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穿大唐 第二十章 陳宮旋為主受辱

作者 ︰

且說武媚娘于御書房侍駕,見李世民日夜為國事勞心不敢有絲毫馬虎懈怠,不禁心想︰「李世民果然是難得的明君。更何況不知者不怪,一切不過因誤會而起,實在不該將責任追究到李世民一個人身上,怪只怪天意弄人吧。」

「媚娘,你為何不語?」李世民問。

武媚娘研墨,回神笑道︰「皇上日理萬機,媚娘不敢打擾。」

李世民玩笑著說︰「世上還有媚娘你不敢之事?」

「皇上你面色疲態,可是為國事操勞憂心?」武媚娘關切地問道。

李世民奏折將奏折置于一旁,向武媚娘道︰「還不是為討伐吐蕃一事。」

武媚娘順勢側身探看奏折。

李世民起身,神色凝重地道︰「文武百官,各抒己見,朕亦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回頭見武媚娘面帶疑惑,又笑道︰「朕不過隨口一說,媚娘你不懂也罷。朕不過道出心中不快罷了!」

武媚娘問道︰「我的確不懂。皇上一直崇尚‘一樁婚姻就相當于10萬雄兵’,為什麼不用聯姻的方式,避免這次戰爭呢?」

李世民原本只是想在一個入世不深的小姑娘面前嘮叨兩句就罷了,卻听她說出「一樁婚姻就相當于10萬雄兵」的話來,對眼前的這個黃毛丫頭不敢小覷。

他嘆氣道︰「松贊干布請婚不成,竟率兵征討吐谷渾,並向大唐邊境發難,簡直以卵擊石不自量力!想我大唐百萬雄兵,若連他區區吐蕃也拿不下,豈非讓天下恥笑?只是戰亂勞民傷財,百姓不免受苦了。」

「皇上,你可別小看了這個松贊干布。他統一高原部落,建立了吐蕃王朝,可算是一代梟雄。听說他精通騎射、角力、擊劍武藝出眾,而且善于吟詩,是個文武全才。與皇上不相伯仲。你們倆要是打起來,遭殃的只會是天下黎民。」

李世民原听媚娘對松贊干布這般贊賞,心下不悅。又聞武媚娘最後這話,才悅道︰「是麼?」

武媚娘點頭道︰「是呀!所以皇上何不答應聯姻,一來可以避免戰亂,避免無辜百姓遭殃;二來松贊干布會覺得龍恩浩蕩,從而感激皇上,報效中土;三來,媚娘敢肯定,遠嫁的公主一定會跟松贊干布恩愛白頭,而且還會受到大唐子民和吐蕃人民的尊敬愛戴呢,還能名垂千古,成為一代佳話。」武媚娘不想自己一時嘴快竟說了這麼多出來,忙掩口不語,生怕這個精明的皇帝看出端倪來。

李世民笑道︰「你怎知道公主遠嫁吐蕃,定可名垂千古,還能成就一段佳話?」

武媚娘乃笑道︰「我當然知道了。想我大唐兒女,各各文滔武略,聰穎過人。若能深明大義,遠嫁吐蕃,還不一改吐蕃落後風氣,給他們帶去繁華盛世麼?」

李世民笑後,嘆道︰「並非朕不願與吐蕃聯親,只因吐谷渾可汗諾曷缽先一步迎娶了弘化公主,而其他公主亦未到婚嫁年齡,朕亦沒有法子。」

武媚娘正欲開口,但見有人來報︰「啟稟皇上,戰地派人快報,我朝擊敗吐蕃,大獲全勝!」

李世民大笑︰「好!今夜大擺酒宴,君臣同樂!哈哈哈」

武媚娘見李世民得意的樣子,只得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心里卻惦記著歷史上文成公主遠嫁吐蕃的事。

回了掖庭宮,武媚娘一進寢宮便見宮娥宮錦和宮蓮圍著宮旋。

「痛不痛?」宮錦問。

「柳姑姑真的太過分了,大家同為奴才,怎麼下手這麼重?」是宮蓮的聲音。

「誰叫她是姑姑呢?你們快拿塊熱毛巾來給宮旋敷敷。」宮娥輕聲抱怨,「小心隔牆有耳,要是被她听到了,我們幾個以後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武媚娘一听是宮旋受了委屈,忙上前一把將宮旋臉蛋捧起,見她雙臉紅腫發炎,眼淚婆娑。

