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氣氛忽然變得粘稠曖昧,連空氣也難以流轉(城主夫人有點帥126章節)。
赫連靖鴻覺得奇怪,以前動用武力收拾小隨侍的時候也沒見她怎麼听話過,今天是哪根筋不對了還是受天氣影響性情大變?叫做藍沐冉的魔物居然安分地跟只貓一樣,除了瞪瞪眼楮咬著嘴唇外連話都不說了。
習慣把她當做少年對待,城主大人已經忽略了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什麼叫曖昧,忽略了身下壓著的是個瘦弱且半果的苦逼女人。
藍沐冉嘴唇嚅動不知道嘟囔著什麼話,赫連靖鴻眉頭微皺,又向下貼近半分︰「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暴力狂死變態!」一口氣可算憋了過去,藍沐冉沖著城主大人耳邊暴吼一嗓子,小胳膊小腿不停亂抓亂踹,就是怎麼掙扎也起不來。
好像戰敗的斗雞,叫人忍俊不禁。
能欣賞到天塌下來當被蓋的女流氓如此狼狽狀,赫連靖鴻頓時心情大好,剛才的些許怒氣灰飛煙滅,只余故作的冰冷生硬。
「哪里都別想去,傷好之後立刻回涼城,這是城主之命,不得違抗。」
什麼狗屁城主之命,完全不听取群眾意見啊!藍沐冉面條魚似的扭來扭曲,冷不防被托住臉頰固定在他面前,無底的眼眸如冷夜一般漆黑,英氣逼人的面龐越來越近。
啊,喂!想干嘛這是?不許亂吻!否則某人會鼻血狂噴而死!此刻藍沐冉的心跳已經不是砰 砰 了,而是快到連成一條直線,眼看就要宣告死亡——呃,宣告停跳。
連呼吸都忘記,閉著眼。只等待判刑一般的瞬間。然而極力抗拒卻又隱隱有些期待的吻並沒有完全按照預計來臨,一點濕涼落于額間如蜻蜓點水,帶著屬于他的氣息刻上烙印,溫鼻息隨即遠去。
就只是這樣而已?該說是懸著的心終于落地還是該說有些失望呢?睜開眼,明眸如月正由上俯視,眉梢唇角笑意淡薄,神俊疏朗,靜如止水(城主夫人有點帥第一百二十六章此吻清湯寡味廉價易得內容)。
此物有主。閑人勿踫。
藍沐冉覺得自己是被掛了這麼一塊牌子,而掛牌子的人正是面無表情一直走在前面黑心冷血的城主大人,為了防止廉價賣身的奴隸月兌逃所以打算一吻定情。
清湯寡水的一吻換她慌亂失措如台上小丑,混蛋,故意耍她玩呢是吧?
「呦,我回來的又不是時候?」帶著戲謔的聲音與開門聲一同響起,韓香粉站在門前。一臉早知如此的表情望向赫連靖鴻,「究竟是多久沒見過面了,用得著這麼著急嗎?」。
故意的,她絕對是故意的!哪有這麼巧兩次小曖昧都被她撞上,這家伙一直在外面偷窺打算拍照吧!
藍沐冉都快被刺激瘋了,再看城主大人沒事人一樣拍拍衣服站起來。一臉平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不愧是城主,關鍵時刻臉皮厚度遠超過小魚爛蝦,潛力甚廣。
「換好衣服就在房里呆著,我去看看墨城。」
墨色身影關門離去,韓香粉晃了晃手中長裙,白花花耀眼。
「被他看上你還真是不幸。」
「呃……不,是我看上了他。」猶豫了下,藍沐冉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要不是當初死纏爛打非要粘著赫連靖鴻。現在可能就沒有玄竹館副館主,只剩下大淵六皇子麾下的一個狗頭軍師了。對于自己的眼力和決定,藍沐冉還是非常自信滿意的。
「又是倒追?」堇色長裙一閃落坐桌前,韓香粉頗感興趣地撐腮輕笑,「赫連家男人到底吃什麼長大的?個個魅力四射(城主夫人有點帥126章節)。也不知道引得多少女人蜂追蝶繞,就連二十一世界獨立自主的女性都難逃魔掌。」
「哎?姐姐你也是倒追?靜玉館主麼?」
韓香粉直率點頭。
她和藍沐冉雖性格不同。在待人處事上卻也有三分相像,都是直率倔強又敢說敢做。只不過後者的固執強勢更為突出。沒心沒肺,不知死活,一天不惹出點事來就活不下去。
「我是八年前來到這里的。當時運氣比較好被大戶人家所救,受其接濟自己開了家醫館,不久後你家男人遍尋天下名醫解毒救妻,當時的我小有名氣好面子也就去湊熱鬧了。誰知道這一去就搭上了半生時間,素綺月沒救下來,反倒連累靜玉丟了一雙腿腳。」提及往事,年輕的花容泛起滄桑,眼中黯色不絕,「說要照顧他一輩子他卻不肯,只好走遍天下去找能治他腿疾的奇藥。」
靜玉的腿不是早就好了麼,似乎是出于某種惡趣味才繼續窩在輔椅中的。藍沐冉抓抓滿頭亂發沉吟片刻,打算繼續听完故事再決定要不要告知實情。
「我知道他嫌我,這麼多年都避著不見,連寫給他的信也石沉大海,不見鴻雁歸來。其實,我又何曾期盼過在他心里能有一席之地?呵,待他傷愈日,是我離開時。連這種話我都說出來了,可他仍然冷漠疏離,從不問候、從不回信,大概是真的無法接受我吧。如今我已不作他想,只要能尋得大漠蠍王與沙湖聖草配得良藥,能讓他重新站起,便是終此一生再不相見,我也了無遺憾了。」
「要不要這麼虐啊……」听著听著,藍沐冉心里就不是味兒了,就算當年是韓香粉害得靜玉雙腿癱瘓也用不著不理不睬吧,好歹人家整整七年不顧辛勞遍尋良藥,甚至寧願許身于他,如此痴情有什麼恩怨化解不開?再說韓香粉跟自己又不同,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醫科大中醫專業高材生出身,跟整天鼓搗瓶瓶罐罐花花草草的靜玉不正好一對兒麼?
