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溝的野刺玫 第九章挺而走險

作者 ︰

李嵐和文博住進一家高級酒店,今天來此目的是和走私文物的外國商人接頭,他們帶來幾件唐朝的唐三彩,人物繪畫栩栩如生,文博愛不釋手,靜靜觀看半天,真是舍不得,可是,來的人指名道姓非要那件值錢的寶貝不可,只能忍痛割愛,或許今後遇上更好的自己再收藏,拍的照片寄過去,對方比較滿意,但願見到實物,能買個好價錢,電話里說價錢不方便,只好約在酒店見面再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離交易的時間越近,他們的心里越緊張,以前都是和國內的比較熟悉的老板經常打交道,沒有啥可擔心的,今天可不一樣,第一次和外國人打交道,畢竟心里不踏實,但是,經不起金錢的誘惑,急著想發筆橫財的心理作怪,他們最後決定挺而走險,如果成功,他們可以大撈一筆,然後遠走高飛。李嵐不用再站在舞台上唱戲,吃青春飯的行業,風靡一時,過了氣的演員改做別的屢見不鮮,沒有錢拿在自己手里實在穩妥。

電話按照約定的時間響起,文博連忙接通電話︰「喂,我是文博,住在我們事先約定的房間。」

「你們準備好,我們馬上到。」對方傳來按時赴約的答復。

文博捋了捋自己的頭發,手里拎著那只裝文物的黑色皮箱,起身放進里面的臥室,並且囑咐李嵐,他不發信號,李嵐不許出來,安排妥當,這時傳來三聲敲門聲,文博前去開門,來的三個人中,有一位金發碧眼的高個子男人,純種外國人,兩名隨從模樣的人,一看就是亞洲人,來不及分辮他們是哪個國家的人,他們身手敏捷的一閃身進入房間,一個隨從手里拎著黑色皮箱。

「把箱子打開,讓他們看看。」箱子打開後,文博看見滿箱子的人民幣,一沓一沓擺放得很整齊,文博臉上露出笑容。兩個人比劃手勢,談著價錢,很快談妥。

文博擊了三下手掌,李嵐听見信號,馬上推開房門,拎著黑皮箱走出來,文博接過皮箱往桌子上一放,打開箱子,外國人眼楮放出貪婪之光,他帶上白色的手套,捧起其中一個唐三彩,嘖嘖稱贊︰「稀有之物,稀有之物啊!」他小心翼翼放回箱子里,拉好拉鏈,這位外國人不但會說中國話,還是個中國通,一眼就識出真品贗品,一看是位久經商場的老手。

文博不敢馬虎,看老外拎自己的黑皮箱,他準備拎那只裝滿錢的黑皮箱時,老外的隨從按住他的手,用一只無聲手槍對準他的太陽穴︰「別動,動就打死你!」

「你敢拿贗品欺騙我,你還想拿走錢嗎?」。外國人慢騰騰拿掉戴在手上的白手套,拍拍手上的灰塵,一邊用陰深深的眼楮瞅著他倆。一邊坐在沙發上,抽起雪茄煙,文博見狀傻眼了,

「我保證它們全部是真品,請你們放過我們,文物你們留下!」文博沒想到事情突然發生改變,對方竟如此狡詐,想獨自吞掉自己的文物,他目前要想辦法使自己和李嵐月兌險。

「拿根繩子把他們綁起來,嘴上封上封條,快一點。」外國人吩咐手下,他們拿來膠帶,先封住他倆的嘴,再用提前準備好的繩子,捆住手腳,文博拼命掙扎,老外沖他猛地開一槍,擊中他的腦袋,他頭向一邊一歪,頭部向外冒著粘稠的血液,李嵐嚇壞了,蜷縮著發抖的身子,哀求他們放過她,可是,老外轉身朝她胸部開一槍,可憐的她倒在血泊中,老外慌忙提著文物,揚長而去,李嵐的鮮血流到門外,被服務員發現,此槍擊案震驚了警方,警方趕到,文博鼻翼還有微弱的呼吸,李嵐昏死過去,他們很快被120送進醫院。

李嵐經過搶救,月兌離生命危險,可是,文博尚在危險中,兒子被前妻帶走,李嵐恢復後無法繼續在舞台上唱戲,她被接回家里,整天閉門不出,誰勸都听不進去。

李嵐瘋了似的,對著鏡子一會兒胡亂哼唱,一會兒痴痴傻笑,妝畫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父母氣的雙雙病倒。

第一次犯病,李嵐被五花大綁,送進神經病醫院,治療一個療程,恢復後回到家里,過了不久,再次犯病,跑到鐵路上,伸開雙臂,迎著火車走過去,如果不是李梔跟著,推她出軌,當火車司機發現,已經來不急剎車,火車會從她身上碾壓過去,血肉模糊,腦漿迸裂,那慘景目不忍睹,用這種方式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太不值得!

