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仡找你?」櫻林萱漪疑惑著打道。
「不,皇上不會再找我了,是家信。」鬼目從禿鷲的腳上的信箋中抽出一張紙。
「你父母想你了吧。」櫻林萱漪只低頭看著那只禿鷲,將手機遞給鬼目。
「不。」鬼目微愣︰「是來責備我不永隨皇上。」
櫻林萱漪抬頭一笑,又低頭打字︰「我要你回到仡的身邊。」
「小姐這是什麼意思?」鬼目不解。
「自古忠義難兩全,可畢竟只是個‘難’字,如今我變教你兩全的法子。」
「小姐請說。」鬼目眼前的陰雲又濃厚了些。
「你遵守你父母之命,前去隱在仡的身邊,同時為我整理好一些事。」櫻林萱漪點點頭,繼續打道︰「指不定哪天我就回去了,我不想跟不上他們的思維,而且免不了有人要訪問公主,也需要你去周全。當然,不親自出面也可。」
「可是小姐一人在此……」鬼目很不放心。
「無妨。只是得勞你去做件事。」
「小姐請直說。」
「為我訓只好鷲,以便我有事可尋得你。」
「這訓鷲只得主人親訓。」鬼目又道︰「家中雌鷲產的小鷲已斷女乃,我將其送來,再送來一件物器方便它記住我的氣味。小姐覺得如何?」
「如此甚好。」櫻林萱漪認真打著字︰「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你莫要遣人來,也勿將我的行蹤透露出去。我只想寧靜地生活一段時間。」
「我明白。那麼,請多保重。」鬼目抱拳,旋身離去。
櫻林萱漪心中邊道「保重」,便以同禮抱拳作揖。
待鬼目走後,櫻林萱漪再也維持不了那份灑月兌了。
她心底終是恨巫的,緊閉的雙眸再次睜開時,眼底只余冷淡的默然,嘴邊也不再有甜美或嬉鬧的笑,取而代之的是職業化的微笑。
霧林很大,櫻林萱漪也不著急,很有規律地白天行走晚上找樹枝休息。一天,一只禿鷲帶著一只小禿鷲落在了櫻林萱漪身邊的樹枝上。櫻林萱漪猜是它曾見過站在鬼目身邊的自己才找得到自己,于是取下鬼目送來的信︰小鷲托付于小姐。估計是見櫻林萱漪久久沒將信放入信箋,大禿鷲一撲翅膀,離開了去。小禿鷲還不太會飛,撲了幾下又落回了樹枝。
櫻林萱漪見小禿鷲的腳上也綁有一個小信箋,正要去打開看時,小禿鷲一低頭,啄了她一下,櫻林萱漪吃痛地縮回手,轉念一想便往密林深處走去。不多時,櫻林萱漪捕著一只兔子回來了。
兔子是活活被擰斷脖子的。兔子被軟軟地丟在小禿鷲的腳邊。
禿鷲是吃死尸的,見了這等新鮮的死尸,小禿鷲興奮地撲向了兔子,狼吞虎咽起來。從此,小禿鷲被櫻林萱漪收買了,正式認主了。
櫻林萱漪從小禿鷲腳上的信箋中取出了一塊白色布料,想是鬼目的貼身衣物,便遞到小禿鷲鼻前。小禿鷲很配合地湊在布上左嗅嗅、右聞聞,然後又目光炯炯地看著櫻林萱漪,似是在匯報已清楚地記下了。櫻林萱漪也收到小禿鷲的匯報般,將布又放回信箋,然後用樹枝寫下「冥風」二字。小禿鷲的名字。
「奇跡,從未見過如此靈性的鷲。」這時,身後傳來了一個陌生的男聲︰「冥風?嗯,冥字很適合禿鷲;風的話,依這鷲如此純白的毛色,應是血種極優的,好好訓練一番後,快于風也不是難題。」
「多謝夸獎。」櫻林萱漪在地上飄似的寫下了幾字,就將冥風放在肩上徑直離去。
「那方向只會越走越往深山去,極其危險。」男子一把將櫻林萱漪扣住。
他是谷中的人?櫻林萱漪疑惑地看向男子。
