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不要啊……」
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充斥心頭。婉兮在內心竭斯底里的嘶吼著。那一種無力感滲透百骸。激起了她全身神經的蘇醒。
「無策哥哥。」
仿佛在朦朧間听到婉兮的呼喚。但無奈。全身的法力正在逐漸消失。意識也阻止薄弱。但若是婉兮安好。他便不怕即將面臨的魂飛魄散。
想到這里。上官無策不由露出滿足的一笑。緊閉著雙眼。靜靜地等候著屬于他的滅亡。
當他身體的力量漸漸抽離。就好似靈魂月兌離了身體一般。而腦海卻是一片清寧。過往的回憶一點一滴地涌上心頭。撞擊著他內心的軟坎。
花海初遇的那個清麗月兌俗。清雅無雙的白衣仙子。音容笑貌猶在眼前。一切的一切。就好似昨日發生的一般。她依舊是快樂無憂的仙子。而他。依舊是那為了她的笑容甘願做一切傻事的蛇妖。
轉眼間。眼前又浮現出一張平凡卻純淨如水的笑臉。黑白分明的眼眸寫滿了不諳世事的單純和天真。而為了保護這樣的她。他甘願化身為人。不管他是上官無策還是宮清。他都會盡全力地去保護她。愛惜她。
傾盡所有。只為伊人一笑。縱然粉身碎骨。煙消雲散。也是。值了。
上官無策沒有想過。終有一日。自己竟然會放棄幾千年的修行。走上滅亡之路。也從來沒有想過。面對滅亡時。他竟能心平氣和的面對。甚至能打從心底地笑出來。
或許。這個世上有一種毀滅就叫做心甘情願。但是為了心愛的女子。傾盡所有。走向毀滅。那又如何。唯一可惜的。就是從今以後。再也不能看著婉兮開心的笑顏了。
就在上官無策靜靜地等待著靈魂消逝的時候。身後突然涌起了一股強大的紅光。那股紅光有異于妖界的力量。又不比仙界的力量那般強大。但是那股力量出現的時候。是沖著上官無策而來的。一點一滴地支援著即將毀滅的上官無策。讓他即將消逝的力量又點點滴滴地匯聚在一起。凝聚在他體內。阻止了他的滅亡。
上官無策詫異地回過頭來。只見一襲大紅衣裳的洛嬛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正在危險地想要把自己體內的力量過度給他。而且一臉大義凜然。似乎早已有了必死的決心。
「吟霜……」
上官無策懊惱地斥了一聲。他分明設下了結界。除了他以外。誰也不可能沖破那道結界的。可是為什麼洛嬛竟然能夠沖破結界安然無恙地走出來呢。
听見他的呼喚。洛嬛朝著他微微一笑。那笑容蒼白而嫵媚。帶著即將滅亡的詭異紅光。上揚的眼眸里溢滿了淚水。沉重而深痛地凝視著上官無策。怕的是。若是今日不捉緊時間好好地看一眼他。從今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上官無策感覺到自己體內涌入了一股新的力量。雖然不算強大。但總算是足夠讓他不需要面臨魂飛魄散。靈魂重新歸回體內。但是洛嬛此舉。算是逆天而行。就算她能夠救得了上官無策。但是她自己呢。她還不是一樣要面臨芳魂消逝的危險。
一想到此處。上官無策恨不得能夠馬上阻止她自我毀滅性的舉動。但是無奈。方才自身的力量消逝得太快。如今想要阻止。竟然是無能為力。所以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洛嬛使盡全身的力量。氣息越來越薄弱。臉色越來越蒼白。然後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最終承受不了地倒在了地下。
「吟霜……」上官無策用盡全身力量地沖了上前。抱住了奄奄一息的洛嬛。痛苦地喊道。
有一種叫做內疚的痛楚溢滿心頭。上官無策萬萬沒有想到。洛嬛竟然選擇了這樣的方式來救他。本該讓他獨自承受的毀滅。如今竟由洛嬛來承受了。從前是他害得洛嬛變成如今這個模樣的。而如今。又是他害得她走向毀滅的。這叫他。如何能不內疚。
「上官無策這樣。你是不是就能一輩子記住我了。」躺在上官無策的懷中。洛嬛露出一個滿足而嫵媚的笑容。想要迫使自己笑得不要那麼難看。希望能在最後的時刻。給他留下最美好的笑容。
面對洛嬛的問題。上官無策相對無言。實在不知道能如何去回應。他根本就從來沒忘記過。曾經有一個叫做吟霜的女子。完全不畏懼他是蛇妖的身份。願意跟他做朋友。願意為他背叛師門。雖然那個時候。血涼薄情的上官無策並不懂得什麼叫**。但是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她啊。而她。為何要那麼傻。竟然為了一個不懂愛不懂情的蛇妖。甘願自己也化身為妖。只為和他長相廝守呢。
見上官無策久久不語。洛嬛又接著道︰「若是不能一輩子記住那也好那也好只希望偶爾能夠想起一個叫做吟霜的女子就好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若是還有來生我多希望再來與你相見。無怨無悔」
淚水從她漸漸黯淡的瞳孔緩緩流下。她伸出蒼白的手來撫上上官無策的臉。迷戀地看著這張臉。希望能夠好好的記住這張臉。盡管明知道。她已不配擁有來世。
「對不起再見」
洛嬛冰涼的掌心撫模著上官無策同樣濕潤而冰冷的臉頰。最後的最後。心滿意足地緩緩閉上雙眼。讓眼淚伴隨著她的靈魂。一點一滴地消逝。那具本該不屬于她的靈體。也同時在眼淚中幻化成灰。最終變成空氣。消失在上官無策的懷中。同時也。永遠的。消失在世間。從今以後。這個世上。再也沒有洛嬛。也沒有了吟霜。但是她。會永遠地住在上官無策的心里。雖然永遠也不可能取代婉兮的地位。但是他。生生世世。也絕不會忘記。不會忘記那個愛得那麼執著。愛得那麼痴狂的女子。也多虧了她最後的醒悟。才有了如今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