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穿大唐 第三章 烏龍寺內遇烏龍

作者 ︰

烏龍寺乃利州最有名的寺廟,香火鼎盛,名傳千里。

順聖自然知道武照不過假借保護之名,實則一是體恤蕭陽傷勢,二為制造與蕭陽相處的機會。乘他二人不注意,順聖偷偷沿大雄寶殿後門溜走。

「哎喲!」順聖只顧留意武照蕭陽,一回頭,竟跟從後門進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順聖模模被撞的額頭,沒好氣道︰「走路不帶眼楮啊你!」

那人亦不是省油的燈︰「非也,非也。佛經有雲,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在下既然能言,自然有鼻;既然有鼻,自然帶眼。姑娘既說走路不帶眼楮,想必姑娘定是‘無心之人’。既是無心之人,只怕如何拜神也只是作秀罷了。」

順聖見這人面如玉盤,唇若朱紅,眉目清秀;再看他一身白衣銀衫,手拿丹青折扇,腰系翡翠玉佩,心想︰「這書呆子定是位富家公子。自古那些紈褲子弟都假借來寺廟燒香為由,實為調戲良家婦女。看這小白臉說這話,定是想來調戲我了。什麼‘無心之人」,什麼‘作秀’。這個衣冠禽獸竟然把我周順聖當作那些婬娃蕩婦,真是豈有此理!」

于是順聖顧作凶悍,怒道︰「你少在本姑女乃女乃面前拽文,簡直是天馬行空狗屁不通。不要以為自己有資格當西門慶,就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是潘金蓮。虧你老爸老媽拿錢供你讀書,真是辱沒聖賢!」

那公子見順聖穿戴打扮像是大家閨秀,不想竟如此出言不遜,料想定是胸無點墨的無知少女。便道︰「非也,非也。不食則饑,不學則愚,讀書又豈是辱沒聖賢?倒是姑娘你。且不談姑娘本是一介女流,理應知書達理,方不失閨閣之態,竟在這佛門清淨之地如此喧嘩。何況姑娘方才大放厥詞,只怕才有辱斯文。至于姑娘口中的‘西門慶’、‘潘金蓮’雲雲,更是不知所謂。」

順聖這才意識到,他們這些古人根本就不知道西門慶、潘金蓮是誰。又說︰「你既然知道這是佛門清淨之地,就不要仗著家里有個幾臭錢,就在寺廟里來勾三搭四,調戲良家婦女。簡直跟斯文敗類沒什麼兩樣!」

那公子恍然,又覺好笑道︰「敢問姑娘,在下可有調戲你?如此荒誕之言,竟也可隨意誣陷。難怪孔子有雲,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順聖道︰「別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那你剛才故意撞我,不算調戲麼?」

那公子道︰「非也。在下只是從後門轉入,豈料姑娘飛快撞來,在下亦是避之不及。何況」

那公子欲言又止,見順聖追問,便嘲笑道︰「何況,在下對胸無點墨的凶悍潑婦並無絲毫興趣。」

順聖大罵︰「你這個死書呆子,你說誰是潑婦?」

「誰若撒潑便是誰!」那公子輕輕搖動著手中的折扇得意地走開,獨留順聖一人在原地發怒。

「死書呆,臭書呆,爛書呆,豬頭書呆子!別讓我下一次遇到你,否則本姑女乃女乃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不,是見你一次打你兩次,要是有必要再多踹幾腳都沒問題!」順聖一路臭罵著剛才的公子,只顧埋頭向前走。突然一人擋在她面前,擋住了去路。順聖抬頭一看,只見七名彪悍的漢子,杵在禪院後一庭院外。他們身著家人打扮,分站兩邊,各各目光凶悍,攔住順聖的去路。

獨站中間一人道︰「我家主人在此淨修,閑雜人等不得擅入。」

順聖見這人高大健碩,膚色古銅,輪廓分明,鼻尖挺拔,倒是十足的男子氣概。她回過神來,明知故問︰「帥哥,我來問你。你家主人是這里的方丈主持麼?」

那人回道︰「不是。」

順聖道︰「既然不是,我為什麼不能進去?天下之大,莫非皇土。你家主人既不是方丈主持,更不可能是當今皇上,何況這庭院也不是你家主人的私人住宅,為什麼不允許別人進去?」

「大膽!」那人一聲怒吼,便要一耳光向順聖打下去。

忽听院中一人道︰「張俊,讓她進來。」

張俊收手道︰「是!」便邊押帶推地將順聖帶了進去。

只見這庭院內有一座小竹屋。竹屋下碧水悠悠,偶爾可見游魚在荷葉下嬉戲。荷花聖潔,散發清幽花香。遠遠望去,恰似一葉竹筏泛舟荷花潭上。

順聖過竹橋,走進竹屋內,但見四周陳設簡單。正門北處掛著幅寫著碩大真書的「靜」字的字畫,西面是一張木炕。竹屋中間陳列著一張圓木桌,木桌四周設有三張小木凳。

「老爺,人已帶到。」張俊恭敬地說,完全一改方才的凶悍。

順聖這才注意到圓桌後的「靜」字下的蒲團上坐了個男子。

那男人背朝他們,依然盤腿而坐,紋絲不動地道︰「恩,退下罷。」

張俊答應著出去了。

「姑娘方才在庭院外的說話,老夫已經听到了。」那男人緩緩起身,回頭向順聖道︰「姑娘說,天下之大,莫非皇土。可山高皇帝遠,我如今有實力霸佔此處,又豈是皇帝能管得了的?」

