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瑟和麗莎匆匆忙忙地去找哈迪斯。誰知途徑長廊時卻意外地看到了他。
那家伙依坐在長廊護欄上,背靠著廊柱子,正眯眼愜意地享受著夾雜了花香的清風,長長的銀色發縷,順著風向掠過雕塑般的面孔,時飛時舞,好一副俊朗風流的姿態!莫非這混蛋從一開始就在使用美男計迷惑自己?貝瑟看得有些呆了,她使勁地揉揉自己的眼楮,拍一下臉,讓自己清醒過來,重新記起自己還在生他的氣呢,她再次復習了一下生氣的表情,就氣沖沖地拉著麗莎,七拐八拐地來到了他的面前。
「你要把艾米和提俄斯打入18層地獄?」貝瑟指著他挺拔的鼻子,開門見山地問道。
哈迪斯微微抬起眼皮,一見是貝瑟,嬉笑道︰「怎麼?幾日不見,想我了?」
「切!才不是呢!我是為艾米來的。」貝瑟使勁扯著自己的衣角說道。
哈迪斯不說話,狡黠地望著她,壞壞地笑著,將手臂放在腦後舒服地枕住了。
「你聾啦——」貝瑟生氣地上前一步,湊近他耳邊大聲喊道。
沒想到貝瑟會來這一招,哈迪斯捂住自己的耳朵,一下子跳下護欄,站到了她的面前,兩人險些重疊。
「你——你干嘛?」貝瑟扭頭尷尬地望望身後的麗莎,推開了哈迪斯。
「你到底放不放艾米?」貝瑟扯著他的臂膀,有些焦急地問道。
「一個僕人,值得你這麼費心?」哈迪斯不屑地問道。
「什麼僕人不僕人的?她是我朋友!還有那個提俄斯,他看起來是那麼好的一個人,他們只是不小心行了苟且之事,就要受到那樣殘酷的懲罰,你怎麼忍心讓好人受那樣的苦?」貝瑟連珠帶炮地向冥王控訴著。
哈迪斯見貝瑟煞有介事地說出「苟且之事」,心里直想笑,他轉身輕輕哼了一聲,就裂開了嘴角,沒心沒肺地笑著。
麗莎听見貝瑟那樣說,也忍不住捂了嘴,輕輕笑著。
貝瑟不知道這兩人在笑什麼,莫名其妙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麗莎忍住笑聲,故意板起臉對哈迪斯說道︰「冥王,就不能饒艾米一次嗎?俗話說事不過三,艾米也就犯了這一次錯。」
「地府不是一個絕對自由的地方,它也有自己的法律,如果每個人犯了錯都來求情,那冥律放在那里,不正是形同虛設嗎?」。哈迪斯望著遠處的塔尖,神情悠遠地說道。
「可你是地獄之君,什麼都是你說了算,為了艾米,就不能再霸道一回嗎?反正你也蠻橫霸道了那麼多次!」貝瑟有些不好意思的任性道。
哈迪斯忽然轉身逼迫著她的臉,狠狠地道︰「那是為了你!」貝瑟驚得往後退了一步。哈迪斯撩了撩額前的銀發,將它們狠狠地甩向腦後,然後嬉皮笑臉道︰「你放心,這輩子,我只對你蠻橫不講理,只對你霸道。」
貝瑟的心咚咚地跳著,她語無倫次地紅著臉喊道︰「到底——你——放不放艾米?」
哈迪斯沒有回答,而是慢慢地繞到了她的身後,湊在耳邊吐出兩個字︰「不放!」然後用手緊緊握住了她的雙肩。
貝瑟一听,很生氣,她甩開哈迪斯的手臂,回頭對他一字一句地說︰「你狠!」「我們走!麗莎。」貝瑟轉身拉起麗莎的手,就跺著腳,沿著曲曲折折的廊子返回了。
石水花草相間的亭子邊,哈迪斯悵然若失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
麗莎還以為貝瑟放棄了,畢竟這地府的法律也不是形同虛設的,就跟著她回到住處。誰知,推開房門,貝瑟就開始月兌白紗裙,換上了一套便宜行事的褲裝。麗莎不知道她要干什麼,就疑惑地問道︰「你干什麼去?」
「去劫獄!」貝瑟語氣堅定地答道,她順手拿起桌上的短劍,就準備出發,麗莎一把抓住了她,驚叫道︰「傻丫頭,你劫的可是地獄!」
