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樹可哀 第一章

作者 ︰

小記

落葉躺在地上,風吹多車開過,便會隨之飄動。它們就像孤魂一般沒有自己的方向,最後它們會集中得被扔進垃圾堆。或焚燒或腐爛。落葉是悲哀的……但即便這樣,葉落時分,樹可曾哀憐?

正文

g市,一座三面環山卻被稱為「小魔都」的內陸新起城市。這座城市面積很大,人口卻很少。g市曾是國家重點扶貧城市之一。不僅因為交通不發達,更是很多當地居民紛紛月兌離g市戶籍,遷至發達地區生活發展的原因。但二十年前的一日,朝陽的光芒照亮了山間每一個角落,八民懷揣著夢想的青年男女相約攜手進入g市,並改變了一切。

四月的g市正是春天,繁花吐芳爭艷。連延的群山換下了墨綠色的舊襖穿上了新綠的薄裝。

四月二十號。櫻花最是絢爛的日子,恰是她的生日。

孟德學院,從校門口一路往校舍走,漆黑的、足有雙行快車道寬的柏油馬路兩側,粉色與雪白的櫻花正相間著盛放。微風拂過,櫻瓣如煙飄至空中。它們正在迎接今日學院內公認的主角——南宮葉珞。

一輛普通的私家車停在了孟德學院的校門口,副駕駛座上的門打開了,出來的是一名傳統的黑西裝墨鏡保鏢。男子走到車後,打開後備箱取了樣不小的細長物件,然後到後座門邊,彎下腰打開了手中的物件。竟是一把打傘!傘大得足以容得下十人,且傘面投下的陰影能將傘內人從頭到腳都遮住。

孟德學院中的人都知道,是南宮葉珞來了。這把特制的打傘是南宮家為其定做的。很輕,即便是一年級小女孩也撐得動;很實用,無論是狂風還是暴雨都吹不翻它。而南宮葉珞只將它用來遮太陽。據說她從不曬太陽,傳聞她討厭戶外運動,從小便不離開傘。

南宮葉珞坐在車內,今日是她的生日,她已是一名準高三學生了。看著車外的保鏢熟練地撐開了傘不由算起,已經十年了,這個動作在十年中的每個晴天都重復進行著,南宮葉珞對此已是習慣地如同每天都要吃飯一樣。但今日,她在車中磨蹭著不想下車,因為從車還沒停下,只是剛接近學院時就听到了嘰嘰喳喳的女聲,直到現在也還沒停。

「南宮來了!」女生a拉著女生b︰「她真是幸福。」

幸福?南宮葉珞淡笑,隔著貼滿隔陽貼膜的車窗玻璃看向女生a哦︰是她。這個成天笑嘻嘻的女孩。記得她有個男友,而且對她很好。她才是能用「幸福」來形容的。怎麼羨慕起別人了?唔,對了,人都是不滿現狀的,喜歡別人擁有的東西。

「木易怎麼沒來?他不是每日都親自為南宮撐傘的麼?」

「笨!今天是南宮的生日,木易肯定在為她做準備唄!」

南宮葉珞的余光掃視一遍聚在校門口成群結隊、興奮議論的女生︰她們怎麼這麼愛嚼舌根?不累麼?

車門最終還是被打開了,輕嘆一聲,南宮葉珞走入了陰影。南宮葉珞理了下中分的劉海,將搭在肩上的直順馬尾辮甩到身後。蔥白的雙手拉了下雙肩包的背帶,拍了拍日式風格的短裙校服,而後挺起胸、目不斜視的在傘的遮蔽下走上了干淨如初的柏油馬路。

g市主要的四家學校為安幼小學、伯喈初中、孟德高中與醉翁大學。四所學校有兩個基本共同點,一是不論是服裝、書包還是發飾,學生一切展現在外的物品都有明確的規定,所以夏季時分,進入這四所學校的校門後,除了老師與其他工作人員,見到的是清一色的白衣、藍裙或黑褲,一個被稱為「草包」的淡綠色雙肩包,長發女生全是馬尾辮,短發女生只可用淺色簡易發夾。這麼做,只為了減少學校中的貧富差別的表現。另一個就是這四所學校都是由木易一家開辦的。

南宮葉珞想著心事往教學樓方向走。認識他是上初一的時候,相處了三年的他在高一時向她告白了。前幾次的生日,他不是定了一個五層蛋糕讓全班一起給她過生日,就是送她十分貴重的東西。不知他這次又在學院里干了些什麼,不過他是豪門之子,所有的都離不開華麗、金錢。南宮葉珞不由揚起嘴角,他怕是忘了,她是南宮和葉家的女兒。

