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君幽戀 第十六章 奇胎

作者 ︰

紅末沙正焦急,在樹屋里踱來踱去,老兔子也開始擔憂起來,小心翼翼地挪到巴莫野的身旁,目不轉楮地盯著他。躺在地上的巴莫野突然深呼一口氣,全身一顫,他的魂魄回到了人間的。他慢慢睜開了眼,環視周圍,正好與紅末沙的怒氣沖沖的眼楮相遇。看著他透明的綠眼楮,紅末沙有些驚訝,她從未見過男人的眼楮如此的絕望和憂傷,難道陷入愛河的人都會這樣?

瞬間,紅末沙恢復了自己的本性,抬起腳狠狠踢了一下巴莫野,惡言惡語地說道︰「你找死啊!半天不回來!貝瑟呢?」

巴莫野滿臉哀傷,將貝瑟吃了斷魂散的事告訴了紅末沙,他有氣無力地坐起來,面無表情地嘆息道︰「我死了也許就好了。」

紅末沙上前又給他一腳,「你不準死!想死沒那麼容易。」看他模樣極其傷心,就勸他說︰「算了吧,人家命中注定不是你的。」

巴莫野一听這句話來勁了,他怒目圓睜,瞪著紅末沙。

紅末沙見這人是死腦筋,就罵出一句︰「大蠢蛋!」。她朝他踢一腳,大聲叫道︰「傻子,快滾起來,別忘記你答應我的事!」

巴莫野這才想起來答應了要幫紅末沙殺赫爾墨。可是想起沒有救出貝瑟,心里很煩躁,就不耐煩地說︰「你放心,我說話算數!可是,為什麼你非要殺他呢?難道你和他有深仇大恨?」

「要你殺你就殺,哪來這麼多廢話!」紅末沙嚷道。

「可是殺人總得有個理由吧?」巴莫野不依不饒。

「好吧,就給你個理由。他欺騙愚弄了我!」紅末沙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甩了你?!」巴莫野誤以為他們是一對情人,有些驚訝。

「啪!」紅末沙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頭,罵道︰「放屁!你才是他的情人呢!」

「干嘛動手打人啊?你不說清楚,別人誤會很正常嘛!」巴莫野被她打得生疼,氣急敗壞地說道。

「在你去月陰山找我詢問離魂術之前,有一個人已經先于你去了。那人就是騙子赫爾墨!他本來答應幫我殺掉一個神族的頭顱,作為交換,但他卻用笛音催眠了我,套走了我的信息。他出爾反爾,不講誠信,你說該不該殺?!」紅末沙氣憤地說道。

「他是很可恨,可是罪不至死啊!他騙走了你什麼信息?」

紅末沙對著巴莫野得意地一笑︰「他奉宙斯之名,到處打听德墨爾女兒貝瑟的下落。」

「什麼?你早就知道了?」巴莫野驚得一下子跳起來,他想起為了知道貝瑟的下落,自己在人魚宮抱著那顆冰球差點死掉,沒想到紅末沙竟然早就知道。

「當然!」紅末沙神情得意地說。

「可是,宙斯為什麼也想知道貝瑟的下落?」巴莫野問道。

「難道你沒看見,自從貝瑟失蹤之後,人間瞬間變了樣嗎?河水干枯,植物枯死,餓殍遍野。」紅末沙道。

巴莫野想了想,點了點頭。

紅末沙繼續說道︰「貝瑟失蹤,農林女神德墨爾十分悲傷,于是將所有痛苦和憤怒都歸咎于大地,給大地帶來了巨大災難。天神宙斯雖然一向驕傲自大,看不起人類和獸族、禽族,但是又覺得若這幾個族類都消失了,他作為眾神之首的榮光也會失去。因為他們神族的存在就是靠這些低等族類的襯托和崇拜,來獲得榮耀的。若襯托的東西不存在了,自己的光環如何顯現出來?這樣一來,他會感到非常寂寞的,況且這個失蹤的少女還和自己有血緣關系。」