瓶瓶罐罐?藥?凝香丸?
猛地藍沐冉乍起(城主夫人有點帥第一百二十六章此吻清湯寡味廉價易得內容)。
不對啊,如果說靜玉真的討厭韓香粉,何必送她這些東西防身?那個月復黑狡詐的裝瘸館主……
「韓姐姐,你對他說過‘傷愈後便要離開他’這種話?」
「是,起初他不肯用我配的藥,及至腿傷發作痛不欲生,我實在看不下去他受如此之苦,所以……」
好吧,原來又是感情那點破事兒。
藍沐冉撫額長嘆︰「韓姐姐,你比我還遲鈍。」
無怪乎靜玉一直不肯對外宣布自己已經痊愈的事實,他是怕韓香粉會依約離去,大概在很早很早之前,這個時而溫柔時而固執的醫生姐姐就已經佔據了他的心吧。
當局者迷,這話說得好,當初藍沐冉一直迷惘于赫連靖鴻對自己的態度,是風笑離、蕭如霜、素小雪還有靜玉等人不停為自己創造機會、給自己打氣,這才有了現在「守得雲開見月明」的結果。眼前的韓香粉何嘗不是,哪有討厭一個人還要處處關心的道理?靜玉都表達這麼明顯了,只有她還迷亂在情局之中。
愛別離,求不得,那種丟了魂魄生不如死的滋味藍沐冉記憶深刻,哭不出也笑不來,硬撐著堅硬的外殼錦衣夜行,心里卻空落成虛。
「這件事呢就交給我好了,保證還你個健健康康的如意郎君,條件是——不許再拿我開涮!」眨眼間明朗一笑,實實在在的人畜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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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鸞既已離去,三皇子南肅安插在漠南的勢力也跟著土崩瓦解。烏絲馬幫舵主、少舵主先後去世,總管賽力勾結大淵出賣大漠子民的自由,最終落得百蟲噬骨、淒慘而亡,整個烏絲舵並入巴蘭馬幫,年輕的少舵主圖格成為漠南第一大勢力的統領並與涼城締結歸附之約,自此,涼城統轄區域基本覆蓋了中州土地,可謂一統江湖,再無敵者(城主夫人有點帥126章節)。
而涼城城主赫連靖鴻,雖未自稱霸主,卻已是公認的無冕之王。
人中之龍本須鳳配,自前任正妻香消玉殞後赫連城主一直未再續弦,多少人間絕色傾國之姿都想得此乘龍快婿,無奈那人眼中只得一人,專情而冷漠。江湖中曾一度風傳,赫連城主因為尋不到可堪比亡妻素綺月般的奇女子,竟已演變為斷袖之癖龍陽之興,與其隨侍——也就是如今涼城玄竹館副館主,武林談之色變的鬼公子藍沐冉形影不離,曖昧異常,大有斷了赫連家血脈的意思。
「斷個屁!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是男人?也不知道哪個不長眼楮的瞎傳,讓我逮到了非喂他幾顆凝香丸不可!」漠南中心迦葉城,富麗且充塞大漠風情的碧色樓雅間內,一襲素白布裙的年輕女子拍著桌子猛吼。
「傷又不疼了?」旁邊淡酒輕啜的冷臉男子伸手一拉縴細手腕,片刻前聒噪生源立刻白了臉色矮身下去,軟趴趴跌在座位上。
「都是些惡意揣度而已,藍館主何必在意。」雲墨城面色古怪地瞄了一眼,馬上又低下頭去。
「想笑就笑,也不怕憋死!」藍沐冉氣哼哼地爬起來掛到某人胳膊上,款式繁復的白布裙在身上逛來逛去,胸口空落落的總感覺尺寸大了一號,「從早笑到晚,不就是穿件裙子麼,少見多怪!」
沒什麼表情的城主大人肩膀一縮,有人哎呦一聲栽倒。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藍沐冉憤憤地再次爬起,這回也不敢揩油了,挺直身板坐在一邊玩弄筷子︰「就會欺負老實人。」
赫連靖鴻眉毛都不抬一下,小酒喝得正順暢︰「老實人若都如你這般,早晚天下大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