李梔想著想著,不由得打一個寒噤,她苦口婆心的勸李嵐說︰「你一定要想開點,不能走這條路,錢丟了,可以再掙,命沒了,花再多的錢,也賣不回來,你知道嗎?」。

「姐,我知道!嗚嗚嗚」李嵐終于哭出聲來,她趴在李梔肩頭,做了一場噩夢般,清醒過來。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李梔拍打著她的脊背,哄小孩一般哄著她。

「李嵐呀!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貪慕虛榮,走那條道路,毀了你自己,我的女兒呀!嗚嗚嗚」李嵐母親得知女兒想自殺,哭得四肢一伸,昏死過去,李梔急忙掐她人中穴,掐的極深,直到掐出深深地指甲印,好一陣才緩過來。

「姨姨,人已經變成那個樣子,你要想開點,嗚嗚嗚」勸人的人呢,哭得更傷心,她的心里實在太難過,看著長大的姐妹,變成那樣,哪有不流淚的道理。她慶幸自己沒有走出去亂跑,待在家鄉多好,看起來沒有出息,畢竟沒有惹出大禍事。

李校長調走了。因為女兒,他要求調進城里,批準後,全家搬進城里,李嵐的情緒一天比一天好,走之前已經看不出她曾經是個病人。只是記性比先前差,他隨父親一起進了城。

李梔一家,因為父親上任區委書記,母親跟著調走,不知大家怎麼得知兩袖清風的公社書記要走,送行的人有百十個,哪怕拿一把黃豆,搬移個凳子,都要來送送書記全家,感人的場面,延續幾里路,送行的隊伍還在不斷的增加人,這種場面之前從沒有過。

「大家回去吧!我會回來看望大家的!回去吧!」父親一再要求下,部分人依依不舍揮手告別,余下三十幾人力氣大的,堅持要送到目的地,父親只好由著他們。只有李梔本人,堅守在學校教書,默默等待王俊賀歸來。

她的心留在這里,哪里都不想去。「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她耳邊時常響起王俊賀寫給她的這句話,心中充滿無盡的思戀,她愛王俊賀,丟了魂的感覺,很折磨人,日漸消瘦的她,使人心生憐惜!

「姐姐,小梅的成績最近退步,你知道為什麼嗎?」。李梔見有成績跟不上的,必定跋山涉水進行家訪,何況小梅是王俊賀的佷女,順便看看姐姐和他的家人,見到王俊賀也好有個交代。

「爸,媽你們最近身體咋樣?」當地風俗,訂婚後改口叫對方父母爸媽。

「我們好著呢!你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等會兒,走的時候,把這二十個雞蛋拿上,不嫌棄的話,你也過來吃飯吧!你爸媽走了,就把我們這里當家吧!」

「好的,有時間我一定過來。」

「李嵐的事對小梅打擊很大,她正在鬧情緒呢!」王思柔對李嵐的問話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回答。

「他爸最近來看過他們嗎?」。

「經常來!」

「你們不打算和好了嗎?」。

「繩子斷了,接起來有節疤;鏡子破了,無法重圓。」

「姐,我明白你的意思。」

「小梅擔心的是他爸爸,整天在外面跑,怕他出意外。李嵐文博那麼精的人,都出事情」

「別提了,提到難受,回頭好好勸勸小梅,讓她一定把學習抓上去!」

「這個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像我一樣沒有出息。」

「你承包的食堂,還可以吧?」

「養家糊口,供兩個孩子上學沒有問題。寶林子給你來信了嗎?」。

「嗯,來了的。」每周一封的情書,李梔心里別提有多幸福,這學期放假前,他邀請她去他們學校玩一次,宿舍都替她聯系好了,跟他們同班的女生住,偷著樂呵,臉緋紅的李梔想掩飾都來不及。

「妹妹有啥不好意思的,婚都定了的人,你看你臉紅的像個隻果似的。哈哈哈想他就去找他,他來信說這個假期要留校學習,不能回來,你知道嗎?」。

「嗯,我知道!」

「去找他吧!」

「知道了,姐,爸媽,我回學校去呀!」

「沒事常回來。」

「妞妞,把雞蛋拿上!」王俊賀母親用藤筐裝著雞蛋,攆出來遞給李梔,李梔知道推辭不掉,只得拿上。返校的一路上,雲雀一般,邊唱邊跑,山間的小路上,灑滿陽光,歌聲蕩漾在天地間。

