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兒是小姐的閨房!三位不便入內!」虧得煙兒有膽吼出這句,可也就她自己知道,她已無絲毫力氣了,整個人機械化地抵在了門上。
「這兒是朕的皇宮後院!」獨孤仡第一次在櫻林萱漪的客院中,以「朕」自稱。
「那、那也不行!」貝兒一咬牙︰「小姐是客!便是皇上也得尊重小姐的自尊!思想!人格!」
往日什麼平等之類的話雖進入了她們的心,可從小進入深宮地人,想法、處事方式不是這麼輕易說變就變的。但她們有些詞听多了,耳熟目染了,就順口全都說了出來,也不管其他人懂不懂。
外面的人出乎意料地安靜了下來,並傳來了獨孤殤閑聊時的語調。
「人格?什麼意思啊?」
「呃、這個麼……」煙兒幾乎癱坐在了地上,看了眼與她同樣狼狽的貝兒,模糊道︰「奴婢也不太清楚,是姐姐這麼說的。」
「好個‘奴婢’!也敢將朕堵在門外!」威嚴而滿含怒意的聲音響徹客院。
就在二女條件反射地跪在了地上求饒,雕花木門被無情、粗暴地踹開。原來剛才會安靜,僅是獨孤殤好奇人格為何意,硬是控制下來的。可見什麼合理地答復都沒有,又听「奴婢」二字,獨孤仡猛地怒發沖冠︰這兩個小丫頭,萱漪到底和她們每天聊些什麼?!竟也敢反了?!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心理被全激發出來了。
「喂!你們到底有完沒完啊!」濃濃的埋怨聲放肆地傳到了外屋。
听了櫻林萱漪的聲音,獨孤仡忘了跪在地上的兩個丫頭,急急往里走。
「皇上!」煙兒瘋了似地沖到獨孤仡面前,跪下︰「求皇上不要進屋!」
獨孤仡更加吃驚了,這萱漪到底在整些什麼?!而讓他更不可置信的是這兩個丫環竟會為了主子做到這個地步。
正在獨孤兄弟和巫思索時,兩個身影從眼底躥出,緊緊攔在他們眼前。
「姐姐不可!求姐姐不要出來!」貝兒急喊。
「哎呀,這兒是我的屋子,外人進不來的。」櫻林萱漪的步伐仍未停下︰「那幾人嘛,也就算啦。沒事的,我以前夏天從來都是這樣的,不!更少!」
「可姐姐,這兒的規矩,男子是不得見女子身的,除非……」煙兒也不讓步。
「除非是夫妻對吧。」櫻林萱漪一臉無所謂︰「在我這兒任何封建思想都是浮雲!」
「去把那兩個丫環拉開!」獨孤仡沒了耐心,她又再做什麼出格的事?!
巫與獨孤殤稍有猶豫,但想到獨孤仡已經發怒,一動身影扯開了二人。
屋中頓時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久久未有呼吸聲。
兩個丫頭最先反應過來,一個擋住正狂對自己扇扇的櫻林萱漪,一個飛速從內屋中取來一床單裹住櫻林萱漪。
這下子櫻林萱漪耐不住了︰「姑女乃女乃啊,您想活活熱死我啊!」
「請三位回避!」不忍心見櫻林萱漪難受的煙兒準備咬碎白牙,開始哄人。
不知是憋氣的原因,還是眼前的景象太為震撼,三人皆是面紅耳赤、目瞪口呆,直到煙兒喊了幾聲,終于有了反應,並立即轉了身去。
「行啦!」櫻林萱漪生氣了,後果很嚴重︰「煙兒、貝兒,不用擔心我。大不了本小姐收了這三人!那兒的三個人,進來坐吧!熱死了!」
……原來是熱死了……早知道就不這麼激動了……白出了一身汗……
幾人終于面上平靜地同櫻林萱漪進了內屋,可三個男的再次吃了一驚。這原本放桌椅的地方變成了一片空地加一張超大款竹涼席。而櫻林萱漪毫不客氣地仰躺到了涼席上,又開始瘋狂地為她自己扇風。
「貝兒,那冰還沒到麼?」
「貝兒這就去催促。」貝兒說完就準備離開。
「不用了。那些下人也不容易,你也熱。誒?都站著干嘛?隨便坐隨便躺,地方有得是!要喝什麼自己進內屋動手。」
可遲遲沒有人坐下。貝兒、煙兒不坐是因為三位有權有勢的大人物還沒坐,所以不敢亂動。而那大人物們卻是不敢坐……不敢看更對。
三人只見櫻林萱漪著著一條寬松至極又不至膝的白裙子,上身更為過分,腰上一圈與肩上皆無布料……咳,其實也就是一條百褶裙加一抹胸露臍裝。
這做衣服的功勞自是煙兒和貝兒的。二人听從櫻林萱漪的指點,將一條純白的真絲長裙給 嚓了,又一展繡功制出了兩套短裙和抹胸上衣。而那件雪白的紗衣也被分成了兩件小風衣,只是櫻林萱漪嫌熱,怎麼也不肯穿。用櫻林萱漪的話來說就是——這似見非見的情況叫做朦朧,若是穿了那紗衣,反而會引起犯罪!所以她不穿。而其實櫻林萱漪最近連個院子也沒出,煙兒貝兒也就不堅持了。
「煙兒啊,過幾天快把另幾張設計圖制出來吧。」櫻林萱漪楚楚可憐地看著煙兒。
「不行!」煙兒一狠心︰「不干!」
「貝兒~我的好貝兒,你……」
「呀,蟬叫聲好響啊,姐姐你在說什麼?」貝兒一手托著耳朵,一本正經道。
櫻林萱漪心中吶喊︰這丫頭怎麼學得這麼快!早知道平時注意點了!
「是什麼設計圖啊?」獨孤殤見二人方才還那麼護主,這會兒又齊齊反抗,很是好奇。
「王爺,給。」貝兒恭恭敬敬地從袖中取出了一張小巧的畫卷。
「!!」三人再次挑戰瞪眼極限。
那是一條迷你裙和一條熱褲。
「咳。」獨孤仡慢慢回過神,盡量自然地帶領幾人一同坐下。見大人物坐下了,貝兒、煙兒便大大方方地落座了。
「嘻嘻,舒服吧。」說罷,櫻林萱漪盡情地伸了個懶腰,結果又引來了一陣尷尬。
「姐姐,你就注意點嘛。」煙兒那是急得 ,一道光閃過人已站起。
「別激動,別激動。這大熱天少動動,來,躺下聊。」
「萱漪啊,你穿得也太少了吧。」獨孤仡擔當起了父親一職,開始教育了。
「不少,我們那夏天都這麼穿。」某個臨時女兒一臉無所謂。
「這地上涼氣重,對骨頭不好……」獨孤殤很自然地進入了母親的角色。
「放心,在我們國家,以前只睡地上!」女兒仍是不為所動。
「你看啊,我們都穿這麼多,貝兒、煙兒的衣服材質還要差許多,我們都不曾喊熱,你也就入鄉隨俗些吧。」哥哥比較道。
「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女兒憤憤然︰「貝兒、煙兒也是人!她們的工作不比你們輕松,甚至更容易出汗勞累,為什麼你們能理所當然地穿上布料輕薄滑爽的衣服,而她們卻只能穿布料粗劣、比冬日服裝稍薄些的呢?!」
其實因為是櫻林萱漪屋內的丫環,服裝上已不是一般侍候主人的丫環可比的了,更不能用普通奴婢的來做比較。
「是!下次一定改正!」小學生犯錯般,三人求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