男子年紀很輕,也不過二十左右,一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布衣,左手持著一把大街上隨處能買到的劍,可一張臉卻秀氣陰柔,甚至能說是美,美得就算是青樓里的花魁也要羨慕嫉妒恨了。
「慕胥。」少年粲然一笑︰「前些日子入地谷,剛被守深山的谷中人轟出來,正要往正規路走去。」
櫻林萱漪不置可否,卻也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姑娘,你雖頗有些內功底子,可在這異谷中危險重重,姑娘不可孤身一人。」慕胥追上了櫻林萱漪。
「萱漪。」櫻林萱漪隨手又在地上劃出幾字。
「看這鷲,你家應是大戶人家吧,便雇我為你的護衛吧。」
「身無分文。」櫻林萱漪毫不忌諱。
「可當真以為我慕胥是貪財一人麼?」慕胥輕笑︰「不取一分,只當為小姐服務。」
櫻林萱漪隨他願意,走了幾步竟听到幾聲清脆的笛聲。知前方便是谷中人聚集的地方,盈利萱漪加快了些腳步。
二人不多時便出了霧林,眼前一片清閑舒適。
吹笛地是一名妙齡女子,一頭烏絲被幾支玉簪固定住,不再散亂,一身桃粉羅裙襯得她嬌小美艷,而最吸引櫻林萱漪的還是女子嘴邊的一只笛子,是一整塊墨玉雕出的。
這時,一個女聲傳來︰「蘭笛,可是有新人入谷?」
來者的發束與吹笛者蘭笛無異,裙衫卻是翠綠色的,顯得她靈動生機。而她手中是一支由整塊無暇漢白玉雕出的長蕭。
「是的,紫簫。」蘭笛放下笛子,將目光投向了櫻林萱漪,圓潤的聲音與紫簫清脆的嗓音成了鮮明的對比。
此兒女便是異谷中專門派至入谷口接新人入谷的人中的紫簫、蘭笛。
櫻林萱漪不管二人打量自己,步態怡然地往谷內走去,離開二女幾米後,從身後傳來了悲切的簫聲。
有內力。櫻林萱漪止步,抱著欣賞音樂的心態,尋了塊大石頭,靠著它坐在了地上。
樂聲哀怨寂寥,戚戚地簫音如秋風中枯葉發出瑟瑟的感覺傳給人淒涼之意,而紫簫的內力隨著音速的加快也不斷傳出,並襲向櫻林萱漪。櫻林萱漪也感受到了有內力襲向她,卻更覺得似春風拂過肌膚一般不痛不癢、毫無傷害,心中不由想起了獨孤剴的簫聲。她不懂蕭,但光憑感覺,獨孤剴的簫聲的由他心中的悲寂而越發地淒涼,而紫簫的簫聲,是為了悲傷而悲傷的。所以二人的簫聲是沒法相比的。
一旁正對櫻林萱漪的蘭笛覺得,眼前雙目微閉、嘴角微微地不帶感情地上翹的女子的神情,竟有一股女王的氣息。蘭笛不可思議地眨眨眼,卻見眼前女子已睜開了那雙無波瀾、空洞的眼楮。一切仿佛幻覺一般。可有一點蘭笛明白,這女子有一定內力基地。
「這兒有地方能讓我住下麼?」櫻林萱漪以石子為筆,稍加內力在身後大石上刻下一行字。
「姑娘請隨我來。」蘭笛在前引路︰「二位可是一同來的?可否要住在一起?」
「一間屋中可有兩間房?」慕胥搶先問。
「有,異谷中房舍眾多,多半都是一屋多房的。」
「那便要一處清靜些的,一屋兩房的住所。」
「明白了,二位隨我來。」
不多時,三人便來到一處以空房居多的住處群。慕胥挑了一間靠竹林的屋子同櫻林萱漪進去了。屋中必要的生活用品都很齊全,裝飾也很清雅,倒是一間合櫻林萱漪胃口的屋子。
從此,櫻林萱漪便在此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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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