伴奏的腳踏風琴,是這所學校最奢侈的樂器,李梔非常愛惜它,沒課時休息時,總愛在上面彈奏幾曲,學生們愛在窗外聆听優美的樂曲。她美妙的歌聲韻繞在教室的上空,學生們跟著她學唱,她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糾正山里孩子的濃厚鄉音,李校長走後,音樂課和體育課的任務落在她肩上,除了教完規定的課時外,她給同學們添加了踢毽子,打沙包,跳皮筋,跳繩等課程,初級劍術,初級刀術也納入教學內容,她很快成為同學們最喜歡的老師。

「上課時,我是你們的老師,下課後,我是你們的朋友。」李梔上課,課堂很安靜,掉只筆下去,都能听得到聲音,同學們尊敬這位年輕的女老師,听課時自動把手背在身後。下課後,打沙包跳皮筋,成為名副其實的女圭女圭頭,最不听話的幾位差生,被她馴服,成績進步很快,李梔教學有她自己的一套方法。

好不容易,等到放暑假,李梔乘車來找王俊賀,王俊賀趕到車站來接她,遠遠看見他焦急的模樣,李梔偷著樂,她站在車窗朝他揮揮手,他看見李梔咧著嘴笑,一下車,他們手拉著手旁若無人的大聲說笑,引來路人好奇的目光。

王俊賀上的院校比李梔先前上的學校大了幾倍,操場上的白楊樹,整整齊齊排列著,像等待檢閱的士兵,風一吹過,像听到號令般同時偏向一側。王俊賀一路沒敢松開李梔的手,生怕松開再也見不到似的。

一群同學知道李梔要來,趕到王俊賀的宿舍前等著看熱鬧,猛然見到個大美人,男生們驚嘆道︰「王俊賀,你小子在那里撿了個大美女,怎麼不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

王俊賀樂的嘴都合不攏︰「她叫李梔,畢業于師範學校,現在回家鄉當老師。」

李梔急忙拿出從家鄉帶來的核桃,分發給大家,這幫同學才分散走開,饒了他倆。

「王俊賀,我找你半天,你上哪里去了?」一位皮膚白皙,燙著大波浪發型,穿著時尚的女生,徑直朝王俊賀走來。

看到李梔先是一愣,接著說道︰「喲,這女孩子長得真漂亮,王俊賀,她是你未婚妻?」王俊賀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女學生倒挺大方,拉著李梔的手說︰「累了吧?走,我帶你去休息,他給你找的住處就在我旁邊。」

李梔望王俊賀一眼,王俊賀示意她跟著去︰「你去認個地方,休息一會兒,一會兒學校買飯,我來叫你。」李梔不舍的跟著女生走了。

「王俊賀和你訂婚多久了?」

「快一年了。」

「听說是父母包辦的?」

「不是,是我們自己願意的。」沉默一陣,她們已經來到宿舍。

女生打開宿舍門,讓她進去︰「你就住這里,我去給你打點熱水去。」

「你給我說個地方,我自己去吧!」

「不用,你是客人,找不到地方,我得替王俊賀照顧好你!」她說完,拎著熱水瓶走了出去。

李梔仔細打量著女生宿舍,三張上下鋪,共住了六位女生,其中四張已經把褥子卷起來,像是放假回家走了,余下的兩張可能是她倆要住的,牆上掛滿明星照,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張男明星照片,那雙眼楮似曾相識,太像王俊賀的眼楮

女生打來開水,給李梔倒了一杯,看見她目不轉楮的神情,女生樂了︰「我貼上去的,呵呵,你覺得像誰?」

「像王俊賀。」

「我也覺得像他,才貼上去的。」

「哦。」

「我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周鈺,是王俊賀的同班同學,今天認識你很高興!我听王俊賀常常提到你,你真的很漂亮,不愧是山里一只鳳凰,你們山里的女人都像你一樣漂亮嗎?」。

「你的氣質真的很好!很漂亮,我哪敢跟你比呢!」

「哈哈哈,你真會說話,累了吧!你躺下休息一會!他到時候來叫你!」周鈺覺得這姑娘不但人夠漂亮,還挺會說話的,難怪王俊賀喜歡她,不給自己機會。私下思量著,該怎麼做才能打敗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得到王俊賀,不著急,慢慢來,反正還要相處三年時間,相信時間會改變一切的,王俊賀,你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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