「武才人,奴婢沒事,過兩天就好了。」宮旋眼淚打轉,嗚咽著說。

武媚娘問︰「柳鑰霞為什麼打你?」

不等宮旋開口,宮錦道︰「有誰不知道她是貴妃娘娘派來監視掖庭宮的。說得直白些,就是貴妃身邊的一條狗。如今武才人您御前侍駕,說不定他日便可飛上枝頭。貴妃娘娘自然拿你沒辦法,少不得讓柳姑姑找我們這些奴婢們出出氣。今日宮旋打水,柳姑姑故意將她絆倒不說,還惡人先告狀,說宮旋故意弄濕她衣衫。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宮錦,別胡說!」宮娥忙將她喝住,生怕武媚娘替宮旋出頭而生出事端來。

「我哪有胡說?我在一旁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宮錦憤憤難平,完全沒有考慮太多。

宮蓮責問道︰「既然如此,你當時為何不站出來替宮錦澄清?」

「當時我」宮錦小聲自責道,「我怕柳姑姑連我一起教訓。對不起啊,宮旋。」

「豈有此理!我去找那三八評理去!」武媚娘說罷便要去尋柳鑰霞。

「武才人,千萬不可!」宮娥上前攔住道,「你若去找柳姑姑替宮旋出了這口惡氣,那柳姑姑定會在貴妃娘娘面前告你一狀。只怕貴妃娘娘會對武才人你不利!」

宮旋也上前將武媚娘拉住道︰「武才人肯心疼奴婢,已經是奴婢的福氣了。奴婢伺候武才人,今日不過是受了這麼小小的委屈,根本微不足道。武才人快息怒了吧!」

「我息不了!總之,我非給宮旋討回公道不可!」武媚娘氣得直跺腳。

她主僕五人正說著,忽听門外進來一人,道︰「不如我陪你去罷。如何?」

回頭看,見一女子肌白勝雪,身材高挑,溫文而雅,是才人徐惠。雖然大家同住掖庭宮,但素日並無來往。

「她來做什麼?」武媚娘心想著。

只見徐惠上前,看了看宮旋的傷,不平道︰「下手未免重了些。只是武才人你一人去,柳鑰霞未必害怕,不如我去幫你助助場,也是好的。怎麼說,我們倆也是個主兒,她也要忌諱些。」

武媚娘好奇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實不相瞞,今日我來是有一事,懇求你幫忙。」徐惠見武媚娘問是何事,又笑道︰「還是先了了宮旋這一案,我再細細講與你听罷。」

徐惠說著又向四宮婢道︰「你們放心罷,我會替你們看好武才人,不會讓她亂來。」

四宮婢見有徐惠陪同媚娘一起,才稍放了心,任由她二人去了。出了寢宮,她二人一路沿走廊往北苑小花園去,正巧見柳鑰霞從韋貴妃那回來。

柳鑰霞一見武媚娘,自然毫無好感,只是宮中禮數尚在,惟有面無表情地道︰「見過徐才人、武才人。」

武媚娘見她一副狗仗人勢、不可一世的神情,再想起宮旋被她教訓了一番,她竟能裝作若無其事,不禁氣上心來,上前便給了柳鑰霞一個嘴巴。

柳鑰霞錯愕道︰「武才人為何打我?」

武媚娘喝道︰「為何打你?你自己心知肚明!我的婢女我自己知道管教,不用你來教訓。這巴掌,我是替宮旋還你的!」

徐惠只在旁,笑而不語。

在旁的奴才宮婢也竊竊私語,不敢上前。

柳鑰霞正色道︰「貴妃娘娘既然把掖庭宮交給奴婢,奴婢自然有義務和責任管教好。即便奴婢真的有何不對之處,自然有貴妃娘娘管教,什麼時候輪到阿貓阿狗大吵大鬧?」這一巴掌打的不是她的臉,而是她的面子!