嘈雜的女聲再次涌入南宮葉珞的耳朵,刺入了她的心。

「南宮可是g市木、赫、南宮三大家之一耶!掌握了g市的三分之一的經濟呢!」

「可不是!今後若再與木易成家,那豈不是g市的龍頭了麼!」

「所以說嘛,」又是女生a的聲音︰「南宮真幸福!唉,不是我們可以比的!」

成家?不,不會!不會與他成家。南宮葉珞知道自己會幸福,但並不是來于木易楠奚。

孟德的柏油路並沒有醉翁的一般長得似馬路。南宮葉珞來不及將事全想完就到了教學樓樓下。傘將南宮葉珞走進教學樓後才會被收起,但在南宮葉珞同保鏢打招呼準備進樓時,她的同班女生攔住了她。

「葉珞,先去一下操場吧。」女生擠眉弄眼著,努力營造神秘感。

操場?看來他是想弄些大場面的「驚喜」了。南宮葉珞商務式微笑應下,示意保鏢轉航向了操場。

木、赫、南宮,看似是三大家,卻是由最初帶動g市的八家中的六家聯姻而成的。木易廷與藍奚、赫連莊與林暇、南宮徒與葉菁。而這六家分佔了g市︰教育、服裝、珠寶、醫藥、香水與美容六大市場,除了近幾年跟風進入g市的幾家外資企業,這六大界最終收獲的資金都將分別流入這六大家。而六家人也有約定,即便是一家人,生意上的事也互不關心。于是,整個g市,除了幾家小國有企業與冒險投資的幾家外資電子商品企業,所有的財政經濟流通都靠這六大家的發展。

而當初,會選擇g市是他們看準了這兒環境好、人民樸實的特點。他們認為,窮不算什麼,努力掙錢便是了,而懂得消費是關鍵。對于消費,大城市中會消費的人是大把的揮霍,不會消費的人只會往銀行里存錢。但這些山里居民則不同了。他們因條件有限,沒的消費,可消費是很強的。誰不想過好日子?!所以,他們在g市定了居,開始發展事業。

當然,要想做出些成績不是有個想法、有個魄力就可以的,還是要有基礎的。而這八人的家庭,不是世代名家就是某產業大亨,個個過著受人追捧、注目的奢侈生活,這是他們成功的最根本因素。他們一路上並不容易這是必然的。一入g市,他們便與政府交涉——修路!由八家人出本金,政府負責一些瑣碎事宜。待一切修正建造好之後再慢慢收回本金與2%的利息。但這只是第一步。

後來八家人辦得越來越紅火,附近的一些居民紛紛往g市遷移。考慮到一旦人口增長,首先一個環境就會被破壞,那麼他們為了保護環境特地將所有工業生產設于別處等心血就都要白費了!其次,還有一些經濟上的問題也會有變動。木易廷親自寫下了一張協議,八人聯名上書于g市政府,要他們答應︰人可以入g市生活、工作,但不可以遷戶籍;且若是外地人口想入住g市,租房可減房租30%,但買房要付原房價的三倍;等幾項要求。這樣一來,g市的人口數量在二十年間g市經濟飛速上漲的情況下,並沒有大幅度增長。

「小姐。」保鏢輕聲提醒著出神,只徑直往前走的南宮葉珞。

南宮葉珞垂眸點點頭。再次抬眼時,雖早知道會有驚但她還是驚得後退了幾步。整個操場上鋪滿了玫瑰。四百米標準跑道上無睫粉色玫瑰的中央,火紅的玫瑰擺出了「生日快樂」四個大字樣。

很俗,但真的很感人。南宮葉珞望向走近她的木易楠奚︰恐怕這花睫也由他處理了一部分。

「楠奚。」南宮葉珞褪下公式化的笑,卻也沒表現出喜不自制的樣子,眼神中略帶興奮,笑盈盈地迎上去幾步。

「葉珞,」木易楠奚小跑幾步進入陰影,同南宮葉珞十指相扣,右手指著滿操場的玫瑰︰「喜歡麼?」

「喜歡!」南宮葉珞重重地點頭,縴細的手指反握住木易楠奚的手。

十指相扣太過莊重,手挽手太過親密。

南宮葉珞喜歡勾住同伴的小手指,情況不允許的話便握住手吧。

「你喜歡就好。」木易楠奚燦開笑顏︰「只要你喜歡就好。」

南宮葉珞眼底含笑地看向身邊綻著明媚溫柔笑容的大男生。他就像個天使,很溫暖、很會照顧別人,他無疑是個大眾情人、優秀的戀人。但她與他終究是要分開的,所以這分手的時候,南宮葉珞要佔盡了理,而且她要扮得完美,讓木易楠奚佔盡了錯。

正胡思亂想地南宮葉珞耳邊,又傳來了一句驚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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