這男人約麼四十來歲卻身材挺拔,濃眉大眼,英氣逼人;且言語鏗鏘,十足霸氣。順聖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心想︰「這男人看來不像一般的富商,我還是別得罪他的好。況且庭院外還有那麼多凶悍的保鏢,我還是別招惹他好。」

于是搖頭道︰「你若真要強勢霸佔這里,我自然是無可奈何,大不了對你敬而遠之。但是這樣對你來說,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那男人問︰「哦?此話怎講?」

順聖欲言又止。那男人像是看出她的顧慮,笑道︰「我既然讓你進來了,自然不會為難與你。況且我堂堂七尺須眉,若為難你一十幾來歲的小姑娘,豈非招人笑柄。佛門之地不可打誑語,姑娘但說無妨。」

順聖見他既然這麼說了,便道︰「孔子有雲,仁者,愛之理,心之德也。‘仁’就是‘愛人’。仁、愛、孝、娣,是中華傳統美德最具有特色的部分,也是最重要的美德。我將‘仁’字拆開,便是‘人’字旁一個‘二’,由此可以看出‘仁’是由人而來。倘若做不到仁德,自然得不到人心,只會讓你身邊所有的想靠近你的人對你望而止步。有得必有失,你覺得孰輕孰重啊?」

那男人笑道︰「那麼姑娘的意思是,我就應該讓別人進來打擾我的清修咯?」

順聖道︰「何為打擾?《金剛經》有雲,莊嚴佛土者,即非莊嚴,是名莊嚴。是故須菩提,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生清淨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若大叔你潛心靜修,自然不受任何人的打擾。」

那男人大笑,連連稱好。

順聖見這男人被一個年紀小他二十幾歲的小女子教訓了一通竟然還如此暢快,又覺得他可敬可親,便道︰「大叔,你怎麼會一個人搬到這里來住?」

那男人收起笑容,略帶憂心道︰「拙荊身患重疾,湯藥不斷卻絲毫不見起色。老夫听說烏龍寺,有神靈庇佑,有求必應,便帶著犬子及家人來膜拜,只望拙荊早日康復。」

順聖更是對這男人深感敬意,乃問︰「大叔對大娘真是用情至深,讓人感動。大叔你叫什麼名字?」

那男人問︰「你問這做甚麼?」

順聖道︰「我待會膜拜的時候,順便幫大叔你也向佛主轉達一下願望。」

那男人覺得眼前這女子不但聰慧美麗,而且天真可愛,心下甚是喜歡。笑道︰「多謝姑娘好意。老夫已經向佛主告知心願,姑娘若再重復只怕佛主會嫌嘮叨了。」

順聖覺得這男人是不願透露自己名字,也就不再多問。

那男人問︰「不知姑娘姓氏名誰?」

順聖正色道︰「既然大叔不願透露其姓名,自然也別問我是誰,這才公平。況且佛門之地不可打誑語,我依然不能騙你又不想告訴你,那麼就只好不說咯。」那男人笑道︰「有趣,有趣。姑娘你可知,老夫所遇之人,無人敢跟老夫討價還價。」

「我是個例外。」順聖月兌口而出。

那男人道︰「你也不例外。不如,你我打個賭,如何?」

「怎麼賭?」順聖問。

「就賭你我二人,誰先知曉對方姓氏。何如?」

順聖心想︰「真是傻瓜。等我離開了烏龍寺,咱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過了今晚,本小姐就回二十一世紀了,想知道我的名字?下輩子吧!」

「好啊!要是你輸了怎麼辦?」反正這個賭也不會有結果,氣勢上可不能輸。

那男人胸有成竹道︰「倘若朕真是老夫輸了,任憑姑娘差遣。」

順聖點頭稱好。

那男人又道︰「可要是姑娘你輸了,又當如何?」

順聖爽快地道︰「悉听尊便。」

二人暢談片刻,順聖才告辭離開。

那男人遠送順聖背影,自言笑道︰「世上竟有如此聰慧有趣之女子!」遂又將張俊喚到跟前,命他暗地跟蹤順聖,看是誰家女子。

張俊答應著,一路跟蹤媚娘,見她見蕭陽踫面。

听蕭陽道︰「小姐,你去哪了?我們找得你好苦。」

「我只是四處逛了逛。照兒呢?」

兩人邊說著離開了。

後又見他二人與武照踫了面,三人一起進了城,回到武府。于是張俊斷定順聖是武士之女,急忙回烏龍寺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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