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溝的野刺玫 第十三章姐的第二次婚事

作者 ︰

「李老師,快去幫我勸勸我媽,不要嫁給那個人,我和舅舅都不喜歡他。」小梅一大早哭著跑過來找到李梔說。

「小梅,別著急,別哭,我馬上過去問你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昨天听到別人說王思柔過幾天就要結婚,當時她還有點不大相信,今天小梅過來親口告訴她,她才知道這件事。

這麼大的事,王俊賀不可能不知道,知道了也不可能不告訴她,事情這麼倉促,肯定沒有她想得那麼簡單,她被小梅拉著,高一腳低一腳,奔走在鄉間小道上。

思柔姐嫁給劉振杰,未免太急了點吧?听俊賀說過,這個人人品有問題,俊賀這才走了幾天,姐真的就答應嫁給他,該不會有什麼難言之隱,瞞著家人吧?

李梔被小梅拖著過去當說客,想阻止姐的決定,已經不可能,不管怎麼樣,先去勸勸再說吧!

「姐,你還沒把他考察清楚,就跟她結婚,一錯再錯的話,你將來會後悔的!」

「我知道他是什麼人,懷小梅之前我就知道了,也許這就是我的命,你不用替我擔心,我自有分寸的。」王思柔知道如果不答應他的請求,這個人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她不能讓他到俊賀學院去告黑狀,俊賀是他們全家人的希望,不能毀了俊賀的錦繡前程,那樣她就成了家里的千古罪人,對不起爸媽。

「姐,俊賀知道你結婚的時間嗎?」。

「結婚的事和我參加工作的事,一塊兒寫信告訴他了,這麼久都沒回信,肯定是在生我的氣呢。」

「姐,俊賀肯定是學習太忙了,才沒給你回信,不回來參加你的婚禮,肯定有他的原因。」

「從小到大,俊賀是什麼脾氣性格,我非常清楚,我只有他這麼一個弟弟,算了,他不回來,我也不跟他生氣,結婚的日子都訂好了,不能更改,更改會不吉利的。」

「姐,你真的就這樣決定了嗎?」。

「不管怎麼樣,我進入文化站工作,也有劉振杰的原因在里面。張書記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最後定下來給我這份工作的。」王思柔知道張書記不是看在劉振杰的面子上,以她家剛摘掉的地主成分,也不會輕易答應給她這份工作,招工後,劉振杰來得更加頻繁,三天兩頭往王思柔這里跑。

剛招工,雖然只是個零時工,王思柔高興地睡著都笑醒了。

「劉振杰跟我結婚,是有條件的,除了要贍養我父母外,還要養兩個孩子,像我這樣的女人,有人要也就知足了,何況他跟上門女婿差不了多少,親口答應我這些條件的後,我才答應他的。這樣的話,俊賀就可以在外面專心學習,沒有後顧之憂了。」

劉振杰為了得到想念已久的女人,王思柔說什麼,他都滿口答應,想都沒想地連連點頭。

「姐,真是難為你了,俊賀如果知道你為他做了這麼多,一定會諒解你的。」

小梅等著听李老師的消息,所以,李梔一出門,她就過來問︰「我媽听你的嗎?她不跟那個人結婚了嗎?」。

「小梅啊,我已經勸過你媽,我盡力了,你還小,不懂大人家的事,你不要再為難你媽了,她這樣做自然有她這樣做的道理,你原諒媽媽吧!」

婚禮如期舉行,一切是按照初次結婚的程序進行的,當地人結二婚通常是很簡單的,只需要請一桌子親戚,通知一下就可以了。

劉振杰不敢慢待,生怕有個什麼閃失,王思柔反悔後不跟他結婚,所以請了好多人來參加,他要大辦特辦,以告知周圍的相鄰鄉親,他娶到這一帶最美麗的女人。

張書記當了介紹人,並且替他們主持婚禮,喜歡熱鬧的公社年輕干事,不依不饒地要去鬧洞房,有些人趁機拉攏關系,跟這位部長夫人套近乎,以前有得罪她的地方,希望她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將來有用人之處,也好有個照應。

公社行政秘書鬧洞房鬧得最歡,他找來一根紅毛線,從中間拴住一只洗干淨了的大隻果,喊叫說︰「劉部長,半空中吊著一個紅隻果,你們一人啃一邊。」公社里的年輕人鬧洞房,講究新事新辦,只要熱鬧能逗大家開心就行。

