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帥根本不相信左青會自殺,這擺明了是一個陰謀,為的就是金蟬月兌殼,逃出牢籠。
他知道如果說出自己要去曹府,嚴成衛一定不同意,所以找了個借口先回去,其實是偷偷去了曹府。
他早已將曹府地形熟記于心,從最偏僻的角落進去。他發現曹府已經設下了靈堂,靈位上寫著左青的名字,棺材就放在大堂。
就算是這樣,王帥還是無法相信,他必須親自檢查一下左青的尸體。等靈堂內的人都走了之後,他悄悄走了進去。
靈堂內掛著一條條白布,風吹得蠟燭忽閃忽閃的。王帥膽子不大,可心中的疑惑還是戰勝了恐懼,他用力推開棺材蓋,看到左青果然躺在里面,而且樣子看上去已經死了好一會了。難道他真的是自殺,亦或是他殺?可曹鈺一向很器重左青,還收了他當義子,不可能會對他下手的。王帥甚是不解。
突然,十幾個侍衛從旁邊沖了進來,將他團團圍住。王帥大呼不妙,怕是上當遭埋伏了。
「什麼人,竟敢闖到這里來,大家快給我拿下。」帶頭的侍衛叫道,接著十幾人同時沖了上去。
王帥一腳踢翻身前的凳子,將眼前三人撞了出去,又提拳跟另幾人打了起來。他們從大堂打到了外面,十幾個侍衛竟拿不下王帥。
這時,又有大隊人馬從遠處圍來,帶頭的就是曹鈺。更令人驚訝的是,左青竟然從棺材里爬了出來,他走到曹鈺身邊,指著王帥說道︰「他就是那天抓我的人,雖然蒙著臉,可我記得他那雙眼楮,準沒錯。」
「竟然敢跟我作對,」曹鈺冷笑著怒道,「全部一起上,別留活口。」
王帥一腳踹在一名侍衛身上,借力躍上了屋頂,施展輕功準備逃走。幾十支長箭從後頭追了上來,王帥躲避不及,左肩中了一箭,摔了下去。
曹鈺叫道︰「給我追,把出口都圍住,一只蒼蠅也不許飛出去。」
王帥肩頭不停地冒出血,他緊緊捂著,到處亂竄,可失血過多,已經沒有力氣逃了。後面追兵將至,他靠著牆邊坐了下來。第一次體會到將死的恐懼,腦子里閃過三姐的笑容,她是這個世界唯一關心他的人。
「快給我找。」曹鈺的聲音再次想起。
王帥知道自己不能死,他撐著一口氣爬了起來。突然,旁邊伸出一只手,將他拉進了屋里。他這才看清拉他的是位姑娘,年輕貌美,只是眼神有些清冷。
「你是誰?」王帥問道。
那姑娘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他別出聲。
「給我一間一間地搜,我就不相信他能飛出我曹府。」
曹鈺下了命令,侍衛們果真開始一間一間房的搜查。但好幾次從他們門前過去,都沒進來。王帥心想這位姑娘在曹府的身份一定不簡單,而且看她的裝扮也很富貴,「你是曹鈺的女兒?」他知道曹鈺膝下只有一女,所以才會收左青為義子。
「沒錯,我叫曹月蓉,確實是曹鈺的女兒。」她冷冷答道。
「那你為什麼要救我?」
「凡是跟我爹作對的人我都會救。」
王帥心中暗笑,縱然曹鈺手握重權,萬人景仰,可自己的女兒卻視他如仇敵,實在是可悲。
「報告大人,全都找過了,沒有。」手下人向曹鈺稟報。
左青道︰「不可能的,他中了一箭,我們又把出口都圍住了,他一定還在府里。是不是還有什麼地方沒找過?」
手下猶豫了一下,說道︰「只有大人和小姐的房間沒找過。」
「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地方,都去搜。」曹鈺一聲令下,氣勢逼人。
幾名侍衛只好來到曹月蓉門前,在府里他們最不敢得罪的就是她了,且不說她處處跟曹鈺作對,就是她那古怪的脾氣也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小姐,小姐,麻煩你開開門。」一名侍衛被推上去敲門。
王帥大驚︰「他們找來了怎麼辦?」
「不用慌,你到里面躲好,我自會應付。」曹月蓉非常冷靜。
「這麼晚了什麼事?」她冷冷問道。
「府里來了刺客,我們……我們來問問小姐有沒有看到。」外頭的人戰戰兢兢說道。
「你們認為一個小小的刺客能進我房間嗎?全都給我滾。」
這時曹鈺和左青走了過來,那名侍衛苦著一張臉道︰「大人,小姐不肯開門。」
「你們走開。」曹鈺走上前,將聲音壓了下來,「月蓉快開門,爹要進來。」
「我已經睡了,不想見人。」
「義父,快看,這邊有血跡。」左青指著牆角,上面果然有血跡。
曹鈺遲疑了一下,說道︰「刺客估計往那邊去了,我們追。」他故意放大了聲音說,這邊又小聲吩咐左青帶著侍衛躲在附近觀察。
王帥從後面走了出來,拱手道︰「多謝小姐相助,我先走了。」
曹月蓉攔住他道︰「別把我爹想得那麼簡單,他一定安排了人埋伏在外面,你現在出去是死路一條。」
「那怎麼辦?」
「你放心,我既然救了你,一定會救到底的。你跟我來。」
曹月蓉從書櫃上抽出一本書,里面竟然有個機關,她輕輕一暗,地上竟打開了一道暗門,通往地下。
王帥跟著曹月蓉進入地下暗室,他暗暗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甚至比他爹還厲害。
「你身上的箭傷需要先處理,今晚就住在這里,明天再走。」
「曹府守衛森嚴,我明天怎麼出去?」
「這個密室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已經打通了一條密道通往外面,不會被人發現的。」
曹月蓉一邊說,一邊找了塊布塞進他嘴里︰「我現在幫你把箭拔出來,你別叫出聲。」
王帥點了點頭,曹月蓉毫不猶豫就把箭拔了出來,簡單給他包扎了一下傷口便離開了。至始至終都沒問過他為何要進曹府,跟他爹有什麼仇。
王帥一夜未歸,劉晨穎幾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嚴成美更是推著嚴成衛去曹府打听消息。
調理了一夜,王帥肩上的傷終于好了些。曹月蓉告訴他,她已經在外頭安排人接應他,他只要一走出通道就可以看見。
「曹小姐的救命之恩,王某感激不盡,來日必定相報。」王帥拱手謝道。
曹月蓉笑了笑︰「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不必言謝,不過此事絕不許跟別人提起,就算是你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王帥點了點頭,這是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笑容,沒想到一個笑容竟能讓他銘記于心。甚至在以後的很多年,他都時常想起。
通道很長,王帥不知走了多久,終于看到了出口。沒想到出來看到的竟然是個房間,有人已經在房里等他了。
「你是?」王帥看著眼前的男子問道,他年齡跟他相當,只是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估計是腳上受過傷的緣故。
男子笑道︰「同是天涯淪落人,在下宋安,受小姐之命,在此等候。」
原來宋安跟他一樣,也曾經進入曹府想刺殺曹鈺,結果被曹月蓉所救。宋安感念她的救命之恩,決意幫她做事。
「我已經備好馬車,王兄這就可以走了。」宋安笑道。
「我想麻煩宋兄一件事。」
「王兄請講。」
「我有位朋友劉晨穎現在嚴家莊做客,麻煩宋兄帶封信給她,讓她到此跟我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