「宙斯和貝瑟有血緣關系?」巴莫野吃了一驚。

紅末沙點點頭,白了他一眼,「見識淺陋,大驚小怪!」她接續說道︰「想到這些,宙斯決定幫助這低等的三族。他招來神使赫爾墨,命他一定要查明貝瑟的去向,挽回德墨爾絕望的心,拯救大地。神使赫爾墨是宙斯與一個女神所生的兒子。他腳穿帶翼涼鞋,頭戴有翅膀的低冠帽,手握雙蛇盤繞的魔仗,腳生雙翼,速度如飛,成為天界眾神傳令的使者,經常化為凡人下界幫助保護者,是最聰明狡猾的神。赫爾墨奉命四處查詢。終于在佛里亞國王邁達亞那里得到了消息。因為我是佛利亞人,我預知了德墨爾的事跡之後,就讓佛尼亞國王多囤積一些軍糧備用。並要他保守這個秘密。誰知這個貪婪的蠢貨卻出賣了我!他想用我的消息和赫爾墨交換神界的珠寶,赫爾墨和他是半斤八兩,就假裝答應了,等得到消息後,就迷魂了他。赫爾墨就飛到月陰山來找我了,本來答應我要幫我殺掉一個神的頭顱,但他背信棄義,在我偉告訴她貝瑟下落之前,他就用低音催眠了我。竊取了貝瑟的下落。神族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虛情假意的騙子!」

「你為什麼這麼恨神族?」巴莫野十分不理解。

「關你屁事!」她狠狠瞪了一眼巴莫野。

巴莫野知趣地扭過頭,若有所思地向樹屋外望去。昔日的郁郁蔥蔥卻變成了如今的蕭瑟枯敗。「德墨爾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威力?」巴莫野忽然扭過頭向紅末沙問道。

「這你都不知道?這可是一個很出名的故事,成了民間老百姓茶余飯後的談資,也是最有名的街頭巷聞啊。」紅末沙答道。

農林女神德墨爾的故事在民間廣泛流傳。故事是這樣的︰

據說很久很久以前,一個撒滿夕陽余輝的傍晚,在世界最高的山頂,珠穆朗瑪峰,一對赤果的男女激情相擁。男的叫克諾斯,是天空之神,女的叫貝亞,是時光女神,他們是一對夫妻。

克諾斯繼承了他父親旺盛的,每日必要行好幾次魚水之歡。他強壯的體魄,猶如這世界之巔,充滿陽性的剛力,赤果的上身,肌肉結群,幾片遮羞布根本擋不住胯下巨大的隆起。克洛斯經常饑渴難耐,隨時尋覓陰柔之地盡情爆發。

作為妻子,貝亞很盡自己的本分,為了討丈夫歡心,也為了杜絕丈夫出門打野食,她總是很注意保養自己的身材,每天都穿得很性感,曲線畢露,風情萬種,體態妖嬈,聲音浪蕩,隨時準備張開雙腿迎接自己的丈夫。他們不停的,生下了很多孩子,這些孩子各有自己獨特的本領,上天入地,無所不能,貝亞很為此驕傲。

據說,曾經連續七天,克諾斯都沒有同妻子,他撇開妻子兒女,一個人躺在了離家不遠的山坡上睡大覺,他似乎進入了極度的深眠,鼾聲如雷,任誰都叫不醒。貝亞很擔心,就召集所有兒女進行商議,孩子們你爭我吵,誰都不明白父親到底是怎麼了,商量了一晚上,仍然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第七天,夕陽的最後一束余暉悄悄隱去時,他的突然一柱擎天,刺出了襠外,他睜開眼楮,坐了起來,徑直走到貝亞身邊,將她橫著抱起,快速飛向了世界之巔。落地後,他將妻子放在了一顆碩大的石頭上,這石頭平滑溫潤,晶瑩剔透,是數萬年前天地混沌初開之時,混沌之神的一顆門牙。這對忘情的男女,此時並不知道他們正躺在混沌之神的門牙上。這里離宇宙蒼穹好近,星星和月亮伸手可摘,山頂涼風陣陣,樹木花香沁入心扉,偶有一絲細雨清撫人面,此情此景更是讓二人欲火難耐。克諾斯帶著壓抑了七天的精氣直闖貝亞體內。這一次交媾從夜晚繁星一直做到晨曦初露,所以在克諾斯的精氣進入瑞亞體內之時,早已吸收了日月大地水金火木土風雨雷電花草樹木的自然精華和靈氣,那一晚貝亞又懷上了一個孩子。懷胎五月時,貝亞模著隆起的肚皮,神秘兮兮地對丈夫說道︰「是個女孩」。這個女孩後來被取名為德墨爾……

