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若三千弦 第二十章 機關算盡太聰明

作者 ︰

夜涼如水,攜卷著雪後初霽的冷冽,被風吹進閣台上的薄雪踩在腳下不發出半點聲音江山不若三千弦第二十章機關算盡太聰明章節。

破月閣對外守衛森嚴,是而內部並無人值管,月下鬼祟的身影未驚動任何人,沿著樓梯一路攀上,最終駐足于沒有燈光的房門前。

這不過是間普普通通的屋子,卻藏著天下至大的秘密。

略微顫抖的手按在胸口深深吐息,默默祈禱著屋內女子真的如傳言般失了心智如同行尸走肉,否則,以他的功底決計不是紅弦的對手。成敗在此一舉,究竟是飽含怨恨屈居一輩子,還是用自己微薄的力量為恩人報仇,很快便可見分曉。

小心掌握著力度將房門無聲推開,里面黑漆漆難以看清。轉身闔門半掩,閉上眼稍微等待了片刻,再睜眼,終于可以看清。

床上人影側臥,凹凸有致,遮蓋臉頰的細密青絲如墨色天瀑,枕邊,放著半只手臂大小,細長的、略顯陳舊的木匣。

玄機。

忍不住的激動涌上心頭,腳步亦有些飄忽,不再像片刻前那般穩重謹慎。幾步接近床邊而呼吸均勻的女子依舊紋絲未動。悄悄將木匣夾在臂間,凝視片刻,終于心一橫揚起短劍。

「果然是你。」清冷平靜的聲音淡淡響起,挾著木匣的人腦中轟然一聲巨響,回過頭,正是淡漠卻足以令人談之色變的那個男人。

徹底推開房門,韋墨焰冷冷地看著高舉短劍的年輕人,目光中毫無憐憫︰「燕。」

一身風雪寒氣、驚慌失措的夜行者,天市堂最有潛力的宿主,破月閣閣主一直賞識並打算拔擢的部下。

「從盧瀚海伏誅後我便推測閣中有內奸,無論是南疆之行還是日常的一舉一動,遠在千里之外的息贏風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知道許多不曾傳出議事堂的重要機密。程蕭白與傾鸞之間的關系在破月閣中雖沒有隱瞞,知道的人也是寥寥無幾,而息贏風卻能抓住這點設計令我與傾鸞決裂,更是在我撤回十二分會殺令後迅速將程蕭白劫走妄圖將所有罪名加在破月閣之上。燕,你做得好,如果沒有你,我和傾鸞也不會走到這般地步。」說到最後,語氣愈發陰冷。

背對門外月光的面孔看得不甚清晰,冷酷無情只從那一身冷肅中便可充分感受。燕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因著他與醫娘暗中勾結為息贏風提供消息及幫忙,紅弦按照重華門門主的計謀一步步遠離韋墨焰,盡管最終沒能造成破月閣與毒王谷之間巨大爭端,卻也令得紅弦喪失心智如同死人,破月閣閣主則為情所困做了許多錯誤決斷。

面上不知是苦笑還是冷笑,燕點燃桌上的燭燈,臂間木匣隨手丟到一邊,甚至懶得回頭看一眼床上默默坐起的人。機關算盡,到最後他竟跌在了韋墨焰極為簡單的局中,不用想,那木匣之中定不是天下人痴心渴望的神秘之物玄機,在他短劍下逃過一劫的人也理所當然不是紅弦,今晚所發生的一些都是為他上演的一出戲,捉內奸除叛徒,這才是目的。

「韋墨焰,曾經我崇拜你敬仰你,也同他們一樣不惜為追逐你的強大甘願奉上性命,直到你背叛了我們的忠誠,為一個女人殺害忠心耿耿的部下。」把玩著手中的短劍,燕臉上毫無懼色,反而比之前輕松許多,「你早就知道吧,我這條命是盧堂主挨了一刀拼命救來的,他是我的恩人,亦是父親一般的存在,是他教我要忠心于你,將破月閣當做此生唯一的歸宿。而你……而你卻殺了他!殺了為韋家戎馬一生的功臣!」

