著胸口,淚一滴一滴地掉下來,落在靳風烈垂在床沿上的手背上。

突然臉上癢癢的,有什麼在摩挲著自己。蘇瑾睜開淚眼,看見趴在床上的靳風烈正側著頭望著自己,一支手無力地伸了過來,輕輕地用指肚抹著蘇瑾的淚水。「傻女人,原來你哭起來是這麼丑啊?」

蘇瑾原先還一陣欣喜,一听靳風烈煞風景的一句話,頓時伸手就往他的手背拍了下去,「你還好意思開玩笑,你不是最會逞能的嗎?怎麼現在就趴下了?」蘇瑾不知是哭還是笑,「我現在真的很丑嗎?」。說著,手捂著臉頰怯怯地問道。

靳風烈忍不住笑了笑,不料卻牽扯到背上的傷口,連忙痛得咳了起來。

「讓你笑,傷口裂了怎麼辦?」蘇瑾心疼地蹲來查看靳風烈後背的傷,幸好沒有裂。

靳風烈則一把拉住蘇瑾的手,湊到唇邊吻了吻,「瑾兒,你現在好像老婆子,這麼羅嗦。」見蘇瑾臉色又要變,連忙補充道,「不過,爺喜歡。願得一人心,百首不相離。就算明日就死,爺也值得了。」

蘇瑾嗔惱道︰「誰允許你死了?你欠我的賬還沒還呢!」

靳風烈一愣,「什麼賬?」

蘇瑾憤憤地將錦帕甩下,「一,你第一次撿了我的錦帕,竟然沒還我;二,你屢次輕薄于我,還讓我丟了初……吻,還看了我的身子。」蘇瑾說及此,面色頓時赧紅。強撐鎮定地繼續說道︰「三,說好給我的解釋呢?」

靳風烈一臉帶笑地看著如變了一個人的蘇瑾在那控訴自己的罪狀,竟是一臉陶醉。待蘇瑾說完,他還沒反應過來,「恩?說完了?」

蘇瑾以為自己列得夠多了,沒想到靳風烈一臉不夠听的樣子,甚是氣惱。

「說完了?那听我給你的解釋。」靳風烈干脆將腦袋擱在枕上,輕輕說道︰「其一,當初要還你錦帕的,是你跑得太快了。其二,那是因為幫你換掉血衫,所以不得……看了你的身子。」一想到當時橫在自己身前的那具誘人美體,靳風烈忍不住暗吞了下口水。「吻你也是爺的初吻好不好,咱倆誰都不虧。」

還有這理?蘇瑾眼皮忍不住抽了抽。

「這其三嘛,爺說過幫你尋火靈草,君子一言,快馬一鞭。當然不能失信了!我何曾騙過你?」

蘇瑾正想說怎麼沒騙,可又一回想,好像是靳風烈都有提前說過,這算不算騙呢?

靳風烈見蘇瑾褪去了一身的清冷,周身環繞著女子的可愛嬌羞,更讓靳風烈覺得有血有肉般的豐滿起來。

「你自己不是身中寒毒?怎麼會將火靈草讓給我?」蘇瑾還是固執地問著這個問題,雖然卿兒已經向自己解釋過了,可她要听靳風烈親口對她說。

「瑾兒。」靳風烈輕輕喚道,蘇瑾腳步竟不听使喚地往前挪了挪。靳風烈一把將她拽進懷里,又是那種熟悉的溫暖氣息,蘇瑾頓時覺得安心不少。「我說過,我愛你,你為何不信?平生爺從沒對哪個女子心動過,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唯一一個。」

輕輕柔柔的聲音喚入耳中,蘇瑾全身暖意融融。原來情話是如此悅耳。

「在沒遇到你之前,我對于生死一點也不在乎,可是遇見你之後,突然我好怕死。」蘇瑾听著靳風烈這話,頓時不解。靳風烈輕刮了一下她的秀鼻,「傻女人,當然是不舍得你了,我死了,怎麼和你在一起?」

蘇瑾心里說不出的甜蜜,依在靳風烈懷里,頭一次主動往他身上靠去。

靳風烈被這一動作驚得身子一顫,全身火熱起來。掩飾著臉上的不自然,靳風烈將頭擱在蘇瑾的頭上,「可是火靈草只有一株,我只能讓給瑾兒。只要瑾兒開心,就算讓我死,我也願意。只求來生,讓我早點遇見你,不再苦等了這麼二十年。」

蘇瑾淚眼婆娑,感覺從小到大流的淚水都沒有今日來得多,「別再說了,我不要你的解釋了。」

淚水浸濕了靳風烈胸前的一大片衣襟,直透到胸膛,感覺十分的溫熱。「好了,別哭了,再哭就真的丑了。」靳風烈哄著,雙手抬起蘇瑾的梨花帶雨的臉,雙唇付了上去。

冰熱交加,正如那日親吻昏迷著的蘇瑾,此時兩人恰反著角色。絲絲苦澀的液體順著臉頰流進嘴里,靳風烈一一將它吞進肚里,掃過咸苦,無遮無擋地闖進蘇瑾的芳唇里。蘇瑾迷蒙著雙眸,漸漸的丁香小舌主動追逐起他的舌頭,讓靳風烈為之一震。大掌游走在她的不盈一握的細腰上,蘇瑾被他攬住的部位一陣發燙。兩人第一次忘情地吻著,這也是彼此交心的第一次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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