「你」武媚娘正欲爭辯,卻徐惠一把拉住。

「武才人不過是一時氣憤,你也別放在心里。」徐惠笑著一邊拉媚娘回去,一邊小聲道,「現在氣也已經出了,走罷。要是傳到韋貴妃的耳朵里,就不得了了。見好就收罷。」

武媚娘雖然還了一巴掌,但余氣為消。見徐惠這般說話,想來也有道理,只得憤憤地跟徐惠走了。

只是柳鑰霞心里哪有這麼容易消氣。當著眾多奴才宮婢的面被打了一嘴巴,豈不是要故意要她難堪?此仇不報,她如何找回顏面?于是轉身上韋貴妃處,告武媚娘一狀。

「奴婢跟隨娘娘多年,娘娘待奴婢恩寵有加,在其他奴才侍婢跟前也是有臉面的,就連那管事兒的張公公也要看在娘娘您的份上給我幾分薄面。如今她武媚娘竟當著眾人的面讓我難堪,無疑是不把娘娘您放在眼里!娘娘您既然把掖庭宮交給奴婢,奴婢今日竟連教訓她寢宮的一個小小宮女的權利都沒有了?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武媚娘明擺著沒把娘娘您放在眼里啊。今日奴婢受了委屈也就認了,只是奴婢替娘娘您不平啊。」柳鑰霞說著,擠出幾滴淚來。

韋貴妃拍案道︰「這個武媚娘仗著在皇上跟前侍駕就不可一世了是不是?哀家倒要看看,哀家是治得了她,還是治不了她!」說罷,起身出了寢宮。

柳鑰霞終于能出口惡氣,忙抹淚笑著跟了去。

韋貴妃帶著一群奴才,來勢洶洶地進了掖庭宮。一走進武媚娘寢宮,正听她一人夸夸其談︰「我上前就給了那刁奴一個嘴巴,打得她屁都不敢放一個。當時還有些太監宮女圍觀,沒有一個不暗爽的」

「誒,武才人,什麼是暗爽?」宮錦問道。

「暗爽就是」武媚娘思量著道︰「就是心里很高興。就像你們現在一樣!」

「是嗎?」。韋貴妃踏門進來,道︰「有多高興?說與哀家听听?」

「貴妃娘娘」四宮婢面無人色,趕緊下跪。

武媚娘亦下跪行禮。

韋貴妃在堂上拂袖而坐。柳鑰霞立于一旁,待時而動。

「哪個是宮旋?」韋貴妃神色嚴厲,直直地盯著垂頭不語的四宮婢。

宮旋怯怯地上前一步,心幾乎快蹦出來一般。

「你就是宮旋?」韋貴妃冷眼看著她,不禁讓媚娘跟四宮婢毛骨悚然,不知她究竟要對宮旋如何?

「是是。」宮旋抑制著胡亂蹦跳的心,低聲道。

「大膽!見了貴妃娘娘竟然不下跪!」柳鑰霞突然厲聲喝道。

嚇得宮旋雙腿一軟,雙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武才人,既然你認為自己的奴婢要自己管教才好」韋貴妃年無表情地說,「哀家進來時主子奴婢笑成一片,成何體統?你的宮婢如此不守宮中規矩,沒大沒小,見了哀家也不記得行禮……今日哀家就要向你請教,如何管教奴婢!」

武媚娘知道韋貴妃存心來找茬,心下不服,只是低頭卻不說話。

「怎麼還不動手?」韋貴妃喝道。

武媚娘仍是白她一眼,不動聲色。這種雞蛋里挑骨頭的事,她可沒功夫搭理。

韋貴妃不禁怒道︰「既然武才人不動手,那麼就由哀家來替武才人好好兒地管教奴婢!」說罷,向柳鑰霞使了眼色。

柳鑰霞早等侯多時了。她冷笑著走到宮旋跟前,使出渾身力氣,狠狠地給了宮旋一個嘴巴。

宮旋原本已經被打得雙臉紅腫,這一巴掌無疑是雪上加霜。頓時打的宮旋天旋地轉,竟倒下地來吐出一大口血來。

宮錦已控制不住,哭喊著跑上來,一把將宮旋摟到懷里,將她護住。

「你是甚麼混賬東西?」

柳鑰霞一腳踢向宮錦心窩,正要上前動手,卻被武媚娘一掌推了回去。

「bastard!」武媚娘怒道,「youareabastard!」

「她說什麼?」韋貴妃向柳鑰霞小聲地問。

柳鑰霞見武媚娘神情激動,雙眼惡狠狠地瞪著她,心里不禁害怕。她轉身小聲向韋貴妃道︰「莫不是說糊話了罷?」

如今武媚娘深得皇上歡心,雖然還未封為妃子,但韋貴妃亦怕皇上見了武媚娘追究起來,自己不好自辯。如今也算替柳玥霞出了一口惡氣了,于是道︰「哀家今日看在武才人的份上,就此作罷。日後武才人可要好好管教奴婢,讓她們分清尊卑,認清大小。」說罷,才七分滿意地拂袖而去。

武媚娘將宮旋扶起,但見她兩旁臉頰已經發炎,不禁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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