果然是因為盧瀚海。

韋墨焰默然無語,盧瀚海的死確實是他的過錯,當初若不是屢次為夏傾鸞意外行事,那個豪放且忠心不二的太微堂堂主絕不會落得慘死下場江山不若三千弦第二十章機關算盡太聰明章節。然而他從未後悔,若是為了夏傾鸞,便是背負天下人的怨恨也心甘情願。

銳利的劍刃在手指上劃出小小一道傷口,燕皺了皺眉頭,將手指放進口中吮吸,宣泄出心中不滿後臉上漸漸安定。

「是我太蠢,居然沒想到你在議事堂說的那番話別有用心,還以為可以奪走玄機順便殺了她為盧堂主報仇,結果卻是自投羅網暴露了身份。韋墨焰,我知道你不後悔為那女人犧牲許多,同樣,我也不後悔舍掉性命毀了你們二人的關系。只是早些時候沒想到你會愛她如此之深,若早知如此,在她還沒有習得韋家功夫時我就該殺了她,也許就不會發生後來的慘劇。一切都晚了,死去的人回不來,死了的心也活不了,你就在孤獨中繼續完成你的霸業吧,願你登上巔峰的剎那,身邊再無一人。」嘲諷的笑容如同夜色彌漫,淒涼絕望。

墨色深瞳一縮,後面假扮夏傾鸞的紫袖看見韋墨焰表情才反應過來時,燕已經仰倒在地。

短劍劍刃青紫發亮,定是劇毒無比的。

從忠心變為怨憎的年輕人早已打定主意,今晚,非生即死。

「潛藏在閣中的可還有其他人?」

燕搖頭,堅定目光中奇異光芒閃爍︰「有關此事……我絕不……多說半句……」五髒六腑火燒般劇痛,嘔出的血盡是黑如墨色,這毒比之程蕭白所中更為熾烈。努力扭頭望向跪在地上抱著他頭顱的堇衫女子,那雙含悲的水眸在絕望中曾給他無數安慰︰「紫袖堂主……燕……對不起你……不能保護你……不能……讓你離開他身邊……若有來世……」

若有來世,不要再愛上那樣絕情的男人,讓我來照顧你,好嗎?

然而那句話,終是沒來得及說出口。

又一顆星辰隕落荒野。

見慣生死別離的人本不該悲春傷秋,輕撫上那雙渙散無神的眼楮,紫袖還是忍不住垂首。

若有來世,只求不要生于有江湖的地方,再歷愛恨苦痛。

燕,走好。

「畢竟是叛徒,不得葬于破月閣領地內找個穩妥的人送他回家。」

燕生于遙遠的南國,那里是蠻夷之地卻有大片的相思紅豆,他總是憧憬地說,有一天要帶她去看那漫山遍野的赤紅,看看南國最為純淨的風光。那里,才是他應存的歸宿。

「多謝。」紫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向韋墨焰道謝,或許,只是因為他難得帶了些許人情味,容許客死異鄉的年輕人魂歸故里吧。

冷漠的男人沒有回答,轉過身,卻訝然發現一片寧和清冷的白。

「……傾鸞?」

門口站著的,是事前轉移到另一個房間、此刻應該麻木如無心的白衣女子,月光雪色下,依舊那般清麗無塵。

苦逼白碎語

從最初發文開始的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到現在各種姿勢撲街,也不知道是否還有寶貝兒們在繼續關注著《江山》江山不若三千弦20章節。

確實作為一部沒有小白情節、沒有激情肉戲的文,《江山》從一開始就注定不會得到太多注意,連續兩個文的慘痛結局也讓苦逼白明白自己確實不適合寫作這條道路。

《江山》也許會是寫的最後一個文了,不過苦逼白保證不會因此而降低質量,而是會盡最大努力讓它保持或許毫無閱讀價值卻是苦逼白全心投入的本色,直到最後一個字完成。

感謝還能堅持到這里的讀者,哪怕只有一個人。

6月13日凌晨,苦逼白還在堅持埋頭存稿中。

謝謝你們的一路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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