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風送嫣然回家,這一去就去了三個月,一直到大雪封門才回來。但讓我驚訝的是,嫣然竟然也跟著回來了,說是回家看過了,父母都安好,兩老又都同意她跟在哥哥身邊,于是她就跟著回來了。真是的,哪有這樣的父母,女兒失蹤三年,好不容易找回來,不在家寶貝著,居然還往外送!
聆風說嫣然從小就常去山中跟他們在一起居住玩耍,所以父母早就習慣了,而且家中生意繁忙,也無暇顧及嫣然,讓她跟在冷雲飛身邊,有人照應更好。
聆風他們回來後,馬上就要過年了,豊城里四處都洋溢著節日的喜氣。灕王還帶領我們到城外周圍的村莊走訪,為一些貧苦的家庭送去過年的衣物和糧食。灕王確實很有管理才能,幾個月來,他革新了許多條例,肅清了官員風氣,減輕稅負,百姓人人稱贊,豊城上下一心。由小及大,可以看出,有朝一日,當灕王登上大位時,也一定會是月見官民齊心,國富民強。
慰問村民的過程中,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一個很可愛的小妹妹接過我拿給她的衣物後,轉頭向她娘問道︰「阿娘,為什麼這個姐姐這麼黑?」
那個大嫂很抱歉地對我一笑︰「真是不好意思,是公子長得太俊俏了。」又對小姑娘說︰「那是哥哥!」
女孩兒撲閃著大眼楮看我,看得我直心虛,都說孩子的眼楮是最雪亮的,看來真是不假
我還沒想好怎麼開口糊弄這祖國的花朵,一直站在我旁邊的灕王就走過來抱起女娃道︰「哥哥很漂亮是吧,他本來也是很白的,就是因為小時候吃不飽飯,長大才變得這麼黑,所以我們一定要好好吃飯,長得白白的好不好?」說完還不忘沖女娃眨了兩下眼楮,小女娃哪受得了這個,被電了兩下,就灕王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唉,怎麼能這樣欺騙花朵!
每天忙忙碌碌地,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這里過年和現代也沒有什麼不同。吃年夜晚、放鞭炮、看大戲、每個人都穿的紅彤彤,真是喜慶。只不過這里只吃湯圓,有點像我們那里的南方。
早知道這點的我,在大家吃過年夜晚後,就把預先準備好的面,餃子餡端進房間,準備教大家包餃子!
于是灕王、王妃、聆風、雲飛、嫣然再加上我,一共六個人,就開始邊玩邊守歲,倒也不會無聊。
我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包好了幾個圓鼓鼓的小餃子,得意得尾巴都翹上了天。嫣然擺弄了一下我包的餃子,疑惑道︰「慕易哥,這就是你說的餃子?」其實我的實際年齡要比嫣然小,但沒辦法,我現在是哥哥嘛。對于我的女兒身份,灕王和聆風很有默契地沒有告訴雲飛和嫣然。
我笑著說︰「嗯,這是我入宮之前家里的小吃,是我娘發明的。每年過年,我家都是要吃的。我來教你們包,吃自己包的餃子最香了!」
于是大家就開始行動,聆風和雲飛 皮,其他人負責包。在我的精心指導和大家的熱情創作下,我們包出了各種奇形怪狀的「餃子」。就數灕王包的最不像,被我狠狠嘲笑了一番。再看看大家的臉上,沒有一個是干淨的。大家又互相嘲笑了一番,才吩咐宮女打來了洗臉水。我又拿出事先做好的棋盤,教大家玩飛行棋,四人一組,後到終點的兩人就被另兩人替下,大家玩的不亦樂乎。
快到子時的時候,我吩咐御廚去把我們包的「餃子」下鍋,我又親自調配了醬料,準備了兩壺清酒,幾個小菜。在屋里炕上放了個大桌,大家一起圍爐吃餃子。擺上了熱氣騰騰的餃子,大家又都是下午吃的飯,現在早就餓了,聞到香味,都不請自來地上桌。
灕王吃了一個餃子,笑著說道︰「真是奇啊,這元寶樣的小小餃子,內里包羅萬有,沾上醬料,又滋味無窮,確實新鮮。」
雲飛︰「慕易還真是會吃會玩。」
聆風︰「師兄有所不知,他的花樣可多著呢。」
雲飛︰「哦,那可要慢慢見識一下了。」說完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總覺得他的目光里有什麼深意,看得我有點心虛,一偏頭,我發現王妃也正疑惑地看著我,被認出來了嗎?
不知道怎麼辦,正想著要不要找個借口,逃回房間睡覺,聆風就提議說大家吃完去放煙火,嫣然馬上高聲贊同。他們這一打岔,大家也就換了話題,我也沒有那麼別扭了。
其實我的內心深處,一直都覺得對不起王妃。想當初,凝心和素雅公主(王妃)的關系那麼好,也許王妃還會為凝心的死而傷心。現在我換了身份,就裝成是陌生人,將心比心,如果我是王妃,也不會原諒我自己吧……
跟大家瘋完了,自己回到房間,打發了吟香含玉,我獨自站在窗前,遠遠地為遠在另一個世界的父母送去祝福。我知道沒有了我,家里的新年是否還會熱鬧依然,家人是否也和我一樣,只能憑窗對月,遙寄相思……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穿好衣服,拿起劍,飛身到灕宮後山竹林。寶劍出鞘,運起內力舞劍,劍氣亂飛,好好的竹林被我弄得亂七八糟,可憐的竹樹橫七豎八地躺倒一旁,這樣還是覺得不過癮。
忽然從竹林外飛進一人影,銀光一閃,劍氣就直逼面門,我向後一躍,閃過利劍。站定後立刻舉劍相迎,來人並無殺氣,似乎只是為與我比劍,又或者是陪我發泄。有人陪更好,于是我多運氣一成的內力,打起精神迎戰。來人也是內力深厚,身手不凡,難逢敵手,我也來了興致,一時打得難解難分。
不知打了十招百招了,一個對掌後,我們默契的收手。
「哈哈哈哈,慕兄弟好身手啊!」原來是冷雲飛,「慕兄弟可是有心事,借舞劍抒懷?」
我︰「是雲飛啊,我只是精神亢奮,睡不著罷了。」
雲飛︰「當初你願听我傾訴心事,今日換我,也許我也可以排解你心中苦悶呢。」
我︰「人生在世,總有很多的身不由己。雲飛,我有道不出的苦,不可說,也不能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