王思柔盡管心里還沒有完全接受這個男人,她按照別人的要求做著動作,啃她這邊的時候,劉振杰必須配合啃另一邊,兩個人挨得那麼近,一股陌生感襲上心頭。為了使鬧洞房的場面進入高潮,行政干事宣布第二招,大家都樂得大張著嘴,期待看下面的熱鬧場面。

「第二招更有意思呢,大家想不想看?」

「想看!哈哈哈--」看熱鬧的人們齊吶喊,並且大笑著說。

「這根繩子上吊著一顆水果糖,大家想不想看他們把這顆糖吃到嘴里?」

王思柔發愣的時候,有人急不可耐地吆喝說︰「快咬啊!快咬啊!」

王思柔被人推著去咬掉一半,另一半被劉振杰同時咬掉,兩人嘴對嘴踫到一起的時候,王思柔只覺得身子被人猛推了一把,她倒在劉振杰懷里,他趁機抱著她。

新房里傳出哄堂大笑聲︰「哎--好,讓他們再來一個。」滿屋子人期待著下面的情景。

這時從外面沖進來一個人,用力分開人群,不由分說拼命地拉起王思柔的手往外走,邊走邊說︰「姐,你不能嫁給他,快跟我走!」

王俊賀請假趕回來,就是阻止姐跟劉振杰結婚的。

「王俊賀,你小子回來搗什麼亂呢?快放下我婆娘的手,不然就別怪我對你這個小舅子不客氣了。」看著這個場面,劉振杰急了,提高嗓門說。

眾人都傻眼了,大家面面相覷,鴉雀無聲地靜觀事態的發展。

「俊賀,你姐姐結婚,你又搗什麼亂?」父母上前拉住王俊賀,不滿地阻止他說。

「爸媽,你們就知道拿姐姐的幸福做交易,第一次是,這次又是,這樣會害了姐的。」

「不用說了,你什麼都不知道,快放手,你姐姐已經是人家的人了,快放手吧!」老父親說完,一陣劇烈地咳嗽著,他的身體大不如從前,上稍微高一點的陡坡,就氣喘不已,女兒總是要嫁人的,不論怎麼樣,都不能長期住在娘家家里,應該有她自己的歸宿。

「爸--爸--」王俊賀見父親咳咳,急忙過去給父親拍了拍背。

「我不要你管我,你這樣做,真是氣死我了,如果你想讓爸爸多活幾年,你就不要再管姐姐的事,你快走吧!」

「大家累了一天了,都回家休息吧!家務事沒什麼好看的,都別看了,回家吧!」李梔見事情不妙,急忙過來解圍。

「都走吧!大家都散了吧!」劉振杰吩咐大家離開,熱鬧的婚禮被小舅子這樣一鬧騰,沒有了好心情,垂頭喪氣地坐在新房的床上生悶氣,他恨這個不懂人情世故的小舅子,兩個人從這天開始結了仇,雖然是一家人,卻是面和心不合,劉振杰這個人,有仇不報非君子,他已經想好辦法,對付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舅子。

王俊賀看見爸爸被自己氣得生了病,心里雖然對劉振杰有芥蒂,他也不好再說什麼,每天在飯桌上,都是大眼瞪小眼,兩人處的很尷尬,埋頭吃白飯,也不伸手去盤子里夾一片肉和菜。

小梅站起來給舅舅夾了塊肉說︰「舅舅,你在學校里學習辛苦,吃塊肉吧!」

「小梅,你吃吧!」王俊賀夾回去給小梅放進碗里。

「我不吃,舅舅你吃!」這孩子真懂事,王俊賀看著小梅,心里有股說不出來的滋味,不知道這位繼父能不能善待她,听說劉振杰還有一個親生兒子,如果接過來,三個孩子加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對姐姐的熱度能堅持多久?

