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豆腐坊內擁擠的人群這才漸漸退去,甄宓伸了個懶腰,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總算是忙完了,豆腐坊的名聲的也算是徹底的打出去了,好日子就快來了。
竊喜一笑,她不禁有些飄飄然起來,又恍惚覺得有些不真實,來到這個世界四年,這還是第一次如此順利的完成一件事,真希望能一直這樣下去。
「姑娘,店里都收拾干淨了,明天要賣的東西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就剩下臭豆腐和腐乳我和女乃女乃都不太會,只有請您親自動手了。」鶯歌從廚房里出來,走到大廳里對著靠在櫃台休息的甄宓說道。
點了點頭,「你和你女乃女乃先回去休息吧,這兩天也把你們都累壞了。」她對著鶯歌笑了笑,從櫃台里拿出了五兩銀子塞到了鶯歌手里︰「拿著添置點衣物收拾。」
「姑娘我」鶯歌一驚,卻來不及拒絕,便被從廚房里出來的女乃女乃看了個正著,她幾步上前把鶯歌的手按住,對著甄宓笑著說道︰「姑娘就是大方,天不早了,我和鶯歌先回去了。」
「去吧。」無謂的笑笑,甄宓並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悅。貪財是人的本性,她能理解。
待她們走了之後,甄宓自己來到後廚,又耗了不少時間和精力準備了明日要賣的臭豆腐和腐乳,這才拖著疲憊至極的身子關了門回了甄家。
天色終于暗了下來,破敗的茅屋內,鶯歌和女乃女乃正在吃著晚飯,鶯歌嘴里一個勁的夸甄宓聰明善良,臉上一直帶著笑容。
「你這丫頭,你懂什麼?那甄小姐是聰明,是善良,可是聰明和善良能當飯吃嗎?」。一邊往嘴里扒拉著飯,她一邊不滿的說道。
鶯歌看了她一眼,沒有反駁。她本就是李老太十五年前從野地里撿回來的,是她把自己含辛茹苦的養大,她說什麼便是什麼已經成了多年來的習慣。
「你啊就是沒腦子,別人給你點小恩小惠你就覺得恩大如山了,沒出息。」瞪了鶯歌一眼,李老太眼里劃過一絲不屑,頓了頓之後又說道︰「不過區區五兩銀子就想把我打發了,沒門。」
「女乃女乃」實在有些听不下去,鶯歌蹙著眉頭輕喚一聲。
「吃飯吃飯,你是沒苦日子還沒過夠。」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李老太不再理會鶯歌,自顧自的吃著飯,只是今日她吃飯的動作比平日里要緩慢許多。
足足吃了一個時辰之後,她才放下了碗筷,對著鶯歌道︰「你去歇著吧,這兩天也怪累的,明天還得早起給你甄小姐當牛做馬呢。」
原本也不願听她說些不著邊際的閑言碎語,鶯歌便收拾了碗筷,徑直回房歇息了。
李老太估模了下時間,回房間待了一刻鐘,又悄悄起身,關上了房門,出了院門上了街。
她的動作很輕,生怕被鶯歌听見。可是鶯歌此刻正在賭氣哪里睡得著,只听得院門吱嘎一聲關上,疑惑的起身,卻不見任何異常,又走到隔壁房間敲了敲門︰「女乃女乃?」
等了半晌,里面也沒有任何動靜,鶯歌不由得疑惑的推開了門,里面卻早已空無一人。
街道上,李老太身形佝僂步履卻輕快不已,她模著懷里的一包東西,神色有些慌張。
白日里,有個俊俏的丫頭來找她,和她做了一筆交易,只要她把這包東西撒在了甄宓豆腐坊里的食物里,便給她紋銀一百兩當報酬。
一百兩啊,她靠自己賣豆腐十年也賺不了,她怎麼可能不心動,當即便滿口答應了下來。並且乘著夜色來到了豆腐坊,輕車熟路的到了後廚,悄悄環顧了四周一眼,確定了只有她一個人之後,她開始了行動。
打開了被紗布遮著的豆腐腦,她將包里的那些白色粉末一點點撒了進去,一邊撒著還一邊用木勺攪拌著,豆腐腦原本就雪白細滑,這麼一攪拌白粉自然就融化了,任誰也瞧不出來。
昨晚這些之後,她又如法炮制的在女敕豆腐和腐乳里都撒了一些白粉。唯獨臭豆腐和豆腐干顏色金黃撒了白粉就太明顯,所以沒有下手。
做完這些,她的額頭已經布滿了細汗,緊張的臉色通紅,又警惕的環顧了一眼四周,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