「管它什麼獄,反正是獄都能劫!麗莎,你在這里等我,萬一我出了什麼意外,別擔心,塔納會好好照顧你,我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貝瑟像交代後事那樣,掰開了麗莎的手,就要出門。
麗莎死死拉住貝瑟,貝瑟騰出一只手,手心對著里牆壁,集中念力,口中默念一詞,頓時牆壁上生出了一條條結實的藤蔓,牢牢地把麗莎纏住了。
麗莎不得不松開了手,一臉擔憂地對貝瑟搖著頭。
「麗莎,對不起,一刻鐘之後,它就會消失,好好照顧自己。」貝瑟說完,嫣然一個豪氣女俠的模樣,走出了房間。
經過多日的熟悉,貝瑟現在對地府的格局、線路了如指掌。她悄悄潛到馬廄,解下一匹黑馬跨上去,猛拍一下馬,就沿著後院的路繞到了冥宮大門。
守在冥宮大門的克爾洛一見是貝瑟,還騎著馬,以為她外出兜風,就立刻命守衛打開了城門。
黑馬跨出城門,貝瑟「駕!」的一聲拍下馬,黑馬在筆直寬廣的大路上飛馳起來。不一會兒就來到了痛苦之河,貝瑟調轉馬頭,向標有「地獄」指示牌的那個方向奔去。
兩三里的路程,一座陰森恐怖的黑色城堡出現在眼前。這大概就是地獄了,貝瑟下馬,往城堡門口走去,她將馬拴在了城門口的石柱子上,就上前去敲那個厚重的大鐵門。
「咚咚」沉重的悶響聲不斷響起,良久,城門打開了。探出一張死灰的臉,粗糙的臉皮裹著粗魯的嗓音問道︰「你是誰?」
貝瑟上前禮貌地答道︰「我是貝瑟,你是誰?」
一听是貝瑟,那張粗臉頓時生動了起來,「哦哦,原來是貝瑟女神,我是看管地獄的獄長伯奇,你來這兒是——」他將大門打開了,歪起頭問道。
「我嘛,我來——是看望兩個坐牢的朋友的,對,我是來探監的。」貝瑟眼珠子轉個不停。
「奇怪,從沒有人來地獄探監,你是有地獄以來,第一個來探監的。」伯奇這樣說,不知道是在贊揚還是在表示懷疑。
貝瑟朝他直點頭,似笑非笑地道︰「有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以後你這里,就不會這麼冷清了。」
貝瑟說著就往城堡里闖,剛踏進堡內,一陣奇寒的感覺直鑽心窩。
伯奇關上門問道︰「請問貝瑟女神要探望的犯人是誰?」
貝瑟模著後脖頸,支支吾吾道︰「這里有沒有叫艾米和提俄斯的人?」
「艾米?提俄斯?」伯奇驚得瞪大了無神的雙眼。「他們可是重刑犯啊,是不能探望的。」伯奇忙擺手拒絕。
「求求你了,看你這麼慈祥,一定是好心人,您就放我進去看一眼吧,他們是我很好的朋友。」貝瑟假裝很傷心,帶著哭腔哀求道。
伯奇扶正了頭頂的牛角帽,還是抱歉地連連揮手搖頭。
貝瑟無奈了,她猛地拿起短劍放在自己脖子邊,威脅道︰「你要是不準我進去,我就死在你面前,冥王來了定會認為是你害了我,他肯定不會放過你。」
伯奇嚇得雙腿直打顫,急忙湊近貝瑟的身邊,小心翼翼地說︰「哎呦,我的女神啊,你可別為難小官兒,小官帶你去就是了。」
貝瑟放下了短劍,一臉神氣地對他說道︰「那,走吧。」
伯奇從身上抽出一條黑布抖一抖,對貝瑟道︰「貝瑟女神,得罪了,由于你去的地方十分特殊,所以必須蒙著眼。」
貝瑟一听,不以為然地道︰「那沒關系,來吧,來吧。」說著就蹲,讓伯奇蒙住自己的眼。
伯奇牽著她,沿著城堡大廳向里走,走了十幾步之後,忽然停了下來,貝瑟似乎被拉著走進了一個晃悠悠的房間里。「準備下落了!」伯奇喊一聲,小房間就飛速向下降。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停下來了。瞬間,貝瑟耳邊充滿了一聲聲淒慘的嚎叫,听得人心一陣陣發怵,忍不住直打寒噤。
「到了」伯奇對貝瑟說道,接著對行刑的獄卒使個眼色,幾個獄卒停下了動作,閃在了一邊。
伯奇伸手解下了貝瑟眼上的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