他定定看著小梅,覺得她很像一個人,卻一時想不起來到底像誰,記得小梅出事那次,醫生說何大順的血型跟小梅的血型不符,難道姐姐真有什麼事情瞞著他嗎?可是,他堅信姐不是他想的那種壞女人,吃過飯後,他帶著這個疑問,不知不覺來到李梔工作的學校。

李梔剛給學生上完課,胳膊下夾著備課本,看見俊賀來了,快步跑過來說︰「俊賀,我下午沒有課時,陪你出去玩半天吧!」王俊賀每次開學一走就是半年見不到人。

這次回來,李梔想跟他好好聊聊,兩人來到大江邊的沙灘上,腦袋枕在雙手上,躺在滾燙的沙子上曬太陽,聊著知心話。

「你爸爸媽媽還好嗎?」。

「他們都很好,爸不久就要調回縣城工作,媽也要跟著調動。」

「甜甜今年高中畢業,考大學了吧?果果也該初中畢業了吧?他們學習跟得上嗎?」。

「因為甜甜在鄉里上學時,英語基礎打得不好,所以,英語成績老拖後腿,就怕偏科,考不出好成績,影響她的錄取。」

「時間過得真快,妹妹和弟弟都長成大人了。」

「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在這里的河邊摘野刺玫,後來遇上幾十年不遇大冰雹的場景嗎?」。

「記得,你還為此挨了你爸爸一竹條子,當時都起了淤青血泡,我看到後嚇壞了,可是,你竟然忍住委屈,沒有哭。」

「後來我藏到會議室里,你和章秋找到我,你們悄悄陪著我,這些往事仍然歷歷在目,回憶起來真有意思呢。」

「哎--你有章秋的消息嗎?」。

「最近沒有,他成了歌唱明星,哪有時間記得我們,俊賀,前一斷時間,他回來過一次,我見過他,他整個人變了,可帥氣了。」

「你看上他了?女人在男人面前夸別的男人,你的男人會吃醋的哦,跟我訂婚你後悔了?」王俊賀指著李梔的鼻尖,笑著說。

「看你說到哪里去了,人家喜歡的是李嵐,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嵐最近怎麼樣?跟你聯系過沒有?」

「她還在縣里劇團工作,自從文博出事後,她一直都悶悶不樂的樣子,她對文博的事還是耿耿于懷,無法釋懷。」

「你回家後,過去多勸勸她,讓她想開一點,章秋知道她的情況嗎?」。

「听說章秋回來後,過去找過她。」

「你說這個李嵐吧,唱戲唱得好好的,卻認識了個文博,還去跟外國人,倒賣什麼古董,差點把自己的性命丟了。」

「都是文博害了她,要不然她和章秋是很好的一對,男才女貌的,多好呀!我知道章秋一直喜歡她,一直在追她,為了她,才去北京闖蕩的,沒想到章秋這一出去,還真闖蕩出了名堂,我好羨慕他哦。」

「羨慕,你就過去找他呀!」

「王俊賀,你再亂說話,人家不理你了。」李梔假裝生氣,頭轉向一邊,不理睬王俊賀。王俊賀跑到草叢里,摘來一把狗尾巴草,在李梔的耳邊輕輕撓癢癢,然後大笑著跑開。

李梔並沒有去追他,飽吸著江邊沙灘上的清新空氣,享受著耀眼的陽光,陽光照在她粉女敕的臉上,她緊閉著雙眼,嘴里咀嚼著狗尾巴草桿清香的滋味,按耐不住見到俊賀激動的心情,終于又忍不住興奮地問︰「俊賀,你回來幾天,會落下功課嗎?」。

「不會,為了回來,我抓緊時間提前自學了後面的課程。」

「你,想我嗎?」。

「想,非常想。」

「你呢?」

「我也很想念你。」李梔溫柔的表白,讓俊賀很感動。

「梔,閉上眼楮別動。」王俊賀跟李梔並排躺在沙灘上,血液涌入大腦,克制不住地喘著粗氣,翻過身吻住李梔的嘴唇。

李梔按耐不住對他的思念,任憑他親吻,他的手忍不住在她身上模索著,指尖在她的白如凝脂的皮膚上滑動,她激動得渾身顫栗,輕輕地申吟著,他的舌頭開始在她的口中攪動,他一只手輕輕解開她的衣扣,一種得到對方的欲火,在他們年輕的心中燃燒。

「梔,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我知道,我都知道。」李梔不顧女孩應有的矜持,放松了防線,想把她珍貴的第一次,毫無保留地獻給身邊心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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