小德墨爾天賦異秉,從母親大張的雙腿間月兌落時,她指著產婆,撅嘴女乃聲女乃氣地說道︰「婆婆,你弄疼我了。」產婆見狀大驚,昏死過去。貝亞知道這又是一個非同凡響的孩子,浸滿汗水的臉龐路出幸福的一笑。克洛斯從妻子雙腿間抱起這個一出生就會說話的女兒,很是疼愛。嬰兒德墨爾朝父親眨眨眼楮,意味深長地笑著。克洛斯覺得奇怪,就輕聲對女兒說︰「怎麼了?我的孩子?」德墨爾爬上父親的肩膀,伏在他的耳邊,悄悄說道︰「爸爸,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克洛斯听後慈愛的笑道︰「我的寶貝有什麼秘密呢?」

德墨爾在他眼前將兩只手掌張開了。一雙稚女敕的嬰兒手掌瓖嵌著兩個金燦燦的小東西。克洛斯湊近一看,只見右手掌上是一個繡花針大小的金黃手杖,左手是一撮金黃的麥穗。

克洛斯將女兒的秘密告訴了妻子,夫婦二人驚嘆不已。

小德墨爾漸漸長大了,她兩只手掌上的小玩意也隨著身體不斷長大,在她六歲的時候,它們分別從她的兩只手掌上月兌落了。德墨爾很高興,捧著它們去給兄弟姐妹看,在他們面前展示自己的神力。德墨爾將點金杖指著屋內的石桌說聲「變」,石桌瞬間變成了金桌子,指著一束玫瑰花,說聲「變」,瞬間變成了金玫瑰,兄弟姐妹們雖然羨慕得不得了,但後來都漸漸疏遠了她,生怕她不小心將自己變成了金人兒。德墨爾從此就孤獨了起來,她握著自己的金麥穗孤獨地在田野間四處游蕩,金麥穗接觸到的土壤都長出了累累碩果。人們都喜歡尾隨在她的後面,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拾到幾枚金子,也沒準兒就能撿到一些果實,一天的伙食也就解決了。她也很喜歡幫助那些窮苦的人們,但從不使用神力變金子,因為她覺得這會助長人間的惰性與貪婪,最多就是使用金麥穗讓大地肥沃,莊家豐收。

德墨爾在幫助人們的過程中,獲得了巨大的滿足與快樂。曾經帶給她很多苦惱的神力法器,現在找到了適宜的用處,她很開心。她的善行遍布人間,老百姓非常尊敬她,稱呼她為農林女神,還特地為她建造了一座神廟,將她的神像供奉在里面。有了農林女神的庇佑,人間大地草長絮飛,奼紫嫣紅,鶯歌燕舞,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不久,奧林匹斯山的神帝宙斯听說了她的事跡,就想召見她。宙斯作為神族最高統領,野心勃勃,希望在人、神、冥、獸四界縱橫稱霸。德墨爾作為高等神族,天賦異秉,宙斯當然想將他籠絡到自己的周圍,為己所用。

德墨爾習慣了雲游四海的生活,本無心進殿,但又覺得得罪神帝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跨越千山萬水朝奧林匹斯山趕去。多日的跋山涉水,讓她有些勞頓,于是就停止了前進,好好歇息一番。她披著金黃麥浪似的拖地長發,在山頂的一塊巨大的圓石上坐了下來。她放下自己的寶貝點金杖,將隨身攜帶的一束金黃麥穗編織成了一個美麗的花環戴在自己頭上,一陣陣微風吹來,身邊的野草和小碎花都閃爍舞蹈起來,如同夜晚天上的繁星璀璨奪目。這一副沁人心脾的畫面正好被路過的神帝宙斯看見了。

