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花汐的手指即將踫到蘇子陌的銀色面具時,他的眼楮忽然睜開了(乞丐王妃︰王爺,收了奴家吧13章節手打)。
花汐急忙收回自己的手,眼楮轉向了別處,裝作若無其事。
蘇子陌起身︰「姑娘是想看看在下的樣子?」
花汐呵呵一笑︰「沒,只是剛剛公子的面具上有只蒼蠅,我幫著趕跑了。」大雪天的,有蒼蠅?
蘇子陌說︰「姑娘沒動這心思最好,忘了告訴姑娘,皇帝下的旨是︰不管是誰都不得摘下漱清王臉上的面具,違者,斬立決。」
花汐听罷,感覺自己的額上更加的冷汗涔涔了,但卻依舊嘴硬︰「我才沒有那種閑心管你長什麼樣。額,今日風和日麗,陽光甚好,適合趕路。公子趕緊洗漱洗漱,我在客棧下面等你。」
「姑娘還想逃?」蘇子陌的眼神忽的變得尖銳起來,令花汐不敢直視。
花汐干笑了一聲︰「公子說的哪里話?跟著公子可讓花汐衣食無憂,下半輩子榮華富貴,花汐為何要逃?」嘴上這麼說,心中卻不停的打鼓,難道之前她想逃跑的事情被他發現了?
蘇子陌笑吟吟的說︰「不想便好,不然在下不介意去拿根繩子,和姑娘牢牢栓在一起。到時候在下若是沒控制住自己,把姑娘怎麼樣了,姑娘別怪在下便好。」
花汐聞言不禁緊了緊自己的衣裳,只是昨日滾落山崖,衣服上破了許多小洞,看著頗為狼狽。
蘇子陌從包袱里揀出一件白色的長袍,說︰「姑娘打算就穿成這樣出去?你不嫌丟臉,我還嫌丟臉,換上吧。」
花汐拿過衣服就要出去,蘇子陌卻說︰「難道姑娘想在客棧大廳里換衣服?」
花汐一想也對,便轉身說︰「那你把頭轉過去,我沒叫你,你別轉過來。」
蘇子陌說︰「反正該看的昨日……」見花汐已經捏起拳頭咬著牙,隨時要沖過來打他了,所以他悠悠然轉過身去說︰「反正,我也不覺得,一個不用束胸就可以女扮男裝的姑娘有什麼可看的。」
花汐咬著唇,若不是打不過他,現在必然將他大卸八塊,扔到野地里喂狼去。
吵吵鬧鬧一早上,總算是可以繼續趕路了(乞丐王妃︰王爺,收了奴家吧13章節手打)。只是讓花汐這樣就不動跑的念頭,怎麼可能?之前見蘇子陌救了自己,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對不起他,但是,從他之後的表現來看,這個人,著實沒有對不起的必要。
二人正準備離開城鎮,卻忽然看到一群人急急忙忙的朝著一個方向趕過去。
人的好奇心可以說是一種本能,從生下來開始,人就是靠著好奇心漸漸獲得知識,獲得滿足,有時候也獲得了悲劇。
但是,不管最終會獲得什麼,人都會毫不猶豫的去使用自己的好奇心,而此刻,花汐就是這麼干的。
她也不顧蘇子陌急著趕路的焦灼心情,毅然跟著大部隊,朝著街中心跑過去。
蘇子陌見攔不住了,便也只能跟了上去。
花汐憑著自己對八卦的一腔熱情,拼了老命擠到最前面,但見一個十**歲的女子,眉眼清而不俗,紅唇皓齒,粗粗一看便是個美人胚子。此刻她被一根拇指粗的草繩綁在祭壇高台之上,腳邊整整齊齊的疊放著半米高的木頭,旁邊一個皮膚黝黑的彪形大漢,手中舉著一只燃著烈火的木棍,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花汐扯扯旁邊的人問︰「這干什麼?」
那人指著台上的女子,臉上擺著鄙夷,還有一種看好戲的神態︰「村北莫老漢的女兒,未婚先孕,她又不肯說出那個男人是誰,按照族規,應當被火燒死。」
花汐一听,心中頓時咯 一下。古時候女子不守婦道被火燒死的,倒是有听過,但是,當她親臨現場,看著鄉親們冷漠的表情,看著台上女子絕望卻並不妥協的神情,她忽然覺得很痛心。自古以來,被封建禮教吃掉的人數不勝數,然而,作為同胞,他們卻擺出了這樣的態度。有時候她覺得,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所謂的虎狼,而是,愚昧無知,被族規左右的可悲的封建百姓。
花汐說︰「這可是一尸兩命啊,而且,她是你們的族人,難道你們就忍心這樣殺了她?」
那男人冷笑了一聲︰「這樣的女人,簡直是丟了我們族人的臉。」話說完,便隨著人群一齊高喊︰「燒死她,燒死她……」聲音仿佛六月的雷聲,轟轟作響,將花汐的耳朵震得生疼。
她轉頭看著蘇子陌,眼中微帶懇求︰「公子,你救救她。」
蘇子陌低眼看著眼前的花汐,之前,她倒是從來沒有這般低聲下氣的求過他什麼,卻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對他說出了這樣的話。只是,蘇子陌畢竟也是封建禮教的人,所以,只見他頭一搖︰「未婚先孕,是那女子不貞,理應受到這樣的懲罰。」
花汐聞言,心中不免騰騰的升起了一團火氣,冷笑一聲︰「為什麼未婚先孕,就是女子的不貞?你可有想過,是誰讓她懷的孕?你又有想過,是誰將她睡了,卻不負責任,還要女子來承受這樣的刑?不就是女人被破身之後會少點什麼,而你們男人看不出來麼,這倒還是我們女人的錯了?何況,你們從來就將女子往弱了的方向培養,若當初不是她自願的,你以為她能反抗得了?世上男人女人,不都是爹生父母養,憑什麼你們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子就該被說,好女不嫁二夫?甚至連婚前懷個孕,也要被你們綁上火台活活被火燒死!你不覺得,該死的是那個把她肚子搞大卻又不敢承認的豬狗不如的男人麼?」
蘇子陌倒從未想過花汐會說出這樣的話,大抵她是這個世間第一個敢把這些事實掛上嘴的女人吧。他只是淺淺一笑,皮肉不痛不癢︰「姑娘一口一個你們,倒是將這矛頭指給我了?」
花汐生氣的一撇頭,大概覺得自己可笑,竟然會去求那個心腸歹毒的王爺。
只是這番爭吵,卻被那震天的喊聲淹沒了。花汐看著台上那個女子的臉,看著它從不屈漸漸的轉為慘白,毫無血色,而後終于變成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