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只笑不語。卻已經給了南宮睿辰最為心疼的答案。心里頭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還想要再做一次挽留。卻听見婉兮的聲音再次響起。
「睿辰。天意如此。即使你強留。留的也不過是一抹孤獨的魂魄。這世間早已沒有我容身之所。若是來生有緣。或許我們還能相見。」
婉兮的拒絕之意明顯之極。南宮睿辰低著頭。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為什麼等他發現自己愛上婉兮的時候。卻發現佳人已逝。死去的並不單單是婉兮的。還有她的心啊。或許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怪自己曾經的不懂珍惜。歸根到底。其實一切的苦。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罷了。
「兮兒。」南宮睿辰伸手拉住了即將離他遠去的婉兮。只希望在最後分別的那一刻。能夠好好地感受她的體溫和氣息。但是在他把她圈進懷里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抱著的軀體。竟是如此的冰冷。就好像他們之間逝去的感情一般。已經沒有了絲毫挽留的地步。
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不到傷心淚流處。此時此刻。南宮睿辰卻寧願自己能夠痛痛快快的哭出來。但是很可惜。在這個時候。最痛的。是想哭。卻哭不出來。
而婉兮。最後留下來給他的。卻是銘心刻骨的記憶。在他未來的日子里。他已經不可能再愛上任何人。在他心里。婉兮已經留下來了永久的痕跡。是誰。也不可能取代。是誰。也不可以磨滅的。
「睿辰。雖然這一路走來。發生的事情有很多很多。但是我從來都不曾怪過你。前世今生的回憶全都留在我的腦海之中。我會永遠記住那些美好的畫面。也會帶著那些美好的記憶去轉世投胎。若是你我緣分未絕。那麼來生。希望我們會是很好很好的知己朋友。」
婉兮的話音剛落。靈魂已經月兌離了軀體。淚光迷霧了她的雙眸。但眼中卻沒有了不舍。反而是一種解月兌。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具在南宮睿辰漸漸失去了知覺。失去了溫度。最後倒在南宮睿辰懷中。還有南宮睿辰撕心裂肺的痛嚎。一切的一切。都即將成為她這一生里。最後的記憶。
「小仙兒」
上官無策站在婉兮身後。看著她眸帶淚意。于心不忍。他又何曾不害怕她的離去。但是還好。還好有洛嬛的犧牲和成全。在最後。他還能保留靈體和一些些的法力。只要他修煉得當。在婉兮轉世為人十多年後。他一樣可以憑法力找到她。但是若是可以。他寧願希望能夠和婉兮一起轉世投胎。成為一對平凡的戀人。能夠在她身邊陪伴她長大。看著她笑。陪著她哭就好。
「無策哥哥。謝謝你。你一直以來為我做的。我都看在眼里。你是這世間上。對我最最好的人了。我生生世世。都不會忘了你。希望來生。我們再見。」
在這個時刻。婉兮最為不舍的。就是要和上官無策分離。不管在前世還是今生。上官無策為她做過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多到她已經沒有辦法去償還。或許那麼久以來。她都只欠他一句話。而那句話。今日無論如何都要說出口了。若是今日不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再見。
「無策哥哥。好像我一直以來。都沒有對你表白過心跡吧。」婉兮甜甜的笑了。看著上官無策俊美無鑄的臉龐。很像去觸踫他。但是如今的她。只能飄渺在空中。遠遠的。看著他。
這個時候。上官無策卻有一種千言萬語憋在心頭。卻不知道如何訴說的感覺。曾經。他恨自己是妖。她是仙。兩人道不同不為謀；如今。他恨自己是妖。不能轉世投胎。而她卻要面對輪回之苦。一世一世的轉世為人。沒一生每一世他都可以找到她。卻始終不能相廝守。或許這才是。最痛的。
如果可以。他寧願听不到她的表白心跡。但是同時。也一直都渴望著婉兮的那一句話。或許有她那一句話。他還能堅持地。一直守護著她。走下去。
「無策哥哥。我愛你」
婉兮的話語伴隨著眼淚低聲訴說。這是世界上最為簡單的情話。卻也是世界上最為沉重的情話。等待了成百上千年。守護了無數個春夏秋冬。上官無策一直都不敢妄想從婉兮口中說出來的話。在今時今日。卻終于听到她的親口訴說。為了她這一句話。上官無策就算是死了。也心甘情願。
然而幸福終究是短暫的。婉兮的話才說完。眼角的溫熱還沒來得及拭去。已經到了她該到地府報到的時候。
婉兮看一眼跟在身後的黑白無常。努力地沖著上官無策嫣然一笑。希望在最後。上官無策記住的。是她的笑容。而不是因為她的淚水。而擔心。而難過。
「無策哥哥。好好保重。來生。我們再見」
婉兮笑著說完。忍住痛轉過身。在轉身的那一刻。她的淚水已經再也沒有借口止住。瘋狂地往外涌著。卻始終不敢讓上官無策知道。
「小仙兒。」
上官無策痛苦地叫道。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婉兮的身影越來越朦朧。最後在他眼前煙消雲散。最痛的。是他沒有辦法留住她的一息氣息。只能眼睜睜的。目送著她的離開。
小仙兒。縱使有來生。來生你我依舊不能長相廝守。我依舊是妖。你依舊是人。難道上天注定你我生生世世都不能相愛相守嗎。若是上天真的如此殘酷。讓我帶著對你的記憶苟延殘喘。我倒是寧願放棄靈體。與你一起相伴黃泉。承受永世輪回之苦。沒有你的妖道。我也不過是具空有靈魂而無心的行尸走肉罷了。
上官無策的眼前一片迷蒙。是的。他哭了。他終究不是堅強的。在婉兮離去的那一刻。他把全身僅余的那絲絲力量匯集。沖破地府的結界。黃泉路上。有你相伴。那麼我就算死。也不會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