他剛從人間尋花問柳回來,在通往奧林匹斯山的路上看到了美麗的德墨爾。德墨爾只顧欣賞大自然的奇妙,根本沒注意不遠處的樹林里一雙色迷迷的眼楮在盯著自己。

歇息了半響,德墨爾起身繼續趕路,沒多久就到達了奧林匹斯神殿。站在大門外,看著輝煌威嚴的神殿大門,她有些畏懼。她躊躇了一會兒,正欲上前敲門,忽然吱呀一聲,大門開了,一張機靈的眼楮帶著一張年輕的臉伸出門外,對她說道︰「女神好,我是神使赫爾墨,請跟我來。」

德墨爾被帶進了神殿。漫長的神殿長廊站滿了傲慢的神族,大家都斜著眼望著她。十六歲的德墨爾就在千百雙神眼的注視下,在神殿安頓了下來。神殿內真是美女如雲,姿態萬千,天後赫拉,美神、月神、智慧之神、狩獵女神,各個都貌美如花。德墨爾能感受其中不乏對自己惡意的嫉妒。但她並不在意。

德墨爾有自己的魅力,她溫柔敦厚,生性散淡,溢滿慈愛的臉龐如同聖潔的玉蘭花,光彩迷人。那段時間,神界的最高統治者宙斯沉迷于德墨爾的這種獨特美麗,未經愛情的德墨爾在宙斯甜言蜜語的誘惑下,和他風花雪月了許多天。不久,德墨爾便懷上了一個孩子。但她明白宙斯一樣繼承了他父親的荒婬與殘暴。在他的世界里沒有永遠的愛情,只有短暫的,女人對他來說,就像是不同口味的小菜,他永遠不會停止嘗試新鮮。德墨忒爾平素與世無爭,要她和很多女人嘰嘰喳喳哭哭啼啼地去分享一個男人,那還不如讓她成為一個相貌丑陋,無人問津的老處女。她之所以願意和宙斯廝混,是因為她想要一個孩子,她那泛濫的母愛一定要有所寄托。德墨爾生下了一個女兒後,不久便帶著女兒一起離開了宙斯的神殿。母女兩人隱居在一個叫里里西的地方。這地方十分美麗,參天大樹交柯錯葉,不留一點縫隙,刺目的光線被擋在了樹外,潮濕的地面覆蓋著厚厚的草木,而就在森林的中心地帶卻有一個很小的湖泊叫靜子湖,靜子湖雖小,但是里面的水卻不斷地從湖底汩汩涌出,永不干涸,清澈甘甜,湖底動蕩,湖面平靜,毫無微瀾,常被在此玩耍的少女們當做鏡子,湖泊的周圍,大大小小的花朵,奼紫嫣紅,芳香四溢,美麗如畫。

德墨爾的女兒貝瑟就在這里長大。她是最美的春天女神,在人間她總是喜歡將春的活力和美麗帶給大家,和她母親一樣,只要她輕輕踏過的地方,都會開滿嬌艷欲滴的花朵。曾經,這種神力也給她帶來了些許煩惱,6歲之前她都不敢和朋友們有肢體接觸,否則一不小心朋友們都會變成渾身長滿花草的怪物。有一次她在森林玩耍,不小心踩在了一個老烏龜身上,烏龜頓時渾身長滿了厚重的花草,老烏龜本來行動就遲緩,這些厚厚的花草無疑又增加了重量,給它的生活帶來了很大的不便,不久,老烏龜就累死在了回家的半路上。貝瑟為此很內疚,傷心了好久,後來在母親的悉心教導下,她對自己的神力能夠運用自如,控制得當了。幸運的是在靜子湖她交到了三個很好的朋友,花神麗莎,白天鵝吉安以及樹神克林。

幾位年輕人在鏡子湖畔